人物:释广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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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 8 首

人物简介

大明高僧传·卷第一 译经篇第一 解义篇第二之一
释子文字宗周。
四明象山人也。
即北溪闻法师之上足。
出主宝云寺。
淹博教观律规甚严。
常与人言则蹇讷若不出口。
至于升座滔滔如建瓴之水莫之禦也。
临终时讲十六观经。
终即欲就座别众入灭。
或有启曰。
和尚后事未曾分付。
奈何遽尔告寂耶。
文曰。
僧家要行便行。
莫做俗汉伎俩为儿女计。
而有后事。
众恳益切。
于是下座。
复归方丈一一条画之。
即合掌称西方四圣号。
回向发愿毕遂入灭。
阇维舍利灿然无数。
异香袭人弥日而止。
新续高僧传·义解篇第二之二
释子文,字宗周,四明象山人也。
即北溪闻法师之上足,出主宝云寺。
淹博教观,律规甚严,常与人言,则蹇讷若不出口。
至于升座,滔滔如建瓴之水,莫之禦也。
临终时讲《十六观经》终,即欲就坐,别众入灭,或有启曰:“和尚后事未会吩付,奈何遽尔告寂耶?
”文曰:“僧家要行便行,岂若俗人为儿女计而有后事。
”众恳益切,于是下座,复归方丈,一一条画之,即合掌回向,遂入灭。
阇维舍利灿然,异香袭人,弥日而止。

人物简介

补续高僧传·习禅篇
奉先深。
清凉智明。
二禅师者。
亦云门嗣也。
二师同游方。
时闻僧问法眼。
如何是色。
眼竖起拂子。
或曰。
鸡冠花。
或曰贴肉汗衫。
二人特往请益。
问曰。
闻和尚有三种色语。
是否。
眼曰。
是。
深曰。
鹞子过新罗。
便归众。
时李主在座下不肯。
乃白法眼曰。
寡人。
来日致茶筵。
请二人重新问话。
明日茶罢。
备䌽一箱剑一口。
谓二深曰。
上座若问话得是。
奉赏杂䌽一箱。
若问不是。
祇赐一剑。
法眼升座。
深复出问。
今日奉敕问话。
师还许也无。
眼曰。
许。
曰。
鹞子过新罗。
捧䌽便行。
大众一时散去。
时法灯作维那。
乃鸣钟集众僧堂前勘深。
众集。
灯问。
承闻二上座。
久在云门。
有甚奇特因缘。
举一两则来商量看。
深曰。
古人道。
白鹭下田千点雪。
黄莺上树一枝花。
维那作么生商量。
灯拟议。
深打一座具。
便归众。
深同明和尚。
到淮河。
见人牵网。
有鱼从网透出。
深曰。
明兄俊哉。
一似个衲僧相似。
明曰。
虽然如此。
争如当初不撞入网罗好。
深曰。
明兄你欠悟在。
明至中夜方省。
二师并出世金陵。
深于奉先。
明于清凉。
皆江南主虔请也。
莲华祥庵主。
深之嗣。
西峰豁公。
明之嗣。
别具。

人物简介

全宋文·卷八二五九
绍隆,理宗、度宗时闽僧,与石溪、偃溪、枯崖圆悟友善。
历住喝石崖、锦溪报慈、延平含清诸寺,迁居光孝,后住鼓山。
大明高僧传·卷第五 习禅篇第三之一
释绍隆和州含山人也。年九岁辞亲投佛慧院。六年得度受具足戒。精研律部。五夏而后游方。首访长芦信和尚得其大略而已。一日见有僧传圆悟勤禅师语至。隆读之叹曰。想口生液。虽未得浇肠沃胃。要且使人庆快。第恨未聆謦咳耳。遂至宝峰依湛堂。次见黄龙死心。然后参圆悟。一日入室。圆悟问曰。见见之时见犹离见见不能及。悟忽举拳曰。还见么。隆曰见。悟曰。头上安头。隆闻脱然契證。悟曰。见个甚么。隆对曰。竹密不妨流水过。悟首肯之俾掌藏钥。有僧问于圆悟曰。隆藏主其柔易若此。乌能为哉。悟笑曰。瞌睡虎耳。后因圆悟退老回蜀。隆乃住邑之城西开圣。宋建炎结庐于桐峰之下。郡守李光延居彰教。次迁虎丘。道大显著。因追绎白云端立祖堂故事乃曰。为人之后不能躬行遗训。于义安乎。遂图像奉安题赞其上。达磨赞曰。阖国人难挽。西携只履归。只应熊耳月。千古冷光辉。百丈赞曰。迅雷吼破澄潭月。当下曾经三日聋。去却膏盲必死疾。丛林从此有家风。开山明教大师赞曰。春至百花触处开。幽香旖旎袭人来。临风无限深深意。声色堆中绝点埃。盖白云以。百丈海禅师创建禅规之功宜配享达磨。可谓知本矣。隆能遵行而为赞。又且发明其道。亦为知礼者欤。绍兴丙辰示微恙加趺而逝。塔全身于寺之西南隅。 系曰。北宋三佛并唱演公之道。惟佛果得其髓也。而入佛果之室坐无畏床师子吼者又不下十馀人。独后法嗣之绳绳直至我  明嘉隆犹有臭气。触人巴鼻者妙喜与瞌睡虎之裔耳。他则三四传便乃寂然无声。然此二老可谓源远流长者也。当时称二甘露门。不亦宜乎。
补续高僧传·习禅篇
绍隆。和州含山人。九岁谢父母去家。依县之佛慧院。又六岁削发受具。又五岁而束包曳杖。飘然有四方之志。首谒长芦净炤禅师。参叩之间。景响有得。因阅圆悟语录。抚卷叹曰。想酢生液。虽未能浇腹沃胃。要且使人庆快。第恨未亲聆謦欬耳。至宝峰谒湛堂。叩死心于黄龙。死心机锋横出。诸方吞𦦨。非上上根。莫能当。而于师独器重称赏。众皆侧目。将趋夹山见圆悟。道龙牙。遇泐潭乾公之法子密公。相与甚厚。每研推古今。至投合处。抵掌轩渠。或若佯狂。议者。谓今之沩仰寒拾也。及见圆悟。圆悟移道林。师从焉。一日入室。圆悟引教云。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举拳曰。还见么。曰。见。圆悟曰。头上安头。师于此有省。圆悟叱曰。见个甚么。曰。竹密不妨流水过。圆悟肯之。自是与圆悟。形影上下。又二十年。斧搜凿索。尽得其秘。或。疑师道貌甚愞。问圆悟曰。隆藏主。柔易若此。何能为哉。圆悟曰。瞌睡虎耳。后归邑住城西开圣。建炎之扰盗。起淮上。乃南渡结庐铜峰之下。适彰教虚席。郡守李尚书光。延师居之。四年而迁虎丘。时圆悟以乱离归蜀。曩之辐凑川奔。一时后进。望山而趋。师每登座。从实吐露。一味平等。随根所应。皆惬其欲。故圆悟之道。复大振于东南。居三年感微疾。白众曰当以第一座宗达承院事。大书伽陀曰。无法可说。是名说法。所以佛法无有剩语。珍重。掷笔坐逝。绍兴六年丙辰五月也。住世六十。坐四十五夏。塔全身于山之阳。 曹洞氏之老秀公镇虎丘。明年始以官命。并西庵墟之徙其栋瓦椽梠。完寺坏屋。于是虎丘隆禅师之塔。破而复新。藩级崇宏。奥阈冥深。户容庭貌。炜焕赫奕。观瞻耸悦。如教复振。论者多秀公之义。颂声不期而作焉。惟禅师之道。于临济氏。为正胤的受。当教统之季。群宗遗支。微绝不嗣。独禅师众胄。曼衍天下。百年之间。以道德表兹山居。禅师之居者。父子弟昆。后先之踵相接也。然皆熟视其祖。凛然欲压。于颓檐仆壁之下。莫肯引手持一瓦一木。救其风雨寒暑。而秀公异氏也。独知尊教基。饬祠宇。致孝乎非己之祖。岂惟善善之公。足以灭党私。而矫薄俗。彼为人后。而遗其先者。视公之为宜何如也。 明河曰。师见圆悟。后以二亲垂白。居褒禅山。侍养者数年。住虎丘。追忆白云端立祖堂故事。乃曰。为人之后。不能躬行遗训。于义安乎。遂图像奉安之。此二事。一载山志。一出传灯。见师隆本之厚。因读天隐修塔文。深感于中。何后嗣之不然也。故附其文于传末。示戒将来。且知秀公有作用人。恨无从考始末。可惜。
释明孜 朝代:

人物简介

补续高僧传·习禅篇
明孜。
字舜田。
浙之黄岩人。
童幼读书。
记性绝人。
内典过目。
辄神解心领。
往仙居三学寺。
礼雪山景公落发。
闻天童坦禅师道望。
诣之一见。
问曰。
达磨不东来。
二祖不西往。
其意云何。
师应声曰。
金不博金。
水不洗水。
坦曰。
此子。
机锋敏绝。
宗门令器也。
因遍参耆硕。
若古林茂公。
竺原道公。
东州永公。
元叟端公。
东屿海公。
尤器重之。
时日溪泳公。
居天宁。
拉掌三藏。
相与激扬宗旨。
声誉益著。
泰定初。
始领陀。
如天台之净惠。
仙居之广度。
处州之连山。
皆师敷座处。
寻谢院。
归隐雁山。
为登高临深久计。
而丞相别怯里不花。
强起王天宁。
辞不获。
乃笑曰。
出处随缘尔。
遂行。
先是寺毁于火。
师至升堂集众扬翇。
曰吾徒赤手。
尚能有所建立。
况兹寺力犹可为乎。
于是众志坚一。
施财以资经始。
曾不踰年。
而穹殿突堂。
重门修庑。
凡楼阁库藏之制。
靡不雄伟壮丽。
内外秩然。
行院上师行。
锡金襕衣。
佛智普慧之号。
师法轮初轫时。
每为三学诸宿所牵。
曰。
此吾师受经地。
其可使为他山重乎。
如斯至再。
累历望刹。
说法。
时众林立捧拥。
气肃如秋。
闲则诗文自娱而已。
尝即中峰下。
辟室以居。
松下畜一鹤。
自号鹤松主人。
每朝夕瀹茗款客。
引鹤起舞。
顾影蹁跹。
翛然自得。
外虑不入于心。
忽一日鹤死。
赋诗悼之。
不踰年。
师亦厌世矣。
师生赤城黄岩之野。
赫然名动东南。
生能被恩宠于朝。
死能使公卿贵人。
奔走叹惜。
非其卓行高识。
有以异乎人者。
其何以致是。

人物简介

补续高僧传·护法篇
妙高。
字云峰。
福之长溪人。
家世业儒。
母。
梦婴儿坐莲华心。
手捧得之。
觉而生师。
因名梦池。
神采秀澈。
嗜书力学。
尤醉心内典。
汲汲以入道为请。
父母以梦故。
不夺其志。
俾从云梦泽公。
受具戒。
锐意求道。
首参痴绝冲。
冲曰。
此儿。
语纚纚有绪。
吾宗瑚琏也。
次见无准范。
范犹器爱。
拟以侍职处。
师叹曰。
怀安败名。
遂去。
之育王见偃溪
掌藏钥。
一日溪。
举譬如牛过窗棂。
头角四蹄俱过。
因甚尾巴过不得。
师划然有省。
答鲸吞海水尽。
露出珊瑚枝。
溪可之。
寻住南兴大芦。
遂为偃溪嫡嗣。
迁保安江阴劝忠霅川何山。
云衲四来。
三堂皆溢。
朝命升蒋山。
德祐乙亥。
寺被兵。
军士有迫师求金者。
师曰。
此但有寺有僧。
无金与汝。
偶以刀儗师颈。
荡磨之。
师曰。
欲杀即杀。
吾头非汝砺刀石。
军士感动掷刃去。
寺得无恙。
至元庚辰。
迁径山。
山经回禄。
草创才什一。
师悉力兴建。
才还旧观。
明年己丑正月复火。
刹那而烬。
寺众大骇。
师喟然曰。
吾宿生负此山。
吾偿之勿忧。
忧诸人不解狗子无佛性耳。
众为悚然。
遂竭力再营。
至壬辰十月落成。
为屋千楹。
计工百万。
师虽治土木。
而晨夕唱道。
云衲奔凑。
瓶锡几几。
宴若无事。
甫十年间。
两建钜刹。
如探诸怀。
功亦伟矣。
时教徒肆毁禅宗。
上将信之。
诸禅老缩项无声。
师闻之叹曰。
此宗门大事。
吾当忍死以争之。
遂拉一二同列趋京。
有旨。
大集禅教两门廷辩。
上问。
禅以何为宗。
师奏。
净智妙圆。
体本空寂。
非见闻觉知。
思虑分别所能到。
宣问再三。
师循源溯流。
缘词会理。
约二千馀言。
如泻泉鸣籁。
以答宸衷。
上大悦。
自是使讲徒。
不复有言于禅。
而当世之主。
遂深信于禅。
皆师回天之力也。
陛辞南还。
以癸巳六月十七日。
书偈而逝。
阅世七十有五。
腊五十有九。
塔于寺西之居顶庵。
南宋元明禅林僧宝传·卷八
妙高禅师者。
号云峰。
闽之长溪人也。
其母梦池上出大莲花。
有婴儿。
合爪坐华心。
以手捧得之而娩。
故小名梦池。
幼明敏好学。
诸老宿皆以奇童称之。
爱其吐词。
有关圣化。
年未及冠。
忽记宿因。
乃弃业为大僧。
一锡吴楚。
首参痴绝冲。
冲以道德文章。
倾动一时。
高微露风采。
冲大喜曰。
此子有冲霄之质。
若坚其羽翮。
饱足秋风。
实吾宗之望也。
因指见无准范。
范公不近人情。
及升堂入室。
高对语雍容。
范甚器爱。
已而复见偃溪闻禅师
住育王。
使高司藏钥。
一日闻公顾高曰。
不道子无见处。
老僧只道未在。
高对曰。
未在底正是妙。
高受用处。
曰。
牛过窗棂头角。
四蹄都过了因。
甚尾巴过不得。
高连下语。
但摇首曰。
未在。
高词穷。
愧汗横流。
仰面视
震声曰。
过也过也。
高忽彻。
乃踊跃作礼曰。
鲸吞海水尽。
露出珊瑚枝。
闻公笑曰。
子此回可以说禅也。
于是从迁南屏。
适宜兴。
大芦虚席。
勤旧请命于
以高主之。
及行。
乃谓高曰。
先师淅翁琰和尚尝云。
我自离佛照老人之门。
一味因时度。
日不敢过为。
盖恐辱吾老人也。
嗟乎先师德业冠世。
犹其竞业若此。
汝今此行当体先人苦口。
使大慧门风不滥。
则足矣。
馀何图哉。
高既居大芦。
四众知名。
迁居江阴之劝忠寺。
又迁霅川之何山。
景定间。
有诏移高居蒋山。
上堂曰。
世界未形。
乾坤泰定。
生佛未具。
觌体全真。
无端镜容大士。
鹰巢跃出。
𠢐破面门。
早是遭人描摹。
那更缺齿老。
胡不依本分。
遥望东震旦。
有大乘根器。
迢迢十万里。
来意在搀行。
夺市直得凤。
堂鼓响阿阁。
钟鸣转喉触。
讳插脚无门。
合国难追重。
遭讦露蒋山。
迫不得已。
跨他船舷。
入它界分。
新官不理旧事。
毕竟如何戌搂。
夜贮千峰。
月塞草閒。
铺万里秋。
元兵渡江。
或请避其锋。
高曰。
尽大地是戈矛。
汝拟向何处。
去避山门否。
泰在我一人。
汝勿复言。
兵至。
有迫高索金者。
以刃拟高。
高延颈曰。
要杀便杀。
吾头非汝砺刃处。
即有金乃十方物也。
终不敢奉君以求生。
执刃者悚然。
目之舍而去。
丞相伯颜勾戟长铍环错而进。
高趺坐绳床。
不涉言色。
颜公甚致敬焉。
乃舍牛百头粮五百石。
后伯颜问道于灵云定禅师。
乃言蒋山高公。
有德圆通之雅量。
惜当时军务在握。
未及盘桓。
元世祖庚辰岁。
高迁径山。
席未温。
寺罹于火。
众有咨嗟。
下涕惜其旧。
而难其新。
高曰。
兴废繇人。
法无定相。
于是整理火场。
而安众曰。
五峰峭峙。
到者须是其人。
一镜当空无物。
不蒙其照祖师基业。
依然犹在衲僧活计何。
曾迁变著。
手不得处。
正要提撕。
措足无门。
时方可履践。
直待山云淡泞涧水。
潺湲一曲。
无私万邦乐业正。
恁么时功归何所。
车书自古同文轨。
四海如今共一家。
阅九年。
径山复旧。
戊子有毁我宗于朝廷者。
以为禅说不合圣经。
而奋起曰。
此宗门大事也。
吾虽老尚强。
一行至京。
得旨集诸宗徒廷辩。
元世祖问。
禅以何为宗。
高对曰。
净智妙圆。
体本空寂。
非见闻觉知思量分别所能到。
惟悟得證。
宣问再三。
高历举西东诸祖。
至德山临济棒喝因缘大抵。
禅是正法眼藏。
涅槃妙心。
趋最上乘。
孰有过于禅。
词旨明彻。
朝廷震动。
乃宣高进便殿赐坐。
又宣百法论师仙林者。
与高持论。
仙林曰。
昔佛始从鹿野苑。
终至跋提河。
于是二中间不曾说一字。
五千馀卷。
且道自何而来。
高答曰。
一代时教。
如标月指。
了知所标。
毕竟非月。
仙林曰。
如何是禅。
高以手打圆相。
仙林曰。
何得动手动脚。
高曰。
上座讲得千经万论。
且道者一圈。
落在甚么法门。
仙林不能对。
乃避座称谢。
高曰。
似则也似。
是则未是。
世祖大悦。
左右皆呼万岁。
于是天下禅风大振。
径山复火。
高曰。
老僧宿负此山耳。
又力营建。
不三载。
以次落成。
南北禅流大集。
或请高说生平行实。
高笑曰。
衲被蒙头万事休。
此时山僧都不会。
竟入灭。
时世祖十四年癸巳也。
阅世七十五。
坐五十九夏。
塔于寺西。
赞曰。
妙高禅师出居双径。
席未煖而寺遭燬。
能以坚忍力。
而复新五峰楼阁。
其事迹灼类无准。
年垂七十。
尚抵京廷辩。
又类净因成之。
逢善华严忠国师之验大耳三藏。
嗟乎岂非蛟龙斗则水势洪。
金石击而火光烈。
所谓小出大遇。
千秋一合者耶。
新续高僧传·护法篇第五之一
释妙高,字云峰,长溪人。
母梦池上婴儿合掌,坐莲花中。
两手承之,举抱入怀。
觉而生子,因名梦池。
出家见无准于径山,准器之,拟以侍职。
辞曰:“一事未明,不遍参诸方不止。
”遂之育王见偃溪闻,即请入侍掌藏。
一日溪举“如水牛过窗棂,头角四蹄过去,如何尾不得过?
”高有省,答曰:“鲸吞海水尽,露出珊瑚枝。
”溪可之。
会蒋山虚席,直指佥议,无以易高,朝旨从之。
历十有三年,众逾五百。
德祐乙亥,乱兵入境,焚毁庐舍,寺几不保。
有军卒数人,迫高求金。
高曰:“此荒寺贫僧,布施久绝,何从得金?
”卒怒以刃临之,试摩其顶。
乃延颈曰:“欲杀即杀,非汝砺石。
”辞气雍容,了无布畏。
军卒歛锋而退。
伯颜丞相见之加敬,舍牛头赍粮五百石,寺赖以济。
伯颜且诫诸将曰:“此老僧非常人,宜异待之。
”以故寺得无恙。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宋英州人,号碧落子。
少颖敏,读书过目成诵。
广闻见,逾岭往江西,从名人游。
久而精通五经,尤深于《》。
晚年进所著《易解》、《易图》于朝,为王安石所抑。
苏轼谪惠州,与论《》理,至日暮方散。
明于乐律,以琴为准,著《碧落子琴断》,为郑樵所称。
全宋诗
石汝砺,字介夫,号碧落子,英德(今属广东)人。潜心五经,于《》尤契微妙。晚年进所著解《》图于朝,为王安石所抑。苏轼谪惠州时与之有交。事见《粤诗蒐逸》卷二。
全粤诗·卷二五
石汝砺,字介夫,号碧落子。英德人。究心五经,于《》尤契微妙。晚年进所著《易解》、《易图》于朝,为王安石所抑。苏轼谪惠州,与之交。明黄佐嘉靖四十年《广东通志》卷五六、清阮元修道光刊《广东通志》卷二八八有传。诗一首。
全宋文·卷一七九三
石汝砺,字介夫,号碧落子,英州真阳(今广东英德)人。聪敏好学,之江西从闻人游,遂通五经,尤善于《》,著《乾生归一图》十卷。苏轼谪惠州,与会于圣寿寺,谈《》终日不忍别。另著有《碧落子琴断》一卷。见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卷一,《方舆胜览》卷三五,《宋诗纪事补遗》卷三二,道光《广东通志》卷二八八。

人物简介

补续高僧传·习禅篇
奉先深。
清凉智明。
二禅师者。
亦云门嗣也。
二师同游方。
时闻僧问法眼。
如何是色。
眼竖起拂子。
或曰。
鸡冠花。
或曰贴肉汗衫。
二人特往请益。
问曰。
闻和尚有三种色语。
是否。
眼曰。
是。
深曰。
鹞子过新罗。
便归众。
时李主在座下不肯。
乃白法眼曰。
寡人。
来日致茶筵。
请二人重新问话。
明日茶罢。
备䌽一箱剑一口。
谓二深曰。
上座若问话得是。
奉赏杂䌽一箱。
若问不是。
祇赐一剑。
法眼升座。
深复出问。
今日奉敕问话。
师还许也无。
眼曰。
许。
曰。
鹞子过新罗。
捧䌽便行。
大众一时散去。
时法灯作维那。
乃鸣钟集众僧堂前勘深。
众集。
灯问。
承闻二上座。
久在云门。
有甚奇特因缘。
举一两则来商量看。
深曰。
古人道。
白鹭下田千点雪。
黄莺上树一枝花。
维那作么生商量。
灯拟议。
深打一座具。
便归众。
深同明和尚。
到淮河。
见人牵网。
有鱼从网透出。
深曰。
明兄俊哉。
一似个衲僧相似。
明曰。
虽然如此。
争如当初不撞入网罗好。
深曰。
明兄你欠悟在。
明至中夜方省。
二师并出世金陵。
深于奉先。
明于清凉。
皆江南主虔请也。
莲华祥庵主。
深之嗣。
西峰豁公。
明之嗣。
别具。

人物简介

人物简介
1914.5.28-2005.12.23,原名匡一,号“九一”,斋名笔帘留香处、五金屋、二象室、夜吟馆。江西修水人,生于安徽安庆。黄庭坚三十二世孙。五岁学颜、柳字贴,诵诗词。后学“二王”书。早年师从闻一多、朱自清、罗常培、王力等学界名宿,我国著名成就的者、教育家、书法家。他涉猎广泛,博览群书,在古文字研究、诗词创作、书画篆刻等诸多文化艺术领域都有着独特建树,被学术界称为“黄绮文化现象”。尤其在书法创作方面,独创“铁戟磨沙”体和“三间书”,“铁戟磨沙体”开创出“雄、奇、清、丽”之“中国北派书风”,“三间书”兼容并蓄,凛然独步,深受国内外书法爱好者的喜爱。1942年考入北京大学文学研究院,攻读古文字专业。1944年9月在昆明简师任教,1946年9月在安徽大学中文系任教,1950年8月在张家口工程学校任教,1951年3月在天津津沽附中任教,1951年8月在天津津沽大学任副教授,1979年12月在河北大学人文学院任教授,1981年调河北省社会科学院工作。1988年任政协河北省第六届常委。1991年经国务院批准享受“政府特殊津贴”。1993年,被评为“省管优秀专家”。曾任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河北省书法家协会主席,2002年当选为河北文学艺术家联合会副主席、名誉主席。河北省社科院顾问、中国语言学会理事、中国音韵研究会理事、中国训诂学会学术委会、河北省语言学会名誉会长、中国美术家协会河北分会常务理事、中国作家协会河北分会理事等。2005年12月23日17时,因重症肺感染、呼吸循环衰竭医治无效在石家庄逝世,享年91岁。
归国谣·题词
思越人·奉题黄绮兄词稿(丙戌五月) 罗庸 瘦石寒松带水云。每从枯澹见清新。分明半幅倪迂画,未许秾芳笔下春。 神散朗,骨嶙峋。冰弦移柱倍酸辛。人间岂有埋忧地,试典冯夷问海滨。
归国谣·序
我和黄绮老友为金石文字之交行二十多年了。这金石之交的涵义,倒不仅局限于都有金石文字的爱好,更由于经历了颇不平凡的凄风紧雨而心颜未改。我们还有一点共勉的志趣,就是相约不愿做“书奴”和“词奴”。有时就被人误为“别调”或“异端”似的。我没有用自谦的借口,推让给蜚声词坛的耆宿们为之作序,而径然承担任务,或许就因为这点情绪的鼓舞。 词,应该说是唐宋时代出现的新诗,词的形式和意格后来随着时代而变动着,譬如她的音乐性,后来的填词家就很淡漠了。在格律上,又打破了习惯于五七言律绝的格律,填词家不得不就范于词律。就意格而言,象苏、辛、陈、陆,雄放恣肆,欧、晏、姜、张,清空婉约,不过发展到元明,已成颓势,虽然由于朱彝尊、张惠言力挽余波,但态势既成,很难再出古词家的牢笼。颇负—点勇气的郑板桥,书法和词格都不愿俯首前人,使乾嘉时代的选家,十分排斥他,认为不是倚声正格,可见创造者之难于举翼。 黄绮同志,写字和填词,是有一番勇气的。象许多词家一样,他也有过模仿的痕迹。这足每个词人必经的过程。诗人从年轻的时代起,就遭逢不幸,过着国破家亡、没宅浮家的生活,流徙辗转的生活激浪,把年轻的诗人冲到国统区的后方,生活的波涛,逼着他认识社会,接近人民,无法锁在书窗下做一个莫谈国事的大学生。人民的苦难,反功派的罪恶,大众化的语言,陶酿着这位词人的性格。诗人仰首夜幕和星空,经常发出绰约隐讳的词语,但也看出他在整个三十、四十年代中,运用各种寓言和寄托,写出了他的深切感受,在他的词笺上,濡染了多少辛酸和伯痕。 …… 春去依依三月恨,江流滚滚千家别。似今宵、星火乱孤城,看明灭。《今如昔·满江红》 在青年词家经受着“鼯鼠啼溪畔,风雨惊木末”的严冷岁月中,他向往着另一片新天地,在《归国谣》中,就流露出深情的向往和憧憬。 今夜月光堪掬。是我望乡遥目。月自识多情,为暗九衢灯烛。追逐。追逐。梦到人间西北。《上元·如梦令》 其心情是何等迫切,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终于没有进入解放区,只留下一片心曲于词上。读了黄绮老友的词,我以为他还是一个“传神写照”的能手,他词中的形象,真切而 生动,数笔勾画一个少女,简直呼之欲出: 幼妹含羞意。双靥点红偷眄睨。面藏阿母衣缘里。《新岁乡俗·蝶恋花》 写幼女的腼腆羞态,真是极尽情态。诗人总是多情的,词集中也录取了一部分恋情词,那是诗人青年时代的踪影片断,不可忘怀的青春记忆,虽然有时也只是“衣香鬓影太匆匆”的一现,也会被诗人抓住,留下永恒的温馨。 听。草上春眠梦亦青。相知处,休说与黄莺。《青·十六字令》 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追索作者的情之所钟和恋之所系,来为李商隐式的无题强加注脚。我们丰要是欣赏作者的词采,感受他和许多年轻人一样所经过的青春忧郁和欢乐,纯真和炽烈! 读了作者的词,我发现他是既能雅言,又善俚语的,“更将残瓣洗胭脂”、“红袖波中人隐约“,句法典雅而妙能出新;其以俚语入词者,“剩有女儿灶里藏,抢去抵租米”(《死活·卜算子》),“挑粪汉没生鼻子,推车夫没长耳朵”(《下情·沉醉东风》),好似苏东坡所不屑的“村语”了,所谓“街谈巷语皆入诗”,也能为作者用得妥、用得活。有时雅言俚语并举: 怜故土,砸圆盆。黄花移活竹篱根。西山暮绕残红水,秋雨马嘶冷国魂。《住龙泉镇司家营·鹧鸪天》 我认为其雅处不失为隽语,其白处老妪能解,这使我又想到作者为这两编词曲集的命名,来妄推一下诗人的立意。在古词中,韦庄曾有凋寄《归国遥》词,而词牌中亦有《归国谣》,作者舍“遥”取“谣”,是否即有以俚语入词的谦意,作者的《无弦曲》,怕也不仅是推演陶渊明的“但得琴中趣,何劳弦上声”,拿无弦琴陶写性灵,以为作者的自况吧?这是否表明诗人不愿永拨陈曲,在追谱所声?当激越的时代浪花击荡着这位敏感的青年诗人时,他不满足于旧曲牌的约束,而顺口谱曲,以探索新的程式。当现代新诗的韵律感和隽永性都不强的情况下,这位青年诗人似乎就有一种抱负,而从三十年代开始,就迫切地为灵感的升华寻求形式,上下求索,出现了他的《无弦曲》,和他的书法要自出机杼一样,学于古而不背乎今,用力气地学习传统,而又力图突破之,他的坚韧,他的勇气,不正是词林中难能可贵的—家吗? 王学仲 一九八〇年清明节
归国谣·序
回忆起来的话——为《归国谣》(词)、《无弦曲》(曲)代序 黄绮 词就是诗,故称诗余,不过它是长短句,而且在格律音韵方面比诗要讲究些。 五岁时开始学平仄四声和对对子。读《千家诗》、《唐诗三百首》。不知是什么原因,也没有人告诉我哪些好,好在什么地方,而自己就喜欢“蜂蝶纷纷过墙去,却疑春色在邻家”、“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一类句子,很快上口能背诵。清明节,父辈常带我去山谷祠(在安庆山谷祠街)祭祖,焚香烧纸,户尊族长对我说:“山谷公七岁能诗,你也应该学作诗。”我记住了这句话。稍长,去我的住在乡下的外婆家,坐民船(民间用的木船),经过大龙山(山较出名),我不自觉地脱口唱出“欸乃(船夫摇橹声)一声见大龙”的句子。我的二伯父说:“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韵味。”当时我不知道这两句诗的出处,问了伯父才明白。 我小时候读过私塾,但没有从过名师。私塾里有一位姓许的老师,给我讲解《千家诗》里黄庭坚《清明·七律》的“雷惊天地龙蛇蛰,雨足郊原草木柔”两句,当时我们用的是一种极恶劣的木刻本,“雨”字错为“两”字,许教师讲:“雷雨后草木潮湿,两支脚踩在草上感觉到柔软。”回家,父亲检查所学的功课,我背诵到“两足郊原草木柔”时,父亲狠狠地问我“你学过对对子没有?‘两’能对‘雷’吗?”关于我念书的事,父亲从没有训斥过我。读大学时,先后才选了陈寅恪先生的“白香山研究”,刘文典先生的“温(温庭筠)李(李商隐)研究”,朱自清先生的“宋诗研究”等等课程。北大清华到了西南联大时(南开没有中文系),教授们常常“唱对台戏”,比如北大罗庸先生、清华闻一多先生都读过唐诗。学生们喜欢品尝同是一样的鱼肉经过不同的厨师做出来的味道各有其独特处。我读的是语言专业,也选了文学组的课——语言组的学生选文学组的课,需要系主任批准,当时系主任是清华朱自清教授,他给了我照顾。西南联大系主任由北大清华两校教授轮流担任——我想要在文学方面成一个“美食家”。 待到读诗词专集时,诗读李白、杜甫;词读南唐二主、李清照、辛弃疾以及纳兰性德。专集逐渐加广,读完一家,摹拟几首,不管摹拟得似与不似,都大胆地试着写。把摹拟当做练基本功。但只能在一定的阶段可以这样做。直到芦沟桥事变,我下决心将摹拟之作全部焚烧了。随着时代的变异,过流离生活,要从头写作。第一首我用了词牌《归国谣》为题,“归国”取“日寇侵占我国之领土必将归还我国”之意。 到昆明复学,全国语言文学大师集中在西南联大,教师们研究语言的兼通文学,研究文学的又擅语言。我受他们影响极大。我写的诗词请教他们哪一位都行。游国恩教授看见我在参观中央大学(即现在的南京大学)某教授昆明山水画展后写的词中有“江山有我才堪画”句时说“这是很好的爱国主义警句”,游先生在课堂上还以此句举例赞扬。我在清华大学文科研究生任助理时,和闻一多老师、朱自清老师住在一个楼上,朝夕见面,闻先生见我写的“离怀亲病犬,贫意护饥鹰”,他说:“有老杜之沉郁”,大概是指上句说的,我即时补说了一句“老杜无我之激扬”,意指下句。闻先生说:“我不主张青年人写旧体诗词,但我不反对你写。”我记得闻先生说过:“你参加反饥饿、反内战游行写的《广土》词很有侠气。”他非常欣赏“杀尽百僚须大醵,脱身笑入人群去”。我把我在昆明中学兼课时一个学生抄写我的词集请闻先生看,闻先生对学生一贯负责的精神令我敬佩,他非常认真,在我集子里用朱砂红笔加圈(此集解放后我送给我的学生李凌)。罗庸教授曾我填词代序(手迹尚存),推荐当时有正书局出版,后因集子中多有时忌语,未能付梓。朱自清教授多次在谈话时提到我写的反对国民党黑暗统治词句“九天另为分昏晓”。我喜欢白石和碧山的咏物,写过咏荷词,题为《为翠湖荷花写》,调寄《一萼红》,我的导师唐兰教授说:“既空灵脱俗而又不是谜语。”他用昆腔哼哼起来。读中文系三年级时,有幸得见当时词曲大师吴梅教授,我手抄两三首长调向他请教,他用了据说是丁母忧时蓝色印的八行信笺写给我一段话:“大作浑灏清空,锲而不舍,可入稼轩堂室”(文革时,此手迹丢失)。抄写的词可能是摹拟之习未除的作品。 毕业后,留校工作,写过一些艳词,女同学拿到女生宿舍,传抄背诵。牵动了感情,她们在宿舍里炖排骨汤约我去喝。 曾有人怪我不写“白话诗”。“白话”我喜欢,辛弃疾的“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何如。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不就是宋代的“白话诗”么?至于我们现在完全抛弃了中国汉语特有音韵美,文不文、诗不诗的创作,连文人一般都不懂,不知所云,实在不敢恭维。抗日战争胜利了,我试让“旧瓶”能膨胀能缩小装“白话新酒”,按曲牌写了些小令,称之为《无弦曲》。曲牌声韵接近词律的更爱填写。我与词曲家的传统观念不太一样,认为曲也是诗。用白话写的,就算是我的“白话诗”吧。 罗常培老师给我们学生讲“古音研究”课说:“你们五十岁前不要忙着出书,书出来,插在图书馆书架子上要永远拿不下来。”时隔半个世纪,言犹在耳。现在不可能得到罗先生的许可了,印了《归国谣》(词)和《无弦曲》(曲)合集,能不能上图书馆的书架子还不得而知,至于拿下不拿下更是以后的事。多虑,自己知道羞愧。 一九九五年十月写于石家庄夜吟馆
归国谣·自序
词曲是长短句的诗。
我喜欢这种形式,青少年时期常有写作,反复吟诵,最易上口,以之代替音乐歌曲。
我在六岁时,开始学对“对儿”,“红花”对“绿叶”,“红日”对“白云”,多次得到家里大人的夸赞。
以后逐渐由两字对增加到三字对、四字对以至五字对、七字对。
过了不太长的时间,又要在对字的字音上加以讲究,就开始学平仄,当时的学习方法叫做“呼平仄”,所谓“呼”就是跟着大人顺口念平上去入。
我家乡安庆方言有五个声调,即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和入声。
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我就能任人拿出一个字来而“呼”得很准。
在这个基础上,我读《千家诗》,似懂非懂地背诵。
读多了,顺着上下文义作比较,理解的能力因之慢慢提高,自己对诗的爱好更加深了。
入初中时,读《唐诗三百首》。
偶尔写几旨,作为一种“作业练习”,交给老师看,老师鼓励我写。
但初中、高中都赶上当时的“会考”,不敢在写诗词上多花时间和精力,写得不多,现在也都忘了。
“七七事变”起,我大学尚未卒业,流离于湖南、贵州。
在贵阳住了将近半年,从行囊中检出《宋六十名家词》,详读—过。
先是读完一家,仿写一家,仿作保存一段时间,检验自己有无进步,然后开始写“自己的诗”。
从离开放乡时写起,用了“归国谣”的词牌。
我赋予“归国”以两个新的意义,一是日本一定要归还我的故国:二是不久的将来我一定能归故乡。
提起笔来,一气写成十首——这部选集里选了三首。
现在正好拿“归国谣”作这个选集的名称,以示当日似有所逆料者。
此后,我自己定了一个主旨:“摆脱摹拟,不居人后。
”我认为不同风格的诗,好象各个人的面貌一样。
天下绝对没有两个西施,纵使西施有孪生,也必有不尽似处,至死不做使人见之欲呕的效颦人。
到昆明复学,学语言文字专业,于诗道较远,但课余写作更多,我是坚持一条“经常工作的业余、业余工作的经常”原则而写词的。
好用“白描”手法,不愿用典,常得前辈吴梅先生的鼓励。
先生住昆明,抱病,喑不能作大声言语,用仿古信笺写了这样几句话送给我:“大作浑灏清空,兼擅厥长,锲而不舍,可登稼轩堂室。
”我记住他的“锲而不舍”这句话,胆子更壮了,意志也更坚了,于是兼选了文学组的课,选学了朱自清先生的《宋诗研究》,闻一多先生和罗庸先生的《唐诗》,刘文典先生的《温李研究》,陈寅恪先生的《白香山研究》。
大学毕业留校,在清华大学文科研究所工作,帮着闻一多先生整理《楚词校补》,同时把《全唐诗》读了一遍。
广闻讲授与多面阅读相结合,思路开阔得多了。
有人说我写的词,能不避市侩语、才子语、冬烘语、壮士语、痴汉语,一洗“载道”的恶习。
这些话可能反映了我正在努力打破全唐两宋诗词人的老框框。
是否能彻底打破,当时不敢过于自信。
爱祖国河山,写了不少的山水词;年少飘零,抒发了不少的离怀别绪;对大后方的白色恐怖,揭露了国民党反动派的罪恶行为;向往解放区的心情,用了比喻和梦想的说法来 寄托;其他如爱情,也大胆而细腻地写了一些长调和小令。
如:《村居有感》(玉楼春)的“开窗还欲更推墙,坐看山河情不伪”;《乞居》(临江仙)的“离怀亲病犬,贫意护饥鹰”;《寻真》(鹧鸪天)的“一心欲壮偏宜夜,万物看成独爱春”;《荒村》(鹧鸪天)的“忽闻瘦马嘶风苦,独忆长征一世雄”;《眸子》(虞美人)上半阕的“愿抛骨肉得群亲,没世不求羽化乐为人”,下半阕的“此中自可达真情,独见艳阳分暖万花争”;《地载》(虞美人)的“此身地载不他劳,来去竟逢怒眼若藏刀”;《广土》(蝶恋花)的“杀尽百僚须大醵,脱身笑入人群去”。
等等句子,刚刚脱稿,就被最知己的同学抄去。
在当时,有的词曲,是不敢公开拿出来的,如:《寇至》(生查子)揭露国民党反动派不抗日的逃跑主义,以及《无弦曲》中不少讽刺和指责国民党反动派的小曲都是,零篇分散地夹在一些不引人注目的破旧书里保存下来了。
罗庸先生曾经劝我出一个词集,并且为我填了一首词,他亲手把这首词装订在我的词稿前以代序,那时怎么有可能付印呢?
罗先生未免有些书生气。
词,是由“七七事变”开始、到大学复学以前为止的第一阶段和大学复学以至研究院读书的第二阶段所写的作品里选出的;曲,是在日本投降后直到我的故乡即将解放时期所 写的作品里选出的。
词多曲少。
由填词到写曲,是有个探索过程的。
常常听说:“病走原道儿”,在洗手不作旧词以后,没有几年的工夫,又犯了老毛病,肚子里憋得很,真是有点儿难受,不得不说,说出来还想求得“形美言微”,于是只有唱唱老调儿,写了一些长短白话的句子,有时更夹杂了方言俗谚以及外国语在里面。
只求顺口,念出来,唱出来,能听懂就行。
在每首题目下,仍依填词旧例,赘上一个牌名,让它似曲非曲,因此,曲集题名为《无弦曲》。
旧瓶装新酒,酒昧恐怕要变。
但自知犯大不韪,亦是无可奈何。
找“形式”的出路,仍是次要的吧。
选的词曲,特别是词,都是青年时期的作品,写了我生活史中的一个片段——时隔三十多年,甚至四十年以上了。
现在把它整理选些出来,仅以帮助回忆我自己是如何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