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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续上)
少梁山势何岧峣,林烟漠漠风萧颾。
典午祠堂一百丈,此山对峙相争高。
客言禹庙登临好,空濛万里无尘嚣。
桑柘刺眼槐花落,来穿萝径同游遨。
龙门直下五十里,秦山晋树相周遭,云气苍茫看不见,青天一豁奔惊涛。
七月暑退蝉鸣号,雨脚欲下风雷交。
鲸鱼逞怒呼其曹,两河左右纷动摇。
呜呼战伐经几载,木罂渡口横弓刀。
昔自楚归岁在卯,夜携八口趋中条。
间道汾阴止河浒,欲披葭菼寻渔舠。
隔岸人家闻吠犬,望庐不到心徒劳。
一从朝那来效顺,甲兵如雪都潜销。
吾党高卧饱闲散,不妨老作韩山樵。
西来凉气入乌帽,祇应饮酒持霜螯。
向夕客散不须约,通林明日还连镳。
离家从远戍,荷戈日已深。
野风起枯杨,鸣雁多苦音。
潮没黄陵庙,雪落云梦林。
沮洳阻长驱,万马空骎骎。
贰师不好谋,我力恐难任。
永捐父与母,男儿岂无心。
奉命移旧垒,车徒发皋兰。
四顾莽肃肃,野气蹙天寒。
万灶驻桃林,男女杂旌竿。
红粉隘大路,马上明绡纨。
昔日随都尉,令严不遑餐。
一鼓斩女子,勋名永不刊。
秣马临清漳,漳水咽不流。
两河多绿草,王程尚悠悠。
五日视豆莝,十日饬雕锼。
月余大蕃息,惜哉时已遒。
戈鋋明落日,猎骑出长楸。
淹留将奈何,空与狐兔仇。
清晨杖轻策,入谷二十里。
倾崖骤合沓,梯栈空中倚。
无翼如何度,艰难方此始。
万状石硙硙,纷垂繘纚纚⑴。
攀繘踏危石,足顿不能起。
岩屋照颓阳,层岑倒松梓。
养力憩烟霭,乃知崎岖美。
东南得高壁,路隘不任趾。
乱峡无全天,坤轴忽崩圮。
猿狖怯方啼,吾生怅何恃。
太息展远眺,前途尚㟪𡾊⑵。
⑴ 前五句一作:钩梯纷相倚。苔古行踪灭,险艰从此始。云窦俯绝壑,繘垂但纚纚。
⑵ “乱峡无全天”十字,如出杜陵手。
① 自注:鼎中一马一鹿,引《吕氏春秋》为证据,知周鼎也。
夜坐金景流房栊,一南一北云逢逢。
谁为此者惊愚蒙?
戴氏之鼎来河东,子水母土木火功。
古色不辨贯与崇,翡翠青间玫齐红。
饕餮怒张杂夔龙,蜿蜒之势何其工!
中有一马方双瞳,其下隐约凭社虫。
或云《乾》与《艮》相从,不然子午识夏冬。
纷纭众说胡能同,鲁真齐赝空懵懵。
何人博雅为谭宗,考图论世自镐丰。
忆昔神庙称时雍,斯器原出蓬莱宫。
天球河图与大镛,蜼敦纪甗争舂容。
金耶张耶椒房雄,乞而有之作清供。
大梁左右兴兵戎,豪门散尽随霜蓬。
零落不复求亡弓,呜呼治乱何匆匆,使我感叹填心胸。
大烹杳矣难继踪,此物合依蒲苇丛。
主人有阁名丹枫,阁之前后花纤茸。
两耳三距位当中,玩视聊寄疏且慵。
王生作歌纪始终,惭无长管摇白虹。
按:焦山古鼎为严分宜取去,严败仍归焦山,此从乱离后失而复得,所感尤大也。前半刻画,亦见造句之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