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僧智及

相关人物:共 26 位
共 26 首 第 1 页 下一页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清浙江钱塘人,字湘玉,又字静初。安徽繁昌知县陈文述妾。工诗,善画佛。于文述为政,常有建议。有《小鸥波馆集》。
晚晴簃诗汇·卷一八六
管筠,字湘玉,钱塘人,同县陈文述侧室。
闺秀词钞·卷十
字湘玉,号静初,钱塘人,繁昌知县陈文述副室。有《小鸥波馆诗钞》。
西泠闺咏
湘云亭亭独秀,有凌波出尘之致,比之花中水仙。中年耽禅悦,又字静初,尝有咏西湖诗云“淡妆浓抹问何如,周昉丹青好画图。环翠春山凝浅黛,横波秋水湛清矑。苧萝原是倾城艳,花柳都疑绝世姝。若把西湖比西子,西湖应是美人湖。”
缉雅堂诗话
宜人幼聪慧,德性纯良,碧城为作传略三篇,几万言,并集三十年中为宜人所作古今体诗,成玉天仙梵,至托于叶,语谓是琼宫玉女世缘未尽,降生人间,未免不经。然传中所载《寄外书》数首,规其繁昌官署有用人之失戒,其数上防海事宜,为出位之思,非寻常闺阁所能言者,固不当仅以才女目之。著文集一卷。
杭郡诗三辑
宜人簉于陈氏,明慧识大体,善持家政,主人云伯大令亏负清查款钜万,乃脱簪钏为之解完,其干略何愧须眉。
年五十,大令告谒家庙,正位内子晋宜人章服,性耽禅悦,通内典,乞名于佛曰“广慧”。
其卒也,大令为辑《玉天仙梵》一书,叙传颇详。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232—348 【介绍】: 西晋时龟兹国人,僧人。本姓帛。九岁在乌苌国出家。晋怀帝永嘉四年,至洛阳。洛中乱,投石勒。勒屡试其术,言胜负吉凶辄中。勒重之,号曰“大和尚”。石虎继立,倾心事之。弟子前后达万人,以道安、僧朗等最著名。卒于邺宫寺。
全晋文
澄本姓帛,天竺人。永嘉初至洛阳,后从石氏,终邺宫寺。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二十九 神化科
天竺人也。永嘉四年。来游洛自云百有馀岁。常服气自养。能积日不食。善诵神祝役使鬼神。腹旁有孔。以絮塞之。夜读书则拔絮出光。照室。斋则临水从孔中。引肠胃洗濯。乃还纳之。每听塔铃以言吉凶。皆奇验。洛中𡨥乱。潜草野以观变。石勒屯兵葛陂专行杀戮。沙门多遇害。澄谒勒将郭黑略。黑略馆之。略后从勒征伐。辄预尅胜负。勒疑问曰。孤不觉公有出人之谋。每知行军吉凶。何也。黑略曰。将军天挺神武。幽灵所助。近得沙门一人。有异能解言。将军。略有区夏已当为师。前后所白皆其言也。勒召澄试其术。澄取钵盛水烧香祝之。俄有莲花生钵中。光色曜日。勒由此敬信。自勒葛陂还河北过枋头歒夜斫营。澄先谓黑略曰。须臾贼至。可令公知。既而以有备免。勒尝冠冑衣甲执刀夜坐。遣人问。澄曰。夜来将军何所在。澄谓使者曰。平居无𡨥。何故夜严。一日勒以事忿。欲尽害诸道士。并苦澄。澄匿。黑略舍。语弟子曰。苟将军使人见。问则绐以不知。夜果使。人至。求之不得。还白勒勒惊曰。吾过矣。吾过矣。恶念适起则澄弃我去如此。通夕不能寐。思欲见之。且澄上谒勒曰。夜何之。对曰。公怒。故避之耳。今改矣。敢尔来。勒笑曰。道人无乃谬。 襄国水源。在城堑西北五里。忽涸竭。勒问澄何以致水。对曰。当为敕龙乃与弟子法省等。至水源上澄坐绳床。烧安息香。祝之。泫然微流有小龙长五六寸许。戏水中。俄水大至。隍堑皆满。 鲜卑段末波攻勒众甚盛。勒惧问澄对曰。寺铃声云。明日食时当禽段末波。勒登城隍望之。末波军不见其后。失色曰。末波如此可遽获乎。更遣夔安问澄。对曰。已获末波矣。时城北伏兵出。遇末波执之。澄因劝勒赦其罪。使还国。勒从之。卒获其用。 刘曜遣弟岳攻勒。勒遣弟季龙拒之。岳败退保石梁坞。季龙坚栅守之。澄时与弟子。自官寺。至中寺。忽叹曰。刘岳可悯。弟子法祚问其故。澄曰。昨日亥时岳败被执。已而果然。刘曜自攻洛阳勒将拒之。左右谏以为不可。勒以访澄对曰。塔相轮铃音云。秀支替戾冈仆谷劬秃当。此羯语也。秀支军也。替戾冈出也。仆谷刘曜胡位也。劬秃当捉也。此言军出捉得曜也。于是徐光独劝勒行。勒留子弘镇襄国率步骑。赴洛石堪卒生擒曜水中。当是时。澄取麻油合燕脂。涂掌中。使童子洁斋。而后视之。童子惊曰。见军马甚众。有一人长大白皙。以朱絑约其肘。澄曰此曜也。遽以告弘。勒称赵天王。行皇帝事。敬澄弥笃。时石聪将叛。澄戒勒曰。今年葱中有虫。食必害人。可令百姓无食葱也。俄石聪果走。勒自是每事必咨澄而后行。号大和尚。勒子斌暴卒。勒叹曰。虢太子扁鹊能生之。大和尚宁无意乎。澄至以杨枝沾水。洒祝之。又以手引斌曰。起起。斌遂生。勒自是敕诸子寺中养之。每至四月八日。躬诣寺灌佛发愿。建平四年。四月天静无风。塔上一铃独鸣。澄曰。铃声云。国有大丧。不出今年矣。七月勒果薨。子弘袭位。俄而季龙废之。自立。迁都于邺。倾心事澄。衣澄以绫锦。乘以雕辇。朝会引之升殿。常侍以下悉助举舆。太子诸公扶翼而上主者唱大和尚。坐者皆起。司空李农旦夕亲问。太子诸公。五日一朝。民皆奉佛相竞建塔寺。出家真伪相半多过僭。季龙下书。料简之。著作郎王度奏曰。佛外国之神。非诸夏所应祠奉。汉传其道。唯听西域八建寺自奉其神。汉人未尝出家。魏承汉制。亦循前轨。今可令逍人。不得诸寺致敬。专遵典祀。其百辟卿士下逮众隶例皆禁之。有犯者与淫祠同罪。沙门者。令罢道朝士多同度奏季龙以澄故下书曰。朕出自边戎。忝居诸夏。至于飨祀应从本俗佛是戎神应所兼奉其夷赵百姓有乐事佛者。持听之。澄尝遣弟子法常北至襄国。常弟法佐自襄国来。相遇于梁台城下。对车夜谈。及澄佐归。澄笑曰。乃与法常对车说汝师耶。先民有言。不曰。敬乎幽而不改。不曰慎乎独而不怠。幽独者敬慎之本。汝不识乎。佐愕然愧谢。于是国人相戒莫起恶心。大和尚知汝矣。澄所在。无敢向之唾涕便溺者。季龙太子邃有二子。在襄国澄语邃曰。小阿弥。比当得疾。邃即驰信往视之。果已得病。大医殷胜。及外国道士。自言能疗。澄谓弟子法才曰。政使圣人复出。不能疗也。已而果死。 邃将逆谓内竖曰。和尚神道傥发吾谋当先除之。澄将入觐。谓弟子僧慧曰。我有所过。汝可止我。澄过。邃延上南台。僧慧引其衣辞𨗉归寺。叹曰。祸已兆矣。因从容箴季龙。终不能解事。发方悟其语郭黑略。征长安北差。堕羌围中澄改容曰。郭公今有厄。唱云。众僧祝愿。澄又自祝愿。有顷曰。脱矣。黑略还自说。方溃围欲走。马力乏。忽有人推己马借之。得脱。是日盖澄祝愿时也。天旱季龙祷雨无应。请澄自行有白龙二。降临漳江口祠中。雨方数千里。澄遣弟子西域市香。既行曰。掌中见其遭盗劫将死。乃祝之。弟子还言贼欲杀己。忽无故惊遁去。黄河不生鼋。忽有得者以献。季龙澄见而叹曰。桓温入河其不久乎。温字元子已而果然。伪大司马燕公斌为幽州牧。澄谓季龙曰。疾收马还。至秋齐当痈烂。季龙不解。即敕诸处收马。其秋有𧮂斌者。季龙召至鞭之三百。杀其母齐氏李龙又手杀五百人。而后已。澄曰。心不可纵。死不可生。礼不可亲。杀以伤恩也。安有天子手行罚乎。晋军出淮泗。陇北诸城。皆被侵逼。三方告急。季龙怒曰。吾奉佛供僧。反致𡨥。佛无神矣。澄让曰。陛下前世为商人。尝于罽宾寺作大会。会中有六十应真。吾其一也。有圣者曰。此檀越命终。报为鸡。却后再反乃王晋地。今陛下岂非奉佛供僧之报耶。疆场侵噬。有国之常。何为怨谤三宝。及兴毒念乎。季龙跪谢。因谓澄曰。佛法戒杀。朕于天下掌生杀奈何。澄曰。帝王事佛在。体恭心顺。显赞法道。不为暴虐。不害无孤耳。民有为恶而不悛者。其可不杀乎。但杀不可滥刑。不可不慎耳。尚书张离张良家富奉佛。及建塔庙殊甚。澄谓曰。事佛在清净无欲。君辈虽敬佛而贪鄙不已。游猎无度。建塔千万何益也。季龙梦群羊负鱼从北来。寤以访澄。对曰不祥也。鲜卑其有中原乎。后皆验。尝从升中堂忽惊曰。变变索酒噀之。笑曰止。已有自幽州来者。言其日火。有骤雨从西南来灭之。雨有酒气。 石宣将杀石韬。过澄居。浮图一铃鸣。澄曰。解铃音乎。铃云胡子洛度。宣色变曰。是何言欤。澄即诡曰。老胡为道不能居山。而重茵美食。以享富贵。岂非洛度乎。韬后至。澄熟视良久。韬惧而问。对曰。怪公血臭耳。季龙梦。龙飞西南。自天而落以问澄。对曰。祸将作矣。当父子慈和。以慎之。季龙与妻杜氏问讯。澄曰。胁下有贼不出十日。自寺浮图以西殿以东。皆血流。慎勿东行也。妻曰。和尚耄耶。何处有贼。澄即诡曰。六情所受皆贼也。老固当耄。但使少者不惛即佳耳。其后二日宣果害韬。于寺中。欲因季龙。临丧杀之。以澄先戒。获免。及宣被收谏曰。皆陛下子也。何为重祸哉。能舍怒如慈。尚有六十馀岁。不然宣当为彗星。下扫邺宫。季龙竟锁宣颈。牵登积薪之上。焚杀之。后有一马髦。尾皆有烧状。入中阳门。出显阳门东首。东宫皆不得入。走之东北。俄失所在。澄叹曰。灾及矣。季龙大飨群臣于太武前殿澄吟曰。殿乎殿乎。棘子成林。将坏人衣。季龙令发殿石下。有棘生焉。及冉闵之乱。石氏殆尽。闵小字棘奴。初造太武殿。图古忠臣孝子烈士贞女。皆变为胡状。头悉缩肩中。唯冠发出。季龙恶之。不言也。澄对之流涕。乃自启茔墓于邺西紫陌。坐而自语曰。得三年乎。自答不得。又云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自答不得。遂不复语。久之。谓法祚曰。戊申岁祸乱渐萌。己酉石氏当灭。吾及其未然先化矣。遂遗书季龙决别。驾即至慰谕曰。和尚乃遽弃朕乎。澄曰。出生入死。道之常也。脩短分定。无由增损。但道贵行全。德贵不怠。苟德行无玷。虽死如生。咸无焉。千岁尚何益哉。然有可恨者。国家。心存佛理。建寺度僧。当蒙祉福。而布政猛虚。罚赏交滥。特违圣典。不自悛革。致国祚不延耳。季龙悲恸呜咽。澄乃安坐而化。晋穆帝永和四年也。有沙门从雍来称见澄西入关。季龙发冢视之。唯见一石。季龙恶之曰。石朕也。葬朕而去。朕其将死矣。因而遇疾。明年遂大乱。澄尝谓季龙曰。国东二百里。某月日送一非常人。勿杀之也。如期魏县市中。有乞者。著麻襦布裳。时谓之麻襦。言语卓越。如狂人。乞得米谷不食。辄散置大路曰。饲天马赵兴太守藉拔送至。季龙与语。了无异言。弟曰。陛下终当一柱殿下。季龙不解。送诣澄。见澄曰。昔在光和中会。奄至今日。西戎受玄命绝历。营有期。金离消于坏。边荒不能遵。驱除灵期迹懿裔苗叶繁来。方积休期于何永以欢。澄曰。天回运极否。将不支九木难可以术。宁玄启虽存世莫能。基必颓。久游阎浮利。扰扰多此患行。登凌云宇。会于虚游间。其言人莫能晓。季龙驿送。还本县既出城。即欲步行云。当有所过。未便得发也。至合口桥可留以见待。驿至而麻襦已先在慕容俊投季龙于漳水倚桥柱不流。则一柱殿下之验也。元帝嗣兴江左则天马之验也。
神僧传·卷第一
佛图澄者。
西域人也。
本姓白氏。
少出家清真务学。
诵经数百万言。
以永嘉四年来适洛阳。
志弘大法。
善念神咒。
能役使鬼物。
以麻油杂胭脂涂掌。
千里外事皆彻见掌中如对面焉。
亦能令洁斋者见。
又听铃音以言事无不效验。
欲于洛阳立寺。
值刘曜寇洛台帝京扰乱。
澄立寺之志遂不果。
乃潜身草野以观世变。
时石勒屯兵葛陂。
专以杀戮为威沙门遇害者甚众。
澄悯念苍生欲以道化勒。
于是杖策到军门。
勒大将郭黑略素奉法。
澄即投止黑略家。
黑略从受五戒。
崇弟子之礼。
黑略后从勒征伐。
辄预剋胜负。
勒疑而问曰。
孤不觉卿有出众智谋。
而每知行军吉凶何也。
黑略曰。
将军天挺神武幽灵所助。
有一沙门知术非常。
云将军当略有区夏。
已应为师。
臣前后所白皆其言也。
勒喜曰。
天赐也。
召澄问曰。
佛道有何灵验。
澄知勒不达深理。
止可以道术为教。
因言曰。
至道虽远亦可以近事为證。
即取器盛水烧香咒之。
须臾生青莲华。
光色耀目。
勒由此信伏。
澄因谏曰。
夫王者德化洽于宇内。
则四灵表瑞。
政弊道销。
则彗孛见于上。
恒象著见休咎随行。
斯乃古今之常理。
天人之明戒。
勒甚悦之。
凡应被诛残。
蒙其利益者十有八九。
于是中州之胡皆愿奉佛。
时有痼疾世莫能治者。
澄为医疗应时疾瘳。
勒自葛陂还河北过枋头。
入夜欲斫营。
澄语黑略曰。
须臾贼至。
可令公知。
果如其言。
有备故不败。
勒欲试澄。
夜冠冑衣甲执刃而坐。
遣人告澄云。
夜来不知大将军所在。
使人始至。
未及有言。
澄逆问曰。
平居无寇何故夜严。
勒益敬之。
勒后因忿欲害诸道士并欲苦澄。
澄乃避至黑略舍。
语弟子曰。
若将军使至问吾所在者。
报云。
不知所之。
使人寻至觅澄不得。
使还报勒。
勒惊曰。
吾有恶意向圣人。
圣人舍我去矣。
通夜不寝思欲见澄。
澄知勒意悔。
明旦造勒。
勒曰。
昨夜何行。
澄曰。
公有怒心。
昨故权避。
公今改意是以敢来。
勒大笑曰。
道人谬耳。
襄国城堑水源在城西北五里团丸祠下。
其水暴竭。
勒问澄。
何以致水。
澄曰。
今当敕龙。
勒字世龙。
谓澄嘲己。
答曰。
正以龙不能致水。
故相问耳。
澄曰。
此诚言非戏也。
水泉之源必有神龙居之。
往以敕语告之水必可得。
乃与弟子法首等数人至泉源上。
其源故处久已乾燥。
坼如车辙。
从者心疑。
恐水难得。
澄坐绳床烧安息香。
咒愿数百言。
如此三日水泫然微流。
有一小龙。
长五六寸许。
随水来出。
诸道士竞往视之。
澄曰。
龙有毒勿临其上。
有顷水大至隍堑皆满。
澄闲坐叹曰。
后二日当有一小人惊动此下。
既而襄国人薛合有二子。
既小且骄。
轻侮鲜卑奴。
奴忿抽刀刺杀其弟。
执兄于室以刀拟心。
若人入室便欲加手。
谓薛合曰送我还国我活汝儿。
不然共死。
于此内外惊愕莫敢往观。
勒乃自往视之。
谓薛合曰。
送奴以全卿子诚为善事。
此法一闻方为后害。
卿且宽情。
国有常宪命人取奴。
奴遂杀儿而死。
鲜卑段波攻勒。
其众甚盛。
勒惧问澄。
澄曰。
昨寺铃鸣云。
明旦食时当擒段波。
勒登城望波军不见前后。
失色曰。
军行地倾。
波岂可获是公安我辞耳。
更遣夔安问澄。
澄曰。
已获波矣。
时城北伏兵出遇波执之。
澄劝勒宥波遣还本国。
勒从之。
卒获其用。
时刘载已死。
载从弟曜篡袭伪位。
称元光初。
光初八年曜遣从弟中山王岳。
将兵攻勒。
勒遣石虎率步骑拒之。
大战洛西。
岳败保石梁坞虎坚栅守之。
澄与弟子自官寺至中寺。
始入寺门。
叹曰。
刘岳可悯。
弟子法祚问其故。
澄曰。
昨亥时岳已被执。
果如所言。
光初十一年曜自率兵攻洛阳。
勒欲自往拒曜。
内外僚佐无不必谏。
勒以访澄。
澄曰。
相轮铃音云。
秀支替戾冈仆谷拘秃当。
此羯语也。
秀支替戾冈出也。
仆谷刘曜胡位也。
拘秃当捉也。
此言军出捉得曜也。
时徐光闻澄此言。
苦劝勒行。
勒乃留长子石弘。
共澄以镇襄国。
自率中军步骑。
直指洛阳城。
两阵才交曜军大溃。
曜马没水中。
石堪生擒之送勒。
澄时以物涂掌。
观之见有大众中缚一人。
朱丝约其肘。
因以告弘。
当尔之时正生擒曜也。
曜平之后。
勒乃僣称赵天王行皇帝事。
改元建平。
是岁晋成帝咸和五年也。
勒登位已后事澄弥笃。
时石葱叛。
其年澄戒勒曰。
今年葱中有虫食必害人。
可令百姓无食葱也。
勒颁告境内慎无食葱。
到八月石葱果走。
勒益加尊重。
有事必咨而后行。
号大和尚。
石虎有子名斌。
后勒以为儿。
勒爱之甚重。
忽暴病而亡。
已涉二日。
勒曰。
朕闻虢太子死扁鹊能生。
大和尚国之神人。
可急往告。
必能致福。
澄乃取杨枝咒之。
须臾能起。
有顷平复。
由是勒诸稚子多在佛寺中养之。
每至四月八日。
勒躬自诣寺灌佛为儿发愿。
至建平四年四月天静无风。
而塔上一铃独鸣。
澄谓众曰。
铃音云。
国有大丧不出今年矣。
是岁七月勒死。
太子弘袭位。
少时虎废弘自立。
迁都于邺。
称元建武。
倾心事澄有重于勒。
澄时止邺城内中寺。
遣弟子法常北至襄国。
弟子法佐从襄国还。
相遇在梁基城下共宿。
对车夜谈言及和尚
比旦各去。
法佐至始入觐澄。
澄逆笑曰。
昨夜尔与法常交车共说汝师耶。
先民有言。
不曰敬乎幽而不改。
不曰慎乎独而不怠。
幽独者敬慎之本。
尔不识乎。
佐愕然愧忏。
于是国人每共相语曰。
莫起恶心和尚知汝。
澄之所在。
无敢向其方面涕唾便利者。
时太子石邃有二子在襄国。
澄语邃曰。
小阿弥比当得疾。
可往迎之。
邃即驰信往视。
果已得疾。
太医殷腾外国道士。
自言能治。
澄告弟子法牙曰。
正使圣人复出不愈此疾。
况此等乎。
后三日果死。
石邃荒酒将图为逆。
谓内竖曰。
和尚神通倘发吾谋。
明日来者当先除之。
澄月望将入觐虎。
谓弟子僧惠曰。
昨夜天神呼我曰。
明日若入还勿过人。
我倘有所过汝当止我。
澄常入必过邃。
邃知澄入要候甚苦。
澄将上南台。
僧惠引衣。
澄曰。
事不得止。
坐未安便起。
邃固留不住。
所谋遂差。
还寺叹曰。
太子作乱其形将成。
欲言难言。
欲忍难忍。
乃因事从容箴虎。
虎终不解。
俄而事发。
方悟澄言。
后郭黑略将兵征长安北山羌。
堕羌狄中。
时澄在堂上坐。
弟子法常在侧。
澄惨然改容曰。
郭公陷敌。
令众僧咒愿。
澄又自咒愿。
须臾更曰。
若东南出者活馀向则困。
复更咒愿。
有顷曰脱矣。
后月馀日黑略还说。
堕羌围中东南走马乏。
正遇帐下人推马与之曰。
公乘此小人乘公马济与不济任命也。
黑略得其马故获免。
推验日时正是澄咒愿时也。
伪大司马燕公石斌虎。
以为幽州牧镇。
群凶凑聚因以肆暴。
澄戒虎曰。
天神昨夜言。
疾收马还。
至秋齐当瘫烂。
虎不解此语。
即敕诸处收马送还。
其秋有人谮斌于虎。
虎召斌鞭之三百。
杀其所生母齐氏。
虎弯弓捻矢。
自视行斌罚罚轻。
虎乃手杀五百。
澄谏曰。
心不可纵死不可生。
礼不亲杀以伤恩也。
何有天子手行罚乎。
虎乃止。
后晋军出淮泗陇北瓦城。
皆被侵逼。
三方告急。
人情危扰。
虎乃瞋曰。
吾之奉佛而更致外寇。
佛无神矣。
澄明旦早入。
虎以事问澄。
澄因让虎曰。
王过去世经为大商主。
至罽宾寺尝供。
大会中有六十罗汉。
吾此身亦预斯会。
时得道人谓予曰。
此主人命尽当更鸡身后王晋地。
今王为王岂非福也。
疆场军寇国之常耳。
何为怨谤三宝。
夜兴毒念乎。
虎乃信悟跪而谢焉。
虎常问澄。
佛法不杀。
朕为天下之主。
非刑杀无以肃清海内。
既违戒杀生。
虽复事佛讵获福耶。
澄曰。
帝王事佛当在体恭心顺显扬三宝不为暴虐不害无辜。
至于凶暴无赖非化所迁。
有罪不得不杀。
有恶不得不刑。
但当杀可杀。
当刑可刑耳。
若暴虐恣意杀害非罪。
虽复倾财事法无解殃祸。
愿陛下省欲兴慈广一切。
则佛教永隆福祚方远。
虎虽不能尽从。
而为益不少。
虎尚书张离张良等家富事佛各起大塔。
澄谓曰。
事佛在于清净无欲慈矜为心檀越虽仪奉大法。
而贪吝未已。
游猎无度。
积聚不穷。
方受现世之罪。
何福报之可希耶。
离等后并被戮灭。
时又久旱。
自正月至六月。
虎遣太子诣临漳西滏口祈雨。
久而不降。
虎令澄自行。
即有白龙二头降于祠所。
其日大雨。
方数千里。
其年大收。
戎貊之徒先不识法。
闻澄神验皆遥向礼拜。
并不言而化焉。
澄常遣弟子向西域市香。
既行。
澄告馀弟子。
掌中见买香弟子在某处被劫垂死。
因烧香咒愿遥救护之。
弟子后还云。
某月某日某处为贼所劫垂当见杀忽闻香气。
贼无故自惊曰。
救兵已至。
弃之而走。
虎于临漳修治旧塔少承露盘。
澄曰。
临淄城内有古阿育王塔。
地中有承露盘佛像。
其上林木茂盛。
可掘取之。
即画图与使。
依言掘取。
果得盘像。
虎每欲伐燕。
澄谏曰。
燕国运未终卒难可剋。
虎屡行败绩方信澄戒。
黄河中旧不生鼋。
忽得一以献虎。
澄见而叹曰。
桓温其入河不久。
温字元子。
后果如言也。
时魏县有流民。
莫识氏族。
恒著麻襦布裳在魏县市中乞丐。
时人谓之麻襦。
言语卓越状如狂病。
乞得米谷不食辄散。
置大路云。
饲天马。
赵兴太守藉拔收送诣虎。
先是澄谓虎曰。
国东二百里某月某日。
当送一非常人。
勿杀之也。
如期果至。
虎与共语了无异言。
唯道陛下当终一柱殿下。
虎不解此语。
令送以诣澄。
麻襦谓澄曰。
昔在元和中会。
奄至今日酉戌受玄命。
绝历终有期。
金离销于壤。
边荒不能尊。
驱除灵期迹。
莫已已之懿。
裔苗叶繁其来方积。
休期于何期永以叹之。
澄曰。
天回运极否将不支九木。
水为难无可以术宁。
玄哲虽存世莫能。
基必颓久游阎浮。
利扰扰多此患。
行登凌云宇会于虚游间。
澄与麻襦讲论终日。
人莫能解。
有窃听者。
唯得此数言。
推计似如论数百年事。
虎遣驿马送还本县。
既出城外辞能步行。
云我当有所过未便得发。
至合口桥可留见待。
使如言驰去。
未至合口。
而麻襦已在桥上。
考其行步有若飞也。
虎尝昼寝。
梦见群羊负鱼从东北来。
寤已访澄。
澄曰。
不祥也。
鲜卑其有中原乎。
慕容氏后果都之。
澄尝与虎共升中堂。
澄忽惊曰。
幽州当火灾。
仍取酒洒之。
久而笑曰。
救已得矣。
虎遣验幽州云。
尔日火从四门起。
西南有黑云来骤雨灭之。
雨亦颇有酒气。
至虎建武十四年七月。
石宣石韬将图相杀。
宣时到寺与澄同坐浮图。
一铃独鸣。
澄谓宣曰。
解铃音乎。
铃云。
胡子洛度。
宣变色曰。
是何言欤。
澄谬曰。
老胡为道不能山居。
无言重茵美服。
岂非洛度乎。
石韬后至。
澄熟视良久韬惧而问澄。
澄曰。
怪公血臭。
故相视耳。
至八月澄使弟子十人斋于别室。
澄时暂入东閤。
虎与后杜氏问讯。
澄曰。
胁下有贼。
不出十日。
自佛图以西此殿以东当有流血。
慎勿东行也。
杜氏曰。
和尚耄耶何处有贼。
澄即易语云。
六情所受皆悉是贼。
老自应耄。
但使少者不惛。
遂便寓言不复章的。
后二日宣果遣人害韬于佛寺中。
欲因虎临丧仍行大逆。
虎以澄先戒故获免。
宣事发被收。
澄谏虎曰。
既是陛下之子。
何为重祸耶。
陛下若含怒加慈者。
尚可六十馀岁。
如必诛之。
宣当为彗星下扫邺宫也。
虎不从以铁锁穿宣颔。
牵上薪积而焚之。
收其官属三百馀人。
皆轘裂支解。
投之漳河。
澄乃敕弟子罢别室斋也。
后月馀日有一妖马。
髦尾皆有烧状。
入中阳门出显阳门。
东首东宫皆不得入。
走向东北俄尔不见。
澄闻而叹曰。
灾其矣。
至十一月虎大飨群臣于大武前殿。
澄吟曰。
殿乎殿乎。
棘子成林。
将坏人衣。
虎令发殿石下视之。
有棘生焉。
澄还寺视佛像曰怅恨不得庄严。
独语曰。
得三年乎。
自答。
不得不得。
又曰。
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
自答不得。
乃无复言。
还房谓弟子法祚曰。
戊申岁祸乱将萌。
己酉石氏当灭。
其未乱先从化矣。
即遣人辞虎曰。
物理必迁身命非保。
负道焰迁之躯化期已
既荷恩殊重。
故逆以仰闻。
虎怆然曰。
不闻和尚有疾。
乃忽尔告终。
即自出宫寺而慰喻焉。
澄谓虎曰。
出入生死道之常也。
修短分定非所能延矣。
夫道重行全德贵无怠。
苟业操无亏虽亡若在。
违而获延非其所愿。
今意未尽者。
以国家心存佛理奉法无吝。
兴起寺庙崇显壮丽。
称斯德也宜享休祉。
而布政猛烈理刑酷滥。
显违圣典幽背法戒。
不自惩革终无福祐。
若降心易虑惠此下民。
则国祚延长道俗庆赖。
毕命就尽殁无遗恨。
虎悲恸呜咽知其必逝。
即为凿圹营坟。
至十二月八日卒于邺宫寺。
是岁晋穆帝永和四年也。
士庶悲哀号赴倾国。
春秋一百一十七矣。
仍窆于临漳西紫陌。
即虎所创冢也。
俄而梁犊作乱。
明年虎死。
冉闵纂戮石种都尽。
闵小字棘奴。
澄先所谓棘子成林者也。
澄左乳旁先有一孔。
围四五寸。
通彻腹内。
有时肠从中出。
或以絮塞孔。
夜欲读书辄拔絮。
则一室洞明。
又斋日辄至水边引肠洗之。
还复内中。
澄身长八尺。
风姿甚美。
妙解深经旁通世论。
讲说之日止标宗致。
使始末文言昭然可了。
加复慈洽苍生拯救危苦。
当二石凶疆虐害非道。
若不与澄同日。
孰可言哉。
但百姓蒙益日用而不知耳。
佛调须菩提等数十名僧。
出自天竺康居。
不远数万里路。
足涉流沙诣澄受训。
樊沔释道安。
中山竺法雅。
并跨越关河听澄讲说。
皆妙达精理研测幽微。
澄自说。
生处去邺九万馀里弃家入道一百九年。
酒不踰齿过中不食。
非戒不履无欲无求。
受业追随常有数百。
前后门徒几且一万。
所历州郡兴立佛寺八百九十三所。
弘法之盛莫与先矣。
初虎殓澄。
以生时锡杖钵内棺中。
后冉闵纂位开棺。
唯得钵杖不复见尸。
或言。
澄死之月有人见澄于流沙。
虎疑其不死。
因发墓开棺视之。
唯见一石。
虎曰。
石者朕也。
师葬我而去矣。
未几虎死。
后慕容隽都邺。
处石虎宫中。
忽梦见虎啮其臂。
意谓石虎为祟。
乃募觅虎尸于东明馆掘得之。
尸僵不毁。
隽踏(音踏)之骂曰。
死胡敢怖生天子。
汝作宫殿成。
而为汝儿所图。
况复他耶。
鞭挞毁辱投之漳河。
尸倚桥柱不移。
秦将王猛乃收而葬之。
麻襦所言一柱殿也。
后符坚征邺隽子炜为坚大将郭神虎所执实先梦虎之验也。
高僧传·卷第九 神异上
竺佛图澄者。西域人也。本姓帛氏。少出家清真务学。诵经数百万言。善解文义。虽未读此土儒史。而与诸学士论辩疑滞。皆闇若符契。无能屈者。自云。再到罽宾受诲名师。西域咸称得道。以晋怀帝永嘉四年。来适洛阳。志弘大法。善诵神咒。能役使鬼物。以麻油杂胭脂涂掌。千里外事皆彻见掌中如对面焉。亦能令洁斋者见。又听铃音以言事无不劾验。欲于洛阳立寺。值刘曜寇斥洛台帝京扰乱。澄立寺之志遂不果。乃潜泽草野以观世变。时石勒屯兵葛陂。专以杀戮为威。沙门遇害者甚众。澄悯念苍生欲以道化勒。于是杖策到军门。勒大将军郭黑略素奉法。澄即投止略家。略从受五戒崇弟子之礼。略后从勒征伐。辄预剋胜负。勒疑而问曰。孤不觉卿有出众智谋。而每知行军吉凶何也。略曰。将军天挺神武幽灵所助。有一沙门术智非常。云将军当略有区夏已应为师。臣前后所白。皆其言也。勒喜曰。天赐也。召澄问曰。佛道有何灵验。澄知勒不达深理。正可以道术为徵。因而言曰。至道虽远亦可以近事为證。即取应器盛水烧香咒之。须臾生青莲花。光色曜目。勒由此信服。澄因而谏曰。夫王者德化洽于宇内。则四灵表瑞。政弊道消则彗孛见于上。恒象著见休咎随行。斯乃古今之常徵。天人之明诫。勒甚悦之。凡应被诛馀残。蒙其益者。十有八九。于是中州胡晋略皆奉佛。时有痼疾世莫能治者。澄为医疗应时瘳损。阴施默益者不可胜记。勒自葛陂还河北过坊头。坊头人夜欲斫营。澄语黑略曰。须臾贼至。可令公知。果如其言。有备故不败。勒欲试澄。夜冠冑衣甲执刀而坐。遣人告澄云。夜来不知大将军所在。使人始至未及有言。澄逆问曰。平居无寇何故夜严。勒益敬之。勒后因忿欲害诸道士。并欲苦澄。澄乃避至黑略舍。告弟子曰。若将军信至问吾所在者。报云不知所之。信人寻至觅澄不得。使还报勒。勒惊曰。吾有恶意向圣人。圣人舍我去矣。通夜不寝思欲见澄。澄知勒意悔。明旦造勒。勒曰昨夜何行。澄曰。公有怒心昨故权避。公今改意。是以敢来。勒大笑曰。道人谬耳。襄国城堑水源在城西北五里团丸祀下。其水暴竭。勒问澄。何以致水。澄曰。今当敕龙。勒字世龙。谓澄嘲己。答曰。正以龙不能致水。故相问耳。澄曰。此诚言非戏也。水泉之源必有神龙居之。今往敕语水必可得。乃与弟子法首等数人至泉源上。其源故处久已乾燥。坼如车辙从者心疑。恐水难得。澄坐绳床烧安息香。咒愿数百言。如此三日水泫然微流。有一小龙。长五六寸许。随水来出。诸道士见竞往视之。澄曰。龙有毒勿临其上。有顷水大至隍堑皆满。澄闲坐叹曰。后二日当有一小人惊动此下。既而襄国人薛合有二子。既小且骄。轻弄鲜卑奴。奴忿抽刃刺杀其弟。执兄于室以刀拟心。若人入屋便欲加手。谓合曰。送我还国我活汝儿。不然共死。于此内外惊愕莫不往观。勒乃自往视之。谓薛合曰。送奴以全卿子诚为善事。此法一开方为后害。卿且宽情。国有常宪命人取奴。奴遂杀儿而死。鲜卑段波攻勒。其众甚盛。勒惧问澄。澄曰。昨寺铃鸣云。明旦食时当擒段波。勒登城望波军不见前后。失色曰。军行地倾。波岂可获。是公安我辞耳。更遣夔安问澄。澄曰。已获波矣。时城北伏兵出遇波执之。澄劝勒宥波遣还本国。勒从之。卒获其用。时刘载已死。载从弟曜篡袭伪位。称元光初。光初八年曜遣从弟伪中山王岳。将兵攻勒。勒遣石虎率步骑拒之。大战洛西。岳败保石梁坞。虎坚栅守之。澄与弟子自官寺至中寺。始入寺门。叹曰。刘岳可悯。弟子法祚问其故。澄曰。昨日亥时岳已被执。果如所言。至光初十一年曜自率兵攻洛阳。勒欲自往拒曜。内外僚佐无不必谏。勒以访澄。澄曰。相轮铃音云。秀支替戾冈仆谷劬秃当此羯语也。秀支军也。替戾冈出也仆谷刘曜胡位也。劬秃当捉也。此言军出捉得曜也。时徐光闻澄此旨。苦劝勒行勒乃留长子石弘。共澄以镇襄国。自率中军步骑。直指洛城。两阵才交。曜军大溃。曜马没水中。石堪生擒之送勒。澄时以物涂掌。观之见有大众。众中缚一人。朱丝约项。其时因以告弘。当尔之时正生擒曜也。曜平之后。勒乃僣称赵天王行皇帝事。改元建平。是岁东晋成帝咸和五年也。勒登位已后。事澄弥笃。时石葱将叛。其年澄诫勒曰。今年葱中有虫食。必害人。可令百姓无食葱也。勒班告境内慎无食葱。到八月石葱果走。勒益加尊重。有事必咨而后行。号大和上。石虎有子名斌。后勒爱之甚重。忽暴病而亡。已涉二日。勒曰。朕闻号太子死扁鹊能生。大和上国之神人。可急往告必能致福。澄乃取杨枝咒之。须臾能起。有顷平复。由是勒诸稚子多在佛寺中养之。每至四月八日。勒躬自诣寺灌佛为儿发愿。至建平四年四月。天静无风而塔上一铃独鸣。澄谓众曰。铃音云。国有大丧不出今年矣。是岁七月勒死。子弘袭位。少时虎废弘自立。迁都于邺。称元建。虎倾心事澄有重于勒。乃下书曰。和上国之大宝。荣爵不加高禄不受。荣禄匪及。何以旌德。从此已往宜衣以绫锦乘以雕辇。朝会之日和上升殿。常侍以下悉助举舆。太子诸公扶翼而上。主者唱大和上至众坐皆起以彰其尊。又敕伪司空李农旦夕亲问。太子诸公五日一朝表朕敬焉。澄时止邺城内中寺。遣弟子法常北至襄国。弟子法佐从襄国还。相遇在梁基城下共宿。对车夜谈。言及和上。比旦各去。法佐至始入觐澄。澄逆笑曰。昨夜尔与法常交车共说汝师耶。先民有言。不曰敬乎。幽而不改。不曰慎乎。独而不怠。幽独者敬慎之本。尔不识乎。佐愕然愧忏。于是国人每共相语。莫起恶心和上知汝。及澄之所在无敢向其方面涕唾便利者。时太子石邃有二子在襄国。澄语邃曰。小阿弥比当得疾。可往迎之。邃即驰信往视。果已得病。大医殷腾及外国道士。自言能治。澄告弟子法雅曰。正使圣人复出不愈此病。况此等乎。后三日果死。石邃荒酒将图为逆。谓内竖曰。和上神通傥发吾谋。明日来者当先除之。澄月望将入觐虎。谓弟子僧慧曰。昨夜天神呼我曰。明日若入还勿过人。我傥有所过汝当止我。澄常入必过邃。邃知澄入。要候甚苦。澄将上南台。僧慧引衣。澄曰。事不得止。坐未安便起。邃固留不住。所谋遂差。还寺叹曰。太子作乱其形将成。欲言难言。欲忍难忍。乃因事从容箴虎。虎终不解。俄而事发。方悟澄言。后郭黑略将兵征长安北山羌。堕羌伏中。时澄在堂上坐。弟子法常在侧。澄惨然改容曰。郭公今厄。唱云。众僧咒愿。澄又自咒愿。须臾更曰。若东南出者活。馀向则困。复更咒愿。有顷曰脱矣。后月馀日黑略还。自说堕羌围中东南走马之际正遇帐下人。推马与之曰。公乘此马小人乘公马。济与不济任命也。略得其马故获免。推检日时正是澄咒愿时也。伪大司马燕公石斌。虎以为幽州牧镇。蓟群凶凑聚。因以肆暴。澄诫虎曰。天神昨夜言。疾收马还。至秋齐当痈烂。虎不解此语。即敕诸处收马送还。其秋有人谮斌于虎。虎召斌鞭之三百。杀其所生齐氏。虎弯弓捻矢。自视斌行罚轻。虎乃手杀五百。澄谏曰。心不可纵死不可生。礼不亲杀以伤恩也。何有天子手行罚乎。虎乃止。后晋军出淮泗。陇比凡城皆被侵逼。三方告急。人情危扰。虎乃瞋曰。吾之奉佛供僧。而更致外寇。佛无神矣。澄明旦早入。虎以事问澄。澄因谏虎曰。王过去世经为大商主。至罽宾寺。尝供大会。中有六十罗汉。吾此微身亦预斯会。时得道人谓吾曰。此主人命尽当受鸡身后王晋地。今王为王岂非福耶。疆场军寇国之常耳。何为怨谤三宝夜兴毒念乎。虎乃信悟跪而谢焉。虎常问澄。佛法云何。澄曰。佛法不杀。朕为天下之主。非刑杀无以肃清海内。既违戒杀生。虽复事佛讵获福耶。澄曰。帝王之事佛。当在心体恭心顺显畅三宝不为暴虐不害无辜。至于凶愚无赖非化所迁。有罪不得不杀。有恶不得不刑。但当杀可杀刑可刑耳。若暴虐恣意杀害非罪。虽复倾财事法无解殃祸。愿陛下省欲兴慈。广及一切则佛教永隆福祚方远。虎虽不能尽从。而为益不少。虎尚书张离张良家富事佛。各起大塔。澄谓曰。事佛在于清靖无欲慈矜为心。檀越虽仪奉大法而贪吝未已。游猎无度积聚不穷。方受现世之罪。何福报之可悕耶。离等后并被戮灭。时又久旱。自正月至六月。虎遣太子诣临漳西釜口祈雨。久而不降。虎令澄自行。即有白龙二头降于祠所。其日大雨。方数千里。其年大收。戎貊之徒先不识法。闻澄神验皆遥向礼拜。并不言而化焉。澄常遣弟子向西域市香。既行澄告馀弟子曰。掌中见买香弟子在某处初被劫垂死。因烧香咒愿遥救护之。弟子后还云。某月某日某处为贼所劫。垂当见杀忽闻香气贼无故自惊曰。救兵已至。弃之而走。虎于临漳修治旧塔少承露盘。澄曰。临淄城内有古阿育王塔。地中有承露盘及佛像。其上林木茂盛。可掘取之。即画图与使。依言掘取。果得盘像。虎每欲伐燕。澄谏曰。燕国运未终。卒难可剋。虎屡伐败绩。方信澄诫澄道化既行。民多奉佛皆营造寺庙相竞出家。真伪混淆多生愆过。虎下书问中书曰。佛号世尊国家所奉。里闾小人无爵秩者。为应得事佛与不。又沙门皆应高洁贞正行能精进。然后可为道士。今沙门甚众。或有奸宄避役多非其人。可料简详议伪。中书著作郎王度奏曰。夫王者郊祀天地。祭奉百神。载在祀典。礼有尝飨。佛出西域。外国之神。功不施民。非天子诸华所应祠奉。往汉明感梦初传其道。唯听西域人得立寺都邑以奉其神。其汉人皆不得出家。魏承汉制亦修前轨。今大赵受命率由旧章。华戎制异。人神流别。外不同内。飨祭殊礼。荒夏服祀不宜杂错。国家可断赵人悉不听诣寺烧香礼拜以遵典礼。其百辟卿士下逮众隶。例皆禁之。其有犯者与淫祀同罪。其赵人为沙门者。还从四民之服。伪中书令王波同度所奏。虎下书曰。度议云。佛是外国之神。非天子诸华所可宜奉。朕生自边壤忝当期运君临诸夏。至于飨祀应兼从本俗。佛是戎神正所应奉。夫制由上行永世作则。苟事无亏何拘前代。其夷赵百蛮。有舍其淫祀乐事佛者。悉听为道。于是慢戒之徒因之以厉。黄河中旧不生鼋。忽得一以献虎。澄见而叹曰。桓温其入河不久。温字元子。后果如言也。时魏县有一流民。莫识氏族。恒著麻襦布裳。在魏县市中乞丐。时人谓之麻襦。言语卓越状如狂病。乞得米谷不食。辄散置大路云。饴天马。超兴太守籍拔收送诣虎。先是澄谓虎曰。国东二百里某月某日。当送一非常人。勿杀之也。如期果至。虎与共语了无异言。唯言陛下当终一柱殿下。虎不解此语。令送以诣澄。麻襦谓澄曰。昔在光和中会。奄至今日酉戌受玄命。绝历终有期。金离消于壤。边荒不能遵。驱除灵期迹。莫已已之懿。裔苗叶繁其来方积。休期于何期。永以叹之。澄曰。天回运极否将不支九木。水为难无可以术宁。玄哲虽存世莫能。基必颓久游阎浮。利扰扰多此患。行登陵云宇会于灵游间。澄与麻襦讲语终日。人莫能解。有窃听者。唯得此数言。推计似如论数百年事。虎遣驿马送还本县。既出城外辞能步行。云我当有所过。未便得发。至合口桥可留见待。使如言驰去。未至合口。而麻襦已在桥上。考其行步有若飞也。澄有弟子道进。学通内外为虎所重。尝言及隐士事。虎谓进曰。有杨轲者。朕之民也。徵之十馀年不恭王命。故往省视。傲然而卧。朕虽不德君临万邦。乘舆所向天沸地涌。虽不能令木石屈膝。何匹夫而长傲耶。昔太公之齐。先诛华士。太公贤哲岂其谬乎。进对曰。昔舜优蒲衣。禹造伯成。魏轼干木。汉美周党。管宁不应曹氏。皇甫不屈晋世。二圣四君共加其节。将欲激厉贪竞以峻清风。愿陛下遵舜禹之德。勿效太公用刑。君举必书。岂可令赵史遂无隐遁之传乎。虎悦其言。即遣轲还其所止。差十家供给之。进还具以白澄。澄睆然笑曰。汝言善也。但轲命有所悬矣。后秦州兵乱。轲弟子以牛负轲西奔。戎军追擒并为所害。虎尝昼寝。梦见群羊负鱼从东北来。寤以访澄。澄曰。不祥也。鲜卑其有中原乎。慕容氏后果都之。澄又尝与虎共升中堂。澄忽惊曰。变变幽州当火灾。仍取酒洒之。久而笑曰。救已得矣。虎遣验幽州云。尔日火从四门起。西南有黑云来骤雨灭之。雨亦颇有酒气。至虎建武十四年七月。石宣石韬将图相杀。宣时到寺与澄同坐浮图。一铃独鸣。澄谓宣曰。解铃音乎。铃云。胡子落度。宣变色曰。是何言欤。澄谬曰。老胡为道不能山居。无言重茵美服。岂非落度乎。石韬后至。澄熟视良久。韬惧而问澄。澄曰。怪公血臭。故相视耳。至八月澄使弟子十人斋于别室。澄时暂入东閤。虎与后杜氏问讯澄。澄曰。胁下有贼。不出十日。自佛图以西此殿以东。当有流血。慎勿东行也。杜后曰。和上耄耶何处有贼。澄即易语云。六情所受皆悉是贼。老自应耄。但使少者不惛。遂便寓言不复彰的。后二日宣果遣人害韬于佛寺中。欲因虎临丧仍行大逆。虎以澄先诫故获免。及宣事发被收。澄谏虎曰。既是陛下之子。何为重祸耶。陛下若含怒加慈者。尚有六十馀岁。如必诛之。宣当为彗星下扫邺宫也。虎不从以铁锁穿宣颔。牵上薪𧂐而焚之。收其官属三百馀人。皆轘裂支解投之漳河。澄乃敕弟子罢别室斋也。后月馀日有一妖马。髦尾皆有烧状。入中阳门出显阳门。东首东宫皆不得入。走向东北俄尔不见。澄闻而叹曰。灾其及矣。至十一月。虎大飨群臣于太武前殿。澄吟曰。殿乎殿乎。棘子成林。将坏人衣。虎令发殿石下视之。有棘生焉。澄还寺视佛像曰。怅恨不得庄严。独语曰。得三年乎自答不得不得。又曰。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自答不得。乃无复言。还房谓弟子法祚曰。戊申岁祸乱渐萌。己酉石氏当灭。吾及其未乱先从化矣。即遣人与虎辞曰。物理必迁身命非保。贫道焰幻之躯化期已及。既荷恩殊重故逆以仰闻。虎然曰。不闻和上有疾。乃忽尔告终。即自出宫诣寺而慰喻焉。澄谓虎曰。出生入死道之常也。脩短分定非人能延。道重行全德贵无怠。苟业操无亏虽亡若在。违而获延非其所愿。今意未尽者。以国家心存佛理奉法无吝。兴起寺庙崇显壮丽。称斯德也。宜享休祉。而布政猛烈淫刑酷滥。显违圣典幽背法诫。不自惩革终无福祐。若降心易虑惠此下民。则国祚延长道俗庆赖。毕命就尽没无遗恨。虎悲恸呜咽。知其必逝即为凿圹营坟。至十二月八日卒于邺宫寺。是岁晋穆帝永和四年也。士庶悲哀号赴倾国。春秋一百一十七矣。仍窆于临漳西柴陌。即虎所创冢也。俄而梁犊作乱明年虎死。冉闵纂杀石种都尽。闵小字棘奴澄先所谓棘子成林者也。澄左乳傍先有一孔。围四五寸。通彻腹内。有时肠从中出。或以絮塞孔。夜欲读书。辄拔絮则一室洞明。又斋日辄至水边。引肠洗之。还复内中。澄身长八尺风姿详雅。妙解深经傍通世论。讲说之日止标宗致。使始末文言昭然可了。加复慈洽苍生拯救危苦。当二石凶强虐害非道。若不与澄同日。孰可言哉。但百姓蒙益日用而不知耳。佛调须菩提等数十名僧。皆出自天竺康居。不远数万之路足涉流沙。诣澄受训。樊巧释道安。中山竺法雅。并跨越关河听澄讲说。皆妙达精理研测幽微。澄自说。生处去邺九万馀里。弃家入道一百九年。酒不踰齿过中不食。非戒不履无欲无求。受业追游常有数百。前后门徒几且一万。所历州郡兴立佛寺八百九十三所。弘法之盛莫与先矣。初虎殓澄以生时锡杖及钵内棺中。后冉闵篡位开棺。唯得钵杖不复见尸。或言澄死之月。有人见在流沙。虎疑不死开棺不见尸。后慕容俊都邺。处石虎宫中。每梦见虎啮其臂。意谓石虎为祟。乃募觅虎尸。于东明馆掘得之。尸僵不毁。俊蹋之骂曰。死胡敢怖生天子。汝作宫殿成。而为汝儿所图。况复他耶。鞭挞毁辱投之漳河。尸倚桥柱不移。秦将王猛乃收而葬之。麻襦所谓一柱殿也。后符坚征邺。俊子炜为坚大将郭神虎所执。实先梦之验也。田融赵记云。澄未亡数年自营冢圹。澄既知冢必开。又尸不在中。何容预作恐融之谬矣。澄或言佛图磴或言佛图橙。或言佛图澄。皆取梵音之不同耳。
高僧摘要·法高僧摘要卷二
常劝石勒止杀。偶闲坐叹曰。后二日。当有一小人。惊动此下。既而襄国人薛合。有二子。既小且骄。轻弄鲜卑那。那忿。抽刀刺杀其弟。执兄于室。以刀拟心。若人入屋。便欲加手。谓合曰。送我还国。我活汝儿。不然则共死于此。内外惊愕。莫不往观。石勒自往视之。谓薛合曰。乡且宽情。国有常宪。命人取那。那遂杀儿而死。鲜卑叚波攻勒。其众甚盛。勒惧。问澄。澄曰。昨寺铃鸣云。明旦食时。当擒叚波。勒登城望彼军。不见前后。失色曰。军行地倾。波岂可获。更遣[廿/(匕*白*匕)/火]安问澄。澄曰。已获波矣。时城北伏兵出。遇波执之。澄劝勒宥波。遣还本国。勒从之。卒获其用。勒后僭称赵天王。行皇帝事。改元建平。是岁晋成帝咸和五年。勒登位已后。事澄弥笃。石虎有子名斌。后勒为儿。勒爱之甚重。忽暴病而亡。已涉二日。勒曰。朕闻虢太子死。扁鹊能生。大和尚。国中之神人。可急往告。必能致福。澄乃取杨枝咒之。须臾能起。有顷平复。由是勒诸稚子。多在佛寺中养之。每至四月八日。勒躬自诣寺灌佛。为儿发愿。至建平四年四月。天静无风。而塔上一铃独鸣。澄谓众曰。铃音云。国有大丧。不出今年矣。是岁七月勒死。子弘袭位。少时。石虎废弘自立。迁都于邺。称元建武。虎倾心事澄。有重于勒。乃下书曰。和尚。国之大宝。荣爵不加。高禄不受。荣禄非顾。何以旌德。从此以往。宜衣以绫锦。乘以雕辇。朝会之日。和尚升殿。常侍以下。悉助举舆。太子诸公。扶翼而上。时太子石邃。图为逆。谓内竖曰。和尚神通。倘发吾谋。明日来者。当先除之。澄月望将入觐虎。谓弟子僧慧曰。昨夜天神呼我曰。明日若入。还勿过人。我倘有所过。汝当止我。澄常入必过邃。邃知澄入。要候甚苦。澄将上南台。僧慧引衣。澄曰事不得止。坐未安便起。邃固留不住。所谋遂差。还寺叹曰。太子作乱。其形将成。欲言难言。欲忍难忍。乃因事从容箴虎。终不能解。俄而事发。方悟澄言。后郭黑略。将兵征长安北山羌。堕羌伏中。时澄在堂上坐。弟子法常在侧。澄惨然改容曰。郭公今厄。唱云众僧咒愿。澄又自咒愿。须臾更曰。若东南出者活。馀向则困。复更咒愿。有顷曰。脱矣。后月馀日。黑略还。自说堕羌围中。东南走获免。推检日时。正是澄咒愿时也。石虎儿伪大司马燕公石斌。虎以为幽州牧镇。群凶凑聚。因以肆暴。澄戒虎曰。天神昨夜言疾收马还。至秋齐当痈烂。虎不解此语。即敕诸处收马送还。其秋有人谮斌于虎。虎召斌鞭之三百。杀其所生母齐氏。虎弯弓捻矢。自视行斌罚。罚轻。虎乃手杀五百。澄谏曰。心不可纵。死不可生。礼不亲杀。以伤恩也。何有天子手行罚乎。虎乃止。后晋军出淮泗。陇北凡城皆被侵逼。三方告急。人情危扰。虎乃瞋曰。吾之奉佛供僧。而更致外寇。佛无神矣。澄明旦早入。虎以事问澄。澄因谏之曰。王过去世。曾为大商主。至罽宾寺。尝供大会中有六十罗汉。吾此微身。亦预斯会。时得道人谓吾曰。此主人命尽。当受鸡身。后王晋地。今王为王。岂非福耶。疆场军寇。国之常耳。何为怨谤三宝。夜兴毒念乎。虎乃信悟。跪而谢焉。虎尝问澄。佛法不杀。朕为天下之主。非刑杀无以肃清海内。既违戒杀生。虽复事佛。讵获福耶。澄曰。帝王事佛。当在体恭心顺。显畅三宝。不为暴虐。不害无辜。至于凶愚无赖。非化所迁。但当杀可杀。刑可刑耳。若暴虐恣意。杀害非罪。虽复轻财事佛。无解殃祸。虎虽不能尽从。而为益不少。时久旱。自正月至六月。虎遣太子诣临漳西𪺛口祈雨。久而不降。虎令澄自行。即有白龙二头。降于祠所。其日大雨。方数千里。其年大收。澄常遣弟子向西域市香。既行。澄告馀弟子曰。掌中见买香弟子。在某处被贼垂死。因烧香咒愿。遥救护之。弟子后还云。某月某日。于某处为贼所劫。垂当见杀。忽闻香气。贼无故自惊曰。救兵已至。弃之而走。虎于临漳修治旧塔。少承露盘。澄曰。临淄城内。有古阿育王塔。地中有承露盘。及佛像。其上林木茂盛。可掘取之。即画图与使。依言掘取。果得盘像。虎尝昼𥨊。梦见群羊负鱼。从东北来。寤以访澄。澄曰。不祥也。鲜卑其有中原乎。慕容氐后果都之。澄尝与虎。共升中台。澄忽惊曰。变变。幽州当火灾。仍取酒洒之。久而笑曰。救已得矣。虎遣验幽州云。尔日火从四门起。西南有黑云来。骤雨灭之。雨内颇有酒气。后月馀日。有一妖马鬣尾。皆有烧状。入中阳门。出显阳门。走向东北。俄尔不见。澄闻而叹曰。灾其及矣。至十一月。虎大飨群臣于太武前殿。澄吟曰。殿乎殿乎。棘子成林。将坯人衣。虎令发殿石下视之。有棘生焉。澄还寺视佛像曰。怅恨不得庄严。独语曰。得三年乎。自答不得。又曰。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自答不得。乃无复言。还房谓弟子法祚曰。戊申岁。祸乱渐萌。己酉岁。石氏当灭。吾及其未乱。先从化矣。即遣人与虎辞曰。物理必迁。身命非保。贫道炎幻之躯。化期已及。既荷殊重。故逆以仰闻。虎怆然曰。不闻有疾。忽尔告终。即自出宫而慰喻焉。澄谓虎曰。出生入死。道之常也。修短分定。非所能延。今意未尽者。以国家心存佛理。奉法无吝。兴起寺庙。崇显壮丽。称斯德也。宜享休祉。而布政猛烈。淫刑酷滥。不自惩革。终无福祐。若降心易虑。惠此下民。则国祚延长。道俗庆赖。毕命就尽。没无遗恨。虎悲鸣恸泣。知其必逝。即为凿圹营坟。至十二月八日。卒于邺宫寺。是岁晋穆帝永和四年。士庶悲恸。倾国哀号。春秋一百一十七。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564—635 【介绍】: 隋唐时僧。
临邑人,俗姓唐。
明及法师学,通诸经论。
至京师,初住仁觉寺。
大庄严寺闻其名,延居华馆。
有《百识观门》、《智照自体论》等。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四 弘法科(四)
生齐郡临邑唐氏。
初从颖川明及法师
究十地地持。
又从魏郡希律师禀四分晚从河内询禅师习定。
俄以京邑静业尤盛。
杖锡造焉。
既授仁觉寺沙门昙迁摄论之旨。
遂辞去。
隐于终南山之骆谷。
粒食艰继。
授受须净。
于时有请益信士张晖下山。
大雪迷道。
七日方达。
弹指出定。
从之受食。
盖哲坚守正念。
有食无法。
宁死而已。
既而徙居大庄严寺华馆。
日中分卫。
谢却僧利。
众益重之。
盩庢县民。
营构梵宇。
致徒进业。
道俗屯赴。
一且告别门人。
东归庄严。
问讯耆德。
奄然而卒。
贞观九年正月也。
春秋七十二。
始葬于京师之西郊。
久之盩厔之人发之以归火厝。
而以馀烬。
起砖塔于城西龙岸乡端正树侧。
续高僧传·卷第二十 习禅五
释道哲。
姓唐。
齐郡临邑人。
初投颍川明及法师
学十地地持。
为同听者所揖。
具戒已后正奉行门。
又从魏郡希律师禀承四分。
希亦指南一时盱衡五众。
受教博晓将经六载。
经重筌宗究其文体。
但为戒慧虽通未怀定业。
有河内询禅师。
众推不测匠首当今。
嘉哲至诚倾襟为说。
一悟真谛霍然大通。
禅侣相谢解齐登室。
闻京邑道盛。
乃步从焉。
初至住仁觉寺。
沙门昙迁有知人之誉。
敬备师礼从受摄论。
研味至理晓悟其文。
标拟有方岂惟声教。
遂厌辞人世。
潜于终南之骆谷也。
山粒难接授受须净。
既阙使人。
遂虚腹累宵。
欣兹味空有清信士张晖。
陪从多年请益供奉。
因暂下山忽逢重雪。
悬路既拥七日方到。
哲以虽对食具为无人授。
守死正念。
晖披雪至庵。
弹指觉悟方从定起。
斯寔谨慎资持为此例矣。
京师大庄严寺以哲素有道声。
延住华馆。
初从众意退居小室。
一食分卫不受僧利。
众益重之。
盩厔县民。
昔以隐居骆谷。
得信者多。
相率迎请。
乃往赴焉。
营构禅宇立徒策业。
山俗道侣相从屯赴。
教以正法训以律仪。
野逸是凭闻诸京辅。
忽一旦谓门人曰。
无常矣。
大众难见。
冥目既至长恨何言。
遂东归庄严。
讯问名德。
奄然卒于故房。
春秋七十二矣。
即贞观九年正月也。
葬于京之西郊。
长城故人慕仰声范。
遂发冢迎柩还归盩厔。
行道设斋以从火葬。
收其馀烬为起塔于城西二里端正树侧龙岸乡中。
列植杨柏行往揖拜。
然哲迥发天才学不师古。
撰百识观门十卷智照自体论六卷大乘闻思论等行世。
弟子静安道诚。
并承习厥宗。
匡务有叙。
安掩迹林泉念定存业。
诚行感玄解谦穆自修。
包括律部讲道时接。
初住大庄严寺。
以传业高今徵入瑶台匡化于彼。
馀波潜被盛绩京师。
释道积 朝代:隋末唐初

人物简介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六 护教科(二)
出河东安邑相里氏。
其居家名子材。
年二十。
遇洪湛律师。
乃为剃落。
而遁迹双岩。
以求其志。
复研心学于法朗禅师。
影不出山者。
三阅寒暑。
既而叹曰。
幽證固难。
圣教须究。
开皇十三年。
就远行寺普兴法师。
禀涅槃。
十八年。
造京师宝昌寺明及法师
咨十地论。
又依辨才智凝法师。
习摄大乘论。
仁寿三年。
听采地持于并州武德寺沙门法棱所。
四年七月。
杨谅反。
遂与同侣素杰诸师。
南旋乡里。
弘阐涅槃摄论诸部。
齿邻知命。
则偏事地持。
曰是戒勖之极。
心法之要也。
故德资皂白。
道洽朱蓝。
然于尼众。
独不引顾。
每谓其徒曰。
女诚戒垢。
圣典所诃。
佛度出家。
减损正法。
闻名尚尔污心。
面对岂云无染。
且教贵清显。
不参非滥。
俗重远嫌。
君子攸奉。
余虽不逮。
请遵其度。
则其洁己高蹈之风。
可想见矣。
先是沙门宝澄。
当隋之初。
于普救寺。
创营百尺弥勒大像。
始举事。
澄遽告逝。
耆艾请积继之。
仅十稔而雕籹之工毕。
道俗相与庆贺。
初积既受请。
夜梦。
崖旁二师子。
于大像侧。
连吐明珠不绝。
寤而念曰。
师子以表法流无畏。
明珠以表财施无穷。
吾事其成乎。
即命图其梦。
张之像前。
寺处蒲坂之阳。
尤为一方形胜。
像又殊特。
诚古今天下之伟观。
而积弊衣蔬食。
剿志劬形。
以成就之。
可谓勤矣。
故仆射裴玄真。
刺史杜楚容。
皆馈香致敬。
赠衣求法。
隋之季。
河东通守尧君素。
议沙门守城。
以禦外敌。
令曰。
敢谏者斩。
积奋曰。
吾辈抗迹尘外。
而世欲以卒伍辱之。
可哉。
于是偕道逊神素进曰。
公亦闻人有不畏死者乎。
夫死而有益。
虽死无畏。
弟恐无益而徒死尔。
且昔者汉高尊四皓。
而天下安。
文侯重干木。
而魏国治。
今道人务德义。
疏利名。
其于四皓干木。
亦庶几矣。
而尊重之礼。
不见得于公。
顾将拘系。
以从军役。
则公之去汉高文侯远甚。
而识者有以窥公也。
公其图之。
君素以积心气之壮。
释不问。
后君素竟为郡人薛宗所害。
积以贞观十年九月十日。
终于所住。
初积将终。
曾无所苦。
告门人曰。
吾今年七十五。
其死必矣。
门人曰。
师才六十九耳。
诚能七十五。
则犹有六年在。
何遽辞耶。
积曰。
死生数也。
数岂实法哉。
亦假乎语言名字而已。
吾昔日隶籍之时。
刺史增吾六年。
自今计之。
则吾寿当尽。
不三日果卒。
续高僧传·卷第二十九 兴福篇第九
释道积。
河东安邑人也。
俗姓相里。
名子材。
既莅玄门更名道积。
其先盖郑大夫子产之苗裔矣。
昔子产生而执拳。
启手观之。
文成相里。
其后因而氏焉。
父宣恢廓有大志。
好学该富。
宗尚严君。
积早习丘坟。
神气爽烈。
年二十将欲出家。
未知所适。
乃遇律师洪湛。
见而异之。
即为剃落。
晦迹双岩。
又依法朗禅师希求心学。
绝影三载不出山门。
然为幽證自难圣教须涉。
开皇十三年。
辞师擐钵周行采义。
路经沧冀就远行寺普兴法师。
寻学涅槃庆所未闻。
乃经四载情通三事。
为门学所推。
至十八年入于京室。
供宝昌寺明及法师咨习地论。
又依辩才智凝法师摄大乘论。
于十义熏习六分转依无尘惟识。
一期明悟。
仁寿二年。
又往并州武德寺沙门法棱所。
听采地持。
故得十法三持毕源斯尽。
四年七月。
杨谅作乱。
遂与同侣素杰诸师。
南旋蒲坂。
既达乡壤法化大行。
先讲涅槃后敷摄论。
并诸异部往往宣传。
知命将邻。
偏弘地持。
以为诫勖之极。
特是开心之要论也。
故成匠道俗并润朱蓝。
结宗慈训远近通洽。
而深护烦恼重慎讥疑。
尼众归依初不引顾。
每谓徒属曰。
女为戒垢。
圣典常言。
佛度出家损减正法。
尚以闻名污心。
况复面对无染。
且道贵清显。
不参非滥。
俗重远嫌。
君子攸奉。
余虽不逮请遵其度。
由此受戒教授没齿未登。
参谒咨请不听入室。
斯则骨梗洁己。
清贞高蹈。
河东英俊莫与同风。
先是沙门宝澄。
隋初于普救寺创营大像百丈。
万工才登其一。
不卒此愿而澄早逝。
乡邑耆艾请积继之。
乃惟大造之未成也。
且引七贵而崇树之。
修建十年彫庄都了。
道俗庆赖欣喜相并。
初积受请之夕。
寝梦崖傍见二师子。
于大像侧连吐明珠相续不绝。
既觉惟曰。
狩王自在。
则表法流无滞。
宝珠自涌。
又喻财施不穷。
冥运潜开。
功成斯在。
即命工匠。
图梦所见于弥勒大像前。
今犹存焉。
其寺蒲坂之阳。
高爽华博。
东临州里南望河山。
像设三层岩廊四合。
上坊下院赫奕相临。
园硙田蔬周环俯就。
小而成大。
咸积之功。
撝空树有。
皆积之力。
而弊衣菲食轻财重命。
普救殷赡追静归闲。
为而不恃即处幽隐。
天怀抗志顿绝人世。
不令而众自严。
不出而物自往。
仆射裴玄真宠居上宰。
钦其令问频赠香衣。
刺史杜楚客。
知人之重。
造展求法。
其感动柔靡。
皆此类也。
往经隋季拥闭河东通守尧君素。
镇守荒城偏师肆暴。
时人莫敢窃视也。
欲议诸沙门登城守固。
敢谏者斩。
玄素同忧无能忤者。
积愤叹内发不顾形命。
谓诸属曰。
时乃盛衰法无隆替。
天之未丧斯文在斯。
且沙门尘外之宾。
迹类高世。
何得执戈擐甲为禦侮之卒乎。
遂引沙门道逊神素。
历阶厉色而谏曰。
贫道闻人不畏死不可以死怖之。
今视死若生。
但惧不得其死。
死而有益是所甘心。
计城之存亡。
公之略也。
世之否泰。
公之运也。
岂五三虚怯而能济乎。
昔者汉钦四皓。
天下隆平。
魏重干木。
举国大治。
今欲拘系以从军役。
反天常以会灵祇。
恐纳不祥之兆耳。
敢布腹心愿深图之。
无宜空肆一朝自倾。
于后为天下笑也公若索头与头。
仍为本愿。
必纵以残生逼充步甲者。
则不知生为何生。
死为何死。
积陈此语傍为寒心。
素初闻谏重积词气。
但张目直视曰。
异哉斯人也。
何乃心气若斯之壮耶。
因舍而不问。
果诣积陈忏。
尧素以杀戮无度骋其毒心。
加又举意轻陵。
虽当时获寝。
而祸作其兆。
卒为城人薛宗所害。
自积立性刚果志决不回。
遇逢瞋忿动为鱼肉。
既出家后。
诃责本缘。
挫拉无情。
转增和忍。
岁登耳顺。
此行弥隆。
习与性成。
斯言不爽。
以贞观十年九月十七日。
终于本寺。
春秋六十有九。
初积云疾的无所苦。
自知即世告门人曰。
吾今七十有五。
吾卒今年矣。
其徒曰。
师六十九矣。
何遽辞耶。
告曰。
死生法尔。
吾不惧也。
且老僧将年七十。
刺史貌吾增为六岁。
故其命在旦夕。
宜深剋励视吾所行。
又曰。
经不云乎。
世实危脆无牢强者。
去终三日钟不发声。
逝后如旧。
众咸哀叹。
高僧摘要·法高僧摘要卷二
河东安邑人。
姓相。
其先郑大夫子产之苗裔。
积早习丘坟。
神气爽烈。
至年二十。
遇律师洪湛。
见而异之。
即为剃落。
晦迹双岩。
又依法朗禅师。
希求心学。
绝影三载。
开皇十三年。
辞师擐钵。
周行采义。
路经沧海。
冀就远行寺普兴法师。
寻学涅槃。
乃经四载。
清通三事。
至十八年。
入于京室。
依宝昌寺明及法师
咨习地论。
又依智凝法师。
摄大乘论。
于十义。
熏习六分。
仁寿三年。
又往并州武德寺法棱所。
听采地持。
故得十法三持。
四年七月。
杨谅作乱。
遂与同侣素杰诸师。
南旋蒲坂。
既达乡壤。
法化大行。
先讲涅槃。
后敷摄论。
先是沙门宝澄。
隋初于普救寺。
创营大像百尺。
万工才登其一。
不卒此愿。
而澄早逝。
乡邑耆艾。
请积继之。
受请之夕。
𥨊梦崖傍。
见二师子于大像侧。
连吐明珠。
相续不绝。
既觉惟曰。
兽王自在。
则表法流无滞。
宝珠自涌。
又喻财施不穷。
冥运潜开。
功成斯在。
其寺蒲坂之阳。
嵩高华博。
东临州里。
南望河山。
像设三层。
岩廊四合。
上坊下院。
赫奕相临。
园硙田蔬。
周环俯就。
而弊衣蔬食。
轻财重命。
普救殷赡。
追静归闲。
经隋季拥闭。
海东通守尧君素。
镇守荒城。
偏师肆暴。
欲议诸沙门登城守固。
敢谏者斩。
缁素同忧。
积愤叹内发。
不顾形命。
谓诸属曰。
时乃盛衰。
法无隆替。
沙门尘外之宾。
迹类高世。
何得执戈擐甲。
为禦侮之卒乎。
遂引沙门道逊神素。
历阶厉色而谏曰。
贫道闻。
人不畏死。
不可以死怖之。
今视死若生。
但惧不得其死。
死而有益。
是所甘心。
计城之存亡。
公之略也。
世之否泰。
公之运也。
岂五三虚怯而能济乎。
昔者汉钦四皓。
天下隆平。
魏重干木。
举国大治。
今欲拘系以从军役。
反天常以会灵祗。
恐纳不祥之兆耳。
公若索头。
与头。
仍为本愿。
必纵以残生。
逼充步甲者。
则不知生为何生。
死为何死。
积陈此语。
傍为寒心。
素初闻谏。
重积词气。
但张目直视曰。
异哉斯人也。
何乃心气若斯之壮耶。
因舍而不问。
果诣积陈忏。
尧素以杀戮无度。
骋其毒心。
兼又举意轻陵。
卒为城人薛宗所害。
积以贞观十年九月十七日。
终于本寺。
春秋六十有九。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772—846 【介绍】: 唐华州下邽人,祖籍太原,字乐天,晚号香山居士,又号醉吟先生。白季庚子。德宗贞元十六年进士。授秘书省校书郎。宪宗元和时,历迁翰林学士、左拾遗、东宫赞善大夫。宰相武元衡遇刺身亡,居易首上疏,请亟捕凶手。以越职言事,贬江州司马。穆宗长庆初,累擢中书舍人,乞外任,为杭州刺史,筑堤捍钱塘湖,溉田千顷。久之,以太子左庶子分司东都,复除苏州刺史。文宗立,入为秘书监,迁刑部侍郎。大和三年为太子宾客,分司东都,遂居洛阳。晚年奉佛,以诗酒自娱。武宗会昌二年,以刑部尚书致仕。卒谥文。工诗,倡导“新乐府”运动。诗文与元稹齐名,世号“元、白”。晚年与刘禹锡唱和,又称“刘、白”。有《白氏长庆集》等。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72—846 字乐天,晚年自号香山居士。
又号醉吟先生。
排行二十二。
下邽(今陕西渭南)人,郡望太原(今属山西)。
先世本龟兹人,汉时赐姓白氏。
卒谥文,后人又称白文公。
德宗贞元十六年(800)登进士第。
十九年中书判拔萃科,授秘书省校书郎。
宪宗元和元年(806)中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授盩厔(今陕西周至)尉,二年自集贤校理充翰林学士。
五年改官京兆府户曹参军、翰林学士,六年丁母忧去官。
此数年为谏官期间,屡上奏章请革弊政,为宦官及旧官僚集团所切齿痛恨,其“惟歌生民病”之辉煌组诗《秦中吟》、《新乐府》即作于此时。
十年六月,因上书论奏宰相武元衡被刺身死,主张捕贼雪耻,引起宦官及旧官僚集团不满,以越职言事之罪,自太子左赞善大夫贬为江州(今江西九江)司马。
后转任忠州(今重庆忠县)刺史,十五年夏,被召回长安,任尚书司门员外郎,旋改授主客郎中、知制诰及中书舍人。
穆宗长庆二年(822)七月,自中书舍人出为杭州(今属浙江)刺史。
敬宗宝历元年(825)自太子左庶子分司东都再出为苏州(今属江苏)刺史。
杭州及苏州期间,兴修水利,恤贫安民,深受百姓爱戴。
后返长安,相继出任秘书监刑部侍郎,愈感宦途险恶,乃于文宗大和三年(829)春辞刑部侍郎,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归洛阳(今属河南),自此未再返回长安。
武宗会昌二年(842)以刑部尚书致仕。
卒于六年八月,葬于洛阳龙门山。
生平见李商隐《唐刑部尚书致仕赠尚书左仆射太原白公墓碑铭》新、旧《唐书》本传。
年谱有宋陈振孙《白文公年谱》、清汪立名《白香山年谱》,以今人朱金城《白居易年谱》为详备。
白居易为唐代著名诗人、散文家文学理论家,与元稹齐名,并称“元白”,然白实胜于元,故宋人钱易称“白居易为人才绝”(《南部新书》卷三)。
白居易之散文在唐代亦有甚高之地位,《旧唐书·元白传赞论》盛称其奏议为“极文章之壶奥,尽治乱之根荄”。
白居易之思想兼受儒、道、佛三家之影响,而“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之儒家思想实居主导地位,其早期“志在兼济”之讽谕诗乃其文学理论“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与元九书》)之实践,如《秦中吟》、《新乐府》组诗等均为讽谕诗之名篇,尤以《新乐府》五十首为最,不仅主题鲜明,措辞尖锐,且整体构架精巧缜密,体现叙事与议论之统一,突破“怨而不怒”之传统,描写人物形象细腻生动,确系诗歌领域一大创新。
“元和体”之创制亦为白氏之重大贡献。
所谓“元和体”,以作者个人言之,即包括其《长恨歌》、《琵琶行》等长篇歌行、《东南行一百韵》等长篇排律次韵相酬之作、流连光景之小诗,其中尤以“感伤诗”中之《长恨歌》、《琵琶行》,在当时已享“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之盛誉(唐宣宗吊白居易诗),后世且誉为“古今长歌第一”(何良俊《四友斋丛说》卷二五)。
其余如“杂律诗”内景中寓情之《钱塘湖春行》、以白描手法见长之《问刘十九》等,皆能以小见大,以少胜多,成为千古传诵之名篇。
白氏之作虽伤于“大露太尽”(翁方纲《石洲诗话》卷二),语言朴直,而其艺术特点乃“用语流便”(许学夷《诗源辨体》),平易近人,章法变化多端,每能以俗为雅,以故为新,“用常得奇”(《艺概·诗概》),“眼前能转物,笔下尽逢源”(张镃《南湖集》卷四《读乐天诗》)。
晚年诗“极高妙”(赵令畤《侯鲭录》卷七引苏轼语),愈益淡远旷达。
许学夷复谓其诗“叙事详明,议论痛快,此皆以文为诗,实开宋人之门户耳”(《诗源辨体》卷二八)。
总之,白诗之艺术境界须千锤百炼始能臻此,世以“轻率”讥之,实不足取。
明江进之《雪涛小书·评唐》论白居易之历史地位云:“前不照古人样,后不照来者议。
意到笔随,景到意随,世间一切都著并包囊入我诗内。
诗之境界,到白公不知开阔多少。
较诸秦皇、汉武,开边启境,名曰‘广大教化主’,所自来矣。
”白居易诗文全集向无注本。
今人朱金城《白居易集笺校》最为完备。
研究著作有陈寅恪《元白诗笺證稿》等。
资料汇编有陈友琴《白居易资料汇编》。
全唐诗》存诗39卷,《全唐诗外编》《全唐诗续拾》补诗38首,44句。
唐诗汇评
白居易(772-846),字乐天,祖籍太原(今属山西),徙居下邽(今陕西渭南),生于新郑(今属河南)。幼聪慧。建中末,两河用兵,寄家符离,播迁吴越。贞元十六年(800),登进士第。又登书判拔萃、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元和元年,授盩厔尉。三年,除左拾遗,为翰林学士,居谏职内廷,直言无讳避;又为《秦中吟》、《新乐府》,指斥时事,故为权近所恶。丁母忧,服除,授太子左赞善大夫。十年,上疏请捕刺武元衡之凶手,贬江州司马。量移忠州刺史。穆宗即位,召为司门员外郎、主客郎中知制诰、中书舍人,出为杭、苏二州刺史。大和初,任秘书监、刑部侍郎。三年春病免,遂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历河南尹、太子少傅分司。会昌二年,以刑部尚书致仕。晚年闲居洛阳,皈依佛教,吟咏自适,自号“醉吟先生”、“香山居士”。卒。居易于元和中提倡新乐府,指斥时弊,反映民瘼,创通俗一派,影响深远。与元稹交厚,世称“元白”,诗称“元白体”。晚年居洛,与刘禹锡唱和甚多,世称“刘白”。自编《白氏文集》七十五卷,宋初佚五卷。今有《白氏长庆集》(一名《白香山集》)七十一卷行世。《全唐诗》编诗三十九卷。
词学图录
白居易(772-846) 字乐天,晚号香山居士,又号醉吟先生。祖籍太原,徙居下邽(今陕西渭南东北)。有《白氏长庆集》,存词30余首。
黄鹤楼志·人物篇
白居易(772—846) 唐代诗人。字乐天,号香山居士、醉吟先生。祖籍太原(今山西太原),后迁居下邽(今陕西渭南),生于河南新郑。贞元十六年(800)进士,后与元稹同登书判拔萃科。历任翰林学士、江州司马、襄州别驾、苏州刺史、太子少傅分司东都,后人又称白傅或白太傅,官终刑部尚书。为新乐府运动的倡导者,与元稹并称“元白”,又与刘禹锡并称“刘白”。曾作七律《卢侍御与崔评事为予于黄鹤楼置宴,宴罢同望》《行次夏口,先寄李大夫》等诗,借黄鹤楼抒发自己忧国忧民之情。
全唐诗补逸
白居易字乐天,其先太原人,后迁居下邽。贞元十六年擢进士第,元和初又擢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任左拾遗,出为江州司马,历刺杭、苏二州,以刑部尚书致仕。会昌六年卒,年七十五。补诗二首。(复出一首)
全唐文·卷六百五十六
居易字乐天。其先太原人。徙下邽。贞元十四年进士。元和元年制策乙等。累转主客郎中知制诰。文宗朝授太子少傅。封冯翊县侯。会昌中以刑部尚书致仕。大中元年卒。年七十六。赠右仆射。

作品评论

元稹《白氏长庆集序》
乐天之长,可以为多矣。夫讽谕之诗长于激;闲适之诗长于遣;感伤之诗长于切;五言律诗百言而上长于赡;五字七字百言而下长于情。
诗人主客图
广大教化主:白居易。
司空图《与王驾评诗》
元白力勍而气孱,乃都市豪估耳。
唐摭言
白乐天去世,大中皇帝以诗吊之曰:“缀玉联珠六十年,谁教冥路作诗仙。浮云不系名居易,造化无为字乐天。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文章已满行人耳,一度思卿一怆然。”
旧唐书本传
居易文辞富艳,尤精于诗笔。自雠校至结绶畿甸,所著歌诗数十百篇,皆意存讽赋,箴时之病,补政之缺,而士君子多之,而往往流闻禁中。
六一诗话
仁宗朝,有数达官以诗知名,常慕“白乐天体”,故其语多得于容易。
《诗病五事》
如白乐天诗词甚工,然拙于纪事,寸步不移,犹恐失之,此所以望老杜之藩垣而不及也。
临汉隐居诗话
白居易亦善作长韵叙事,但格制不高,局于浅切,又不能更风操,虽百篇之意,只如一篇,故使人读而易厌也。
冷斋夜话
白乐天每作诗,令一老妪解之,问曰:“解否?”妪曰解,则录之;不解,则易之。故唐末之诗近于鄙俚。
西清诗话
白乐天诗自擅天然,贵在近俗;恨为苏小,虽美终带风尘耳。
诗话总龟后集
作诗贵雕琢,又畏有斧凿痕;贵破的,又畏粘皮骨:此所以为难。刘梦得称白乐天诗云:“郢人斤斫无痕迹,仙人衣裳弃刀尺。世人方内欲相从,行尽四维无处觅。”
岁寒堂诗话
梅圣俞云:“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元微之云:“道得人心中事。”此固白乐天长处,然情意失于太详,景物失于太露,遂成浅近,略无馀蕴,此其所短处。
猗觉寮杂记
“亲家翁”、“开素”、“鹊楼河”,皆俗语。白乐天用俗语为多,《赠皇甫郎中亲家翁》诗:“晚核嘉姻不失亲。”又云:“月终斋满谁开素,须记奇章置一筵。”又云:“凶似鹊楼河:
观林诗话
乐天云:“近世韦苏州歌行,才丽之外,颇近兴讽。其五言诗文,又高雅闲淡,自成一家之体,今之秉笔者,谁能及之。”然乐天既知韦应物之诗,而乃自甘心于浅俗,何耶?岂才有所限乎?
苕溪渔隐丛话
《法藏晬金》云:余尝爱乐天词旨旷达,沃人胸中。有句云:“我无奈命何,委顺以待终。命无奈我何,方寸如虚空。”夫如是则造化均偏,不足为休戚,而况时情物态,安能刺鲠其心乎?
《朱子全书•论诗》
乐天人多说其清高,其实爱官职,诗中及富贵处,皆说得口津律底涎出。
《臞翁诗评》
白乐天如山东父老课农桑,事事言言皆着实。
诗人玉屑
张文潜云:世以乐夭诗为得于容易,而耒尝于洛中一士人家见白公诗草数纸,点窜涂抹,及其成篇,殆与初作不侔。
诗人玉屑
苕溪渔隐臼:乐天诗虽涉浅近,不至尽如冷斋所云。余旧尝于一小说中曾见此说,心不然之,惠洪乃取而载之诗话,是岂不思诗至于老妪解,乌得成诗也哉!余故以文潜所言,正其谬耳。
诗人玉屑
白氏集中,颇有遣怀之作,故达道之人,率多爱之。
诗林广记
陈后山云:陶渊明之诗,写其胸中之妙。无陶之妙而学其诗,终为乐天耳。《青箱杂记》云:白乐天诗,达者之词也。
滹南诗话
乐天之诗,情致曲尽,入人肝脾,随物赋形,所在允满,殆与元气相侔。至长韵大篇,动数百千言,而顺适惬当,句句如一,无争张牵强之态。此岂撚断吟须、悲鸣口吻者所能至哉!而世或以浅易轻之,盖不足与言矣。
四友斋丛说
余最喜白太傅诗,正以其不事雕饰,直写性情。夫《三百篇》何尝以雕绘为工耶?世又以元微之与白并称,然元已自雕绘,唯讽谕诸篇差可比肩耳。
《艺苑卮言》
张为称白乐天“广大教化主”。用语流便,使事平妥,固其所长,极有冗易可厌者。少年与元稹角靡逞博,意在警策痛快,晚更作知足语,千篇一律。诗道未成,慎勿轻看,最能易人心手。
《艺苑卮言》
白极推重刘“雪里高山头早白,海中仙果子生迟”,“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以为有神助,此不过学究之小有致者。白又时时颂李颀“渭水自清泾至浊,周公大圣接舆狂”,欲模拟之而不可得。徐凝“千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极是恶境界,白亦喜之,何也?风雅不复论矣,张打油、胡钉铰,此老便是作俑。
李维桢《读苏侍御诗》
香山以禅为诗,以诗为禅。前乎此者,有王右丞;后乎此者,有苏端明,与香山材相等。三人诗格多因时代,不必求异,不必求同,此其入禅深处。夫无名,名之至也。
《诗薮•内编》
乐天诗世谓浅近,以意与语合也。若语浅意深,语近意远,则最上一乘,何得以此为嫌?《明妃曲》云:“汉使却回频寄语,黄金何日赎蛾眉?君土若问妾颜色,莫道不如宫里时。”《三百篇》、《十九首》不远过也。
胡应麟《题白乐天集》
唐诗文至乐天,自别是一番境界、一种风流,而世规规以格律掎之,胡耳目之隘也?
唐音癸签
引刘全白语:白性倜傥,苦赋诗,尤工古歌。才调逸迈,往往兴会属辞,古人之善诗者亦不逮。
逸老堂诗话
白乐天诗,善用俚语,近乎人情物理。元微之虽同称,差不及也。
《诗源辨体》
白乐天五言古,其源出于渊明,但以其才大而限于时,故终成大变。其叙事详明,议论痛快,此皆以文为诗,实开宋人之门户耳。
《诗源辨体》
五言古,退之语奇险,乐天语流便,虽其相反,而快心露骨处则同;就其所造,各极其至,非馀子所及也。司空图谓“元白力勍而气孱”,盖以其语太率易,不苍劲故耳。
《诗源辨体》
乐天五言古最多,而诸家选录者少,盖以其语太率易而时近于俗,故修词者病之耳。然元和诸公之诗,贵快心尽意时纵恣自如,故予谓乐天诗在退之之下,东野之上。或有取于东野而无取于乐天,非所以论元和也。
《诗源辨体》
乐天七言古,《长恨》、《琵琶》叙事鲜明,新乐府议论痛快,亦变体也。
《诗源辨体》
乐天五七言律绝悉开宋人门户,但欠苍老耳。五言排律华赡整栗,而对尚工切,语皆琢磨,乃正变也。
《诗源辨体》
乐天诗,非不自知其变,但以其才大不能束缚,故不得不然。观其《和答微之诗序》云:“顷者在科试间,常与足下同笔砚,每下笔时辄相顾,共患其意太切而理太周。故理太周则辞繁,意太切则言激。然与足下为文,所长在于此,所病亦在于此。”故知其不得不然耳。
《诗辩坻》
何元朗最喜白太傅,称其“不事雕饰,直写性情”,不知此政诗格所由卑也。
才调集补注
白公讽刺诗,周详明直,娓娓动人,自创一体,古人无是也。凡讽谕之义,欲得深隐,使言者无罪,闻者足戒。白公尽而露,其妙处正在周详,读之动人,此亦出于《小雅》也。
《载酒园诗话又编》
白傅实一清奇之才,歌行、曲引、乐府、杂律诗,故多可观者。其病有二:一在务多,一在强学少陵。率尔下笔,秦武王与乌获争雄,一举鼎而绝脰矣。
《载酒园诗话又编》
选白诗从无精识,喜恬澹者兼收鄙俚,尚气格者并削风藻,此子瞻所云“不与饭俱咽,即与饭俱吐”者也。
《唐音审体》
白傅诗平易坦直,如家人妇子谈布帛菽粟事.自我作古,前人从无此格,岂非千古绝调,然必不可效也。效他家不得,各随其力之所至;而效白体不得,将流为浅率俚俗。刻鹄画虎之辨,学者不可不慎所择。
《古欢堂集杂著》
乐天(五律)极清浅可爱,往往以眼前事为见到语,皆他人所未发。(七绝)山峙云行,水流花开,似以作绝句为乐事者。
《唐七律选》
乐天为中唐一大作手,其七古五排,空前掩后,独七律下乘耳,然犹领袖元和、长庆间。宝、太以后窃脂乞泽者,越若干年亦文豪也,若同时倡和,争相摩仿,终不得似。此如东家效西家,才分悬远。
《中晚唐叩弹集例言》
唐人至白香山,独辟杼机,摆脱羁绁于诸家中,最为浩瀚。比之少陵,则泰山乔岳,一则长江大河。忧乐不同,而天真烂漫未尝不同也;难易不一,而沉着痛快未尝不一也。学者熟之,可以破拘挛,洗涂泽。
原诗
白居易诗,传为老妪可晓,余谓此言亦未尽然。今观其集,矢口而出者固多,苏轼谓其局于浅切,又不能变风操,故读之易厌。夫白之易厌,更胜于李(白)。然有作意处,寄托深远,如《重赋》、《致仕》、《伤友》、《伤宅》等篇,言浅而深,意微而昆,此风人之能事也。至五言排律,属对精紧,使事严切,章法变化中,条理井然,读之使人唯恐其竞,杜甫后不多得者;人每易视白,则失之矣。
《唐诗成法》
白傅才大如海,书破万卷,使生盛唐,当与李、杜并驱中原,未知鹿死谁手。末季各有时尚,遂出真切平易,故往往失之浅俗,文章果关乎气运耶!然虽无江河急流之势,泰华崭绝之峰,而中正和平,意如扪丝,兼以转折灵变,动循法度,所以超乎群伦之上,出乎众妙之中,至今脍炙人口,沁人心脾,良有以也。后人或无其才,或不肯读书,喜其明白易解,妄步邯郸,止得浅俗,故日趋卑下耳。呜呼,白诗岂易学者哉!
高澍然《种竹山房诗稿序》
乐天取源之地何?杜子美是已。夫白之疏达,视杜之沉郁不类也,要其性厚而气舒,体博而完固,何一非出于杜?其视之甚易,得之甚逸,所谓不必似之,取其自然者耳。兹所以为唐一大宗欤?宋之欧阳永叔、陆务观皆祖杜而宗白,复为宋大宗,则白之武往尾来,其源流远矣,学之者乌可不审其自哉!
《唐诗别裁》
乐天忠君爰国,遇事托讽,与少陵相同。特以平易近人,变少陵之沉雄浑厚,不袭其貌而得其神也。
《唐诗别裁》
元、白译律,滔滔百韵,使事亦复工稳,但流易有馀,变化不足。
《贞一斋诗说》
五言排律,至杜集观止。若多至百韵,杜老止存一首,末亦未免铺缀完局,缘险韵留剩后幅故也。白香山窥破此法,将险韵参错前后,略无痕迹,遂得绰有馀裕。故百韵叙事,当以香山为法。但此亦不必多作,恐涉夸多斗靡之习。
《剑溪说诗又编》
白乐天中怀坦荡,见之于诗,亦洞澈表里,曲尽事情,俾读者欣然如对乐易友也。然往往意太尽,语涉粗俗,似欠澄汰之功。
《唐宋诗醇》
唐人诗篇什最富者,无如内居易诗。其源亦出于杜甫,而视甫为多……盖根柢六义之旨,而不失乎温厚和平之意,变杜甫雄浑苍劲而为流丽安详,不袭其面貌而得其神味者也。
随园诗话
周元公云:“白香山诗似平易,间观所存遗稿,涂改甚多,竟有终篇不留一字者。”余读公诗云:“旧句时时改,无妨悦性情。”
瓯北诗话
中唐以后,诗人皆求工于七律,而古体不甚精诣,故阅者多喜律体,不喜古体。唯香山诗,则七律不甚动人,古体则令人心赏意惬,得一篇辄爱一篇,几于不忍释手。盖香山主于用意。用意,则属对排偶,转不能纵横如意;而出之以古诗,则唯意之所至,辨才无碍。且其笔快如并剪,锐如昆刀,无不达之隐,无稍晦之词;工夫又锻炼至洁,看是平易,其实精纯。刘梦得所谓“郢人斤斫无痕迹,仙人衣裳弃刀尺”者,此古体所以独绝也。然近体中五言排律,或百韵,或数十韵,诗研炼精切,语工而词赡,气劲而神完,虽千百岂亦沛然有馀,无一懈笔。当时元、白唱和,雄视万代者正在此,后世卒无有能继之,此又不徒以古体见长也。
瓯北诗话
中唐诗以韩、孟、元、白为最。韩、孟尚奇警,务言人所不敢言;元、白尚坦易,务言人所共欲言。试平心论之,诗本性情,当以性情为主。奇警者,犹第在同句间争难斗险,使人荡心骇目,不敢逼视,而意味或少焉。坦易者多触景生情,因事起意,眼前景、口头语,自能沁人心脾,耐人咀嚼。此元、白较胜于韩、
瓯北诗话
元、白二人,才力本相敌。然香山自归洛以后,益觉老干无枝,称心而出,随笔抒写,并无求工见好之意,而风趣横生,一喷一醒,视少年时与微之各以才情工力竞胜者,更进一筹矣。故白自成大家,而元稍次。
石洲诗话
白公五古上接陶,下开苏、陆;七古乐府,则独辟町畦,其钩心斗角,接榫合缝处,殆于无法不备。
石洲诗话
白公之为广大教化主,实其诗合赋、比、兴之全体,合《风》、《雅》、《颂》之诸体,他家所不能奄有也。若以渔洋论诗之例例之,则所谓广大教化主者,真是粗细雅俗之不择,泥沙瓦砾之不拣耳。
《五七言今体诗钞序目》
香山以流易之体,极富赡之思,非独俗士夺魄,亦使胜流倾心。然滑俗之病,遂至滥恶,后皆以太傅为藉口矣。非慎取之,何以维雅正哉!
《艺概》
常语易,奇语难,此诗之初关也;奇语易,常语难,此诗之重关也。香山用常得奇,此境良非易到。
《艺概》
白香山乐府与张文昌、王仲初同为自出新意,其不同者在此平旷而彼峭窄耳。
《岘佣说诗》
香山五言,直率浅露,殆无可法。《秦中吟》诸篇较有意思,而亦伤平直。
《岘佣说诗》
香山七古,所谓“长庆体”,然终是平弱漫漶。
三唐诗品
其源出于程晓、应璩,亦参法陶公,研淡为华,琢虚成隽,虽与微之同訾轻俗,要自神清。《续古》十篇,夭条明丽,虽劲惭彭泽,高谢枚生,而挺秀缘情,正如子山拟阮,寓意微词,清思绝径。唯与微之赠答,少损其韵,亦缘精神相属,动与形模也。《秦中吟》、《讽喻诗》,则染采王建,青蓝异色,各尽其妍矣。
《陈石遗先生谈艺录》
白诗之妙,实能于杜、韩外扩充境界。宋诗十之七八从《长庆集》中来,然皆能以不平变化其平处。

人物简介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二十二 义解科(二)
不详氏族。豫州人。年少出家。习经过目不忘。虽数十万言。久而犹忆。初未尝温。及进具。人以为苗而不秀。恐无后成。凝闻之叹曰。世书尚有朝闻夕死之言。而况出世之道乎。遂往彭城。依嵩公咨摄论。顾谓诸徒曰。已了纲旨。馀文复奚暇究哉。即辞嵩。将事制疏。嵩初恐其乖僻难之。凝以为大例可知。然或小失无所虑也。竟别去。疏毕。声望益振。入京住辩才寺。隋文屡兴殿会。而凝尤为所延致。俄居禅定寺。大业间卒。春秋四十八。始凝之未入京也。有明及妄师。以摄论著名关东。邀与相见。遽问云。黎耶识灭否。答云灭。及则踊身起坐抚掌大庆。托之承绪而逝。且凝行检严洁。福智俱营。故辩才一寺。完治无阙。长打将了。便就元席。于戏何其年之不永也。
续高僧传·卷第十 义解篇六
释智凝。
不详姓族。
豫州人。
年小出家。
积传师习经目不忘。
并贯怀抱。
所诵众经数十万言。
须臾便引诵。
未尝温故。
及进具后。
日声情望。
群宗遥指恐无后成。
凝闻之叹曰。
俗尚朝闻不怀夕死。
出世道要何累厚彭生城。
遂往嵩公 仰咨摄论。
幽神外动。
正义斯临。
心若旧闻。
再无重请。
初讲才讫。
第二胜相。
顾诸徒曰。
摄论纲旨都可见矣。
馀文无暇更听。
便欲制疏往辞于嵩。
嵩曰后生标领尔并驱邪。
恨功未后通。
恐乖僻耳。
凝曰蒙法师开明大照。
举列可知。
失在支诈。
故无所虑便拜首别焉。
时以为誇诞未之欣尚也。
及著疏既了。
剖决词宗依而讲解。
声望转盛。
后赴京辇居于辩才引众常讲。
亟传徽绪。
隋文法盛屡兴殿会。
名达之僧多参胜集。
唯凝一人领徒弘法。
至于世利曾不顾眄。
所以学侣成德实异同伦。
后住禅定。
犹宗旧习。
大业年中卒于住寺。
春秋四十有八。
初凝传法关东无心京讲。
明及法师者。
摄论嘉名宗绩相师。
凝当其绪年事衰顿。
仍令学士延凝。
既达相见一无馀述。
但问云。
黎耶识灭不。
凝曰。
灭矣。
乃勇身起坐。
抚掌大庆。
不久而卒。
凝因承绪。
故学者不移其宗。
兼行洁清严风霜不变。
六时自课福智无歇。
故辩才一寺躬事修营。
汲灌树植。
平坦僧院初无有阙。
长打将了便就元席。
说法既竟还依福事。
章疏之务手不执文。
随时扣寂对至钟鼓。
或一宿施会。
百千。
或一时外食。
䞋兼金帛。
皆曾无别念。
志存授法。
故所在传嗣矣。
有学士灵觉道卓。
并蜀土名僧。
依承慧解擅迹京室。
逸还益部弘赞厥宗。
故岷洛摄论由之而长矣。

人物简介

新续高僧传·义解篇第二之五
释大惠,字灵源,姓邵氏,仁和人。
幼挺特姿,托志超旷,虽处华年,淡于荣利。
时莲居绍觉,从云栖分席土桥,惠以白衣参叩,问《观经》上品上生章,夙通顿发,慨然遂禀归戒。
询及法要,觉为首举台、相二宗,惠即锐心研习,多所诠解,觉深器之。
越十载,游燕都,四威仪中不忘正定。
偶于慈慧寺闻愚庵贵师《八识标指》,微参疑义,贵为叹服,就咨决焉,请登讲座,惠以未唱善来为辞,强而后可,一音演畅,皆莲居唯识宗旨。
庚申至悯忠寺,乞大慧海律师薙发受具,时年已五十七矣。
寻即登座谈宗,辩如瓶泻,继历牛宫、石镫诸席,道风弥煽,熹庙闻之,赐紫伽黎。
皇太后复遣中使,赍香供奉。
禅林荣遇,惠略不介意。
海昌有刻《唯识疏》者,与觉义稍嫌骈出,惠固服膺觉师教义,恐学者浸寻剿说而失其宗,乃奋起欲釐正之,遂南还,栖黄鹤山,发故帙纂《成唯识自考录》,盖不敢主名述作也。
同门新伊古德金台元著诸上座,咸卒读赞叹,谓俨若莲居讲筵未散。
惠以北缘未了,复如石镫冲、元净凡,请归杭,驻锡昭庆诸山,瞻礼者日益众,受请复开适园讲席,居士戒坛院,宏教者六年。
复往吴中龙树庵、慧庆寺,大演法化,乙亥始还昭庆。
惠传觉苑心印,台教刚宗,埽波旬障于唯识真诠,获旋陀罗于法华元义,对机设化,身性互融,摄偏归圆,权实无碍,而襟怀洒脱,行履孤高,虽历主名蓝,仍随缘旅泊,诚非四流小果六欲梵天所能企及。
有《自考录》及《元签妙乐仪注》三种、《备简》、《山宗笔要》 、《毗檀意旨》、《棱伽日记》、《唯识證义》、《重订因明论解》若干卷。
将寂之日,声钟集众,唱经佛名,安详而游。
寿七十有三,塔于玛瑙山之阳,吴本泰为之铭。

人物简介

新续高僧传·兴福篇第九之二
佛日圆照普觉大师者,高昌人,与大休、弘觉、普圆、广慧四子偕至中庆圆通寺。
元皇庆初元,天子特赐玺书,嘉其轨范高洁,德业诚旷。
及延祐六年己未,重兴其寺。
时滇南宗风,为之一振。

人物简介

补续高僧传·习禅篇
怀信。字孚中。姓姜氏。明之奉化人。初从延庆半岩全公。习教旨义。声籍甚。久之叹曰。教相繁多。浩如烟海。算沙徒自困耳。奚益。因改辙而力禅。参承诸名宿下语。多枘凿弗合。不胜愤悱。时竺西坦公。迁主明之天童。师奔质所疑。竺西一见。知为法器。厉色待之。不与交一语。师疑愈炽。自是依止不忍去。得豁然焉。天历间。住补怛洛迦山。迁大龙翔集庆寺。龙翔。元文宗潜邸也。及至践祚。建佛刹于其地。栋宇之丽甲天下。未几毁于火。昙芳忠公新之。功未竟而化。师乃出衣盂之私。补前未备。不日而集成功。虽以名德领钜刹。不效饰车舆盛徒御。以自誇衒。始终一钵萧然而已。会元政大乱。戎马纷纭。寺事艰窘日甚。师处之裕如。不以屑意。一旦晨兴。索兰汤沐浴。更衣趺坐。谓左右曰。吾将归矣。汝等当以荷法自期。励精进行。可也。言毕而瞑。侍者撼且呼曰。和尚去则去矣。宁不留片言以示人乎。师叱之而复瞑。侍者呼不已。师握笔书曰。平生为人戾气。七十八年漏泄。今朝撒手便行。万里晴空片雪。书毕而寂。时丁酉八月某日也。茶毗于聚宝山前。舍利如菽如麻。五色灿烂。虽烟所及处。亦累累然生。贮以宝瓶。光发瓶外。师赋性恬冲。喜溢颜间。生平未尝以声色忤人。人有犯之者。颔首而已。然进脩极勤。自壮至髦。默诵法华经一部。虽暑烁金寒折胶。无一日阙者。屡感莲花香。满院芬郁异。尝非世间者可比。当大明兵下金陵。僧徒风雨散去。师独结跏宴坐。目不四顾。执兵者满前。无不掷杖而拜。上尝亲幸寺中。听师说法。嘉师言行纯悫。特为改龙翔。为大天界。告终前一日。上统兵。驻江阴沙洲上。昼寝。梦师服褐色禅袍来见。上还闻迁化。衣与梦中正同。大悦。诏出内府帛泉。助其丧事。且命卜葬。举龛之夕。上亲致奠。送出都门之外。师说。有五会语录。行世。
南宋元明禅林僧宝传·卷十
怀信禅师者。字孚中。为明州奉化江氏之子也。十岁求师于其亲。亲命抱本入乡塾。不二载。诸籍了然。竟罢读。乃谋法华而诵之。遂坚图出家。荷任大法。又三载。师事法华院子思沙门。以试经得度。竺西坦禅师居天童。信往谒之。坦公瘦面如铁。寻常热棒如雨点。请益者。隆冬亦战慄挥汗。信虽年少。从容入问大法。坦器重之。久经炉鞴。信乃道通。担垂问曰。兴化打克宾。克宾还有吃棒分也无。信出对曰。俊哉狮子儿。坦深肯之。未几坦公迁化。信鸣众请云外岫补居天童。信与击节酬唱。拍拍是令。岫每称之曰。信公乃洞宗赤帜。济室白眉也。大定丙寅。出住观音寺。天历己巳。迁居普陀。至正改元。天童席虚。当事者必以致信。信曰。天童自哲人相继。化后规制非旧观矣。今诸公不弃山野。山野惟据令而行。诸公若以为可。则山野以继述为志。岂敢坚逊而累诸公行李。如不便诸公。请更议之。众皆稽颡曰。诺。于是信莅天童。积弊顿除。法席不期而再振。四方以贤誉归之。当是时。南北兵荒。丛林多窘。天童食堂盈千众。安居不乏。尚有馀粮。以赈饥贫。楚石琦公尝作偈与信曰。长庚峰顶白云间。捧劄西来笑展颜。几叠岩峦围丈室。万株松树绕禅关。当年金碧谁将去。今日天龙合送还。老我恰如窥豹者。管中时复见斑斑。江表大龙翔寺行御史。奉诏迎信。信欣然自来。时至正十四年甲午也。越二载。明太祖兵下金陵。寺众风散。信独趺坐不去。顷之兜鍪蚁集。信俨然在定。如不知也。及太祖入寺。信合爪相迎。太祖问曰。众僧因甚不见。信曰。明眼难瞒。太祖甚喜。乃命招僧还寺。太祖尝听信说法。归为近侍曰。龙翔信僧。言行纯悫。真太平有道沙门也。遂改龙翔为天界。命褒章而赐之。信德腊虽高。未尝以声色加学者。学者自化。信日课莲经七卷。寒暑不间。有僧问曰。和尚诵经。还解义么。信曰。清晨吃白粥。而今又觉饥。僧曰。此语却与经文不合。曰。明眼师僧灼然犹在。僧呵呵大笑曰。和尚是甚么心行。信曰。且喜信受奉行。丁酉元旦日食。太祖召信问之。对曰。食后自明。太祖又深喜。复论古今符谶之理。信曰。圣哲以至公为心。不求符谶。而符谶自合矣。愚昧以私欲为念。虽凤麟昼现。仍成怪物。故曰在此不在彼。太祖称善。尽欢而罢。八月二十四晨起。沐浴更衣。召众告曰。吾行矣。汝等当以荷法自期。瞑目而逝。侍僧撼且呼曰。和尚不留片语。以示人乎。信复展目索笔书曰。平生为人契戾。七十八年漏泄。今朝撒手便行。万里晴空片雪。乃瞑目长往。时太祖督戎江阴。前一日。梦信告别。及还金陵闻讣。与梦合。太祖甚嗟悼。左右皆言。前日梦。金甲大人相报曰。天界古佛入灭矣。太祖益惊异。赐帑金以资后事。举龛日。太祖临奠。依法阇维于聚宝山前。获舍利五色。命贺齐叔。为卜牛首山建塔。又命儒臣铭之。天童所塔者。爪发衣履也。初信承诏。去龙翔天童。左右谏曰。当今扰攘兵戈。有志者求入山林不暇。师独受元主隆誉之名。某等似不取也。且天下事未知何若耳。信答曰。我汝均为佛祖儿孙。力当撑拄佛祖家庭。任缘赴感。职宜然也。若俱以祸福撄心。埋身藏影。岂大慈旷济之道哉。且戈矛剑戟之场。独非安乐邦乎。于是愿起从行者甚众。 赞曰。径山三代。门庭施设。虽各不同。究其机要。皆通权达变之宗匠也。度公至老。尚力图兴复。信公至殁。犹示应明主。是其荷负祖道之任。真难释肩。如吴人游楚者。病中闻之。仍吴吟也。先辈之苦心若此。忽之可乎。
新续高僧传·兴福篇第九之三
释怀信,字孚中。
姓姜氏,奉化人也。
父尝为县校官,母刘氏,夜梦火星堕,室中有光如火,亟取吞之,俄而有孕。
及诞,状貌异凡,而性端凝,不妄举动,唯见沙门,辄喜与亲。
稍长,受三经于宋进士戴公表元,声入心通,经旨鬯达。
然不乐帖括,独企清幽。
年十五离家,从法华院僧子思,执童子役,已而祝发为大僧,受具戒于五台寺。
闻延庆半岩全弘三观十乘之旨,复与之游。
久之,且叹曰:“教相繁多,浩如烟海,苟欲穷之,是诚算沙,徒自困耳。
”即弃去,渡浙而西,凡过名蓝,辄往参叩,语多枘凿,不胜愤悱。
华藏竺西坦迁主四明天童景德禅寺,信随质所疑,竺西知为法器,厉色待之,不交一语。
一曰上堂,举兴化与克宾案问之,信拟曰:“俊哉,师子儿也。
”自是依止,不忍去。
竺西入灭,天宁云外岫,来继其席,命司经藏管钥。
文章渐彰,不可掩遏。
元泰定丙寅,行宣政院请居四明观音,策励徒众,珍惜时光,唯恐失坠。
天历己巳,迁住补怛洛迦山。
清望日崇,修行益苦,尝持一钵,乞食吴楚间。
镇南王具香华迎至府中,虚心问道,语中肯綮,且出菩提达摩像求赞,信拈豪挥洒,略无停思,而辞旨渊邃,王甚叹服。
宣让王亦遣使者奉旃檀香、紫伽黎衣,请示法要。
信随其性资,利而道之。
二王雄藩之望,首加崇礼,诸侯庶士,莫不望风瞻仰,施资填委。
姑苏产奇石,因求善工,造多宝佛塔十三成载归。
海东驸马都尉高丽王绎而吉尼、丞相撒敦,以行谊上闻,赐号为广慧妙悟智宝弘教禅师,及金襕法衣一袭。
至正壬午,主中天竺永祚寺。
天历乙酉迁天童,矢志振兴,百废具举,佛殿岿然,厥工甚钜,亦彻弊而更新之,丹辉碧朗,照耀海滨。
复造塔中峰,若将终焉。
己丑冬十月,江表大龙翔集庆寺虚席,行御史台奉疏迎信主之。
龙翔文宗潜邸,及践祚,改建佛刹,栋宇宏丽甲天下。
其住持若笑隐䜣、昙芳忠,皆一时硕德,励行《百丈清规》,为东南楷则。
亡何燬于火,忠竭力兴复海会堂,未就而化。
信初升座,提唱宗乘,万指所指,委蛇不迫,而玄机自融,无大无小,皆驩相亲戴。
因出衣盂私赀,缵续前功,不日而集。
会元纲失纽,天下丧乱,戎马纷纭。
寺院萧条,日见艰窘,信处之夷然,若不介意。
明室龙兴,初号吴国,大兵下金陵,徒侣风雨飘散,信独结跏晏坐,目不他顾。
执兵者满前,无不弃仗而拜。
太祖尝幸寺中,听信说法,嘉其道行,命改龙翔为大天界寺,以宠异之。
寺有逋租在民间者,官为徵集。
僧众日归,法施益盛。
一旦晨兴,索汤沐浴,更衣趺坐,谓左右曰:“汝曹荷法,自期励精进行,吾将归矣。
”言毕而瞑,侍者呼曰:“去则去矣,宁不留片言以示人乎。
”乃握笔书曰:“平生为人戾契,七十八年漏泄。
今朝撒手便行,万里晴空片雪。
”掷简而逝,时丁酉八月二十四日也。
寿七十八,腊六十九。
荼毗聚宝山下,舍利如菽,五色粲烂,烟所及处,亦累累攒珠,贮以瓶水,光发于外。
弟子致凯坎牛首山东麓为宫,藏之,建塔其上。
将迁之夕,明帝驻兵江阴,梦信褐服而来,问何之,曰:“将归,且告别。
”及还归,闻其寂灭,为之惊异。
乃出内府泉币,助其丧事,且亲致奠送于都门之外。
荣贶之加,近代无比。
著有《五会语录》。
高松 朝代: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金澄州析木人,本名檀朵。
完颜宗弼闻其有力善战,召置左右,从破汴京及和尚原,累官咸平总管府判官。
世宗时,从攻窝斡。
迁崇义军节度使。
卒年七十四。
共 26 首 第 1 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