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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续上)
秋风动地潭水枯,清游载酒子与吾。
笑谈已过芡塘外,回见村屋皆画图。
纷纷姓氏满岩洞,周书(元公)宽博包书(孝肃)癯。
范阳择之亦至此,博陵崔子相驰驱⑴。
更闻石罅字未灭,苏斋有纸不得摹。
春洲畸人始寻见,著书且补仪徵无。
我今粗猛仗心胆,子复英特少髭须。
巉岩共向仄径入,鞠躬恍若公门趋。
余生世途每宽坦,到此真觉形体拘。
手扪苔壁引蛇沫,以火斜烛相叫呼。
分明七字鲁公体(崔之才、祖无择题。),银钩洒落琼枝腴。
回身小立若有会,追忆史乘微叹吁。
公昔从游泰山下,要埒守道兼宽夫。
抗言衍圣定百世,袁州启学繁生徒。
临川柄国枉人罪,酒瓶三百轻召辜。
惜哉不遇张子厚,流窜德庆成冤诬。
遗文焕斗(集名)穆修派,手力傥可分开洙。
此官虽鄙奚足贵(一作计),方寸萧散谁能逾⑵。
题名山涧知几处,大云铜石罗浮俱⑶。
他年同著几緉屐,尽收宝刻当瑶瑜。
⑴ 岩内先有『博陵崔之才祖无择至此皇祐二年仲春十三日』二十一字。
⑵ 温公赠诗云:『方寸常萧散,其馀何足云。』
⑶ 连州大云洞,阳春铜石岩,惠州罗浮山、长寿涧及广州南海庙,德庆三州岩均有题名。
我生滋艰危,清白幸未污。
先人藏体魄,九载安此墓。
阙祭惟癸未,以外皆可诉⑴。
椎牛竟何益,恋此手栽树。
如依亲舍傍,枝叶不敢素。
四时荐芳鲜,两弟共行步。
但使有生日,岁岁敢不赴。
苍狗惊浮云,老马竟争路。
京卞燄极炽,攸翛势可怖。
避地乃贤者,鲁论实明谕。
兹晨肃告别,独拜意悽苦。
眷眷魂若逝,淫淫涕如慕。
生事无一粟,墓祭复非故。
彼寿有期颐,道死儿未恶。
飘摇任蓬累,利害轻瓦注。
日惜志士短,穷守君子固。
诘朝赋远游,何人志流寓。
灵兮鉴我哀,当行屡回顾。
⑴ 辛巳十月安葬,壬午三月别墓北行。甲申九月请假归省。乙酉十月谪归,以时祭祀,中间惟癸未一年未拜墓耳。
丛兰掩蓬藋,一枝挺凉玉。
怀香不近人,娟然画春绿。
持以赠君子,湘云满衣服。
天门九重詄荡哉,小臣分疏今始来。
钦䲹违旨谁敢挨,蛮夷则大我则孩。
君恩九鼎轻如埃,每际警急翻嘲诙。
曰弱敌强靡不灾,南越荒远犹湿䕸。
收之无益弃可谐,若输岁币臣为媒。
彼实驺虞非蛇豺,昭昭仁信世所佳。
朝士纷纭久不排,亦有阴附阳为乖。
吁嗟乎敌不敢摧,反以危论摇上裁。
尚方剑为斯人开,朝夕谛视心弗豗。
一朝拜疏无徘徊,岂复惜此数口骸。
昔者先皇龙驭哀,万方雨泣颜漼漼。
戴天未报臣长唉,彼相战绩铺江淮。
威权卅载位三台,连营数十徵民财。
荐举千百充仕阶,贵设群从誇駥騧。
富逾天府罗琼瑰,胡曾已往命不偕。
溯之往代艰其侪,佥曰相公天下才。
能雪国耻文武该,臣亦从众祈天恢。
东夷北狄事不回,此虏穷毒手可埋。
奚守覆辙为罪魁,今知所用皆优俳。
时平如虎危如蛙,公钱私积骄儿娃。
全躯保家不顾咍,肆然挟敌成祸胎。
惟此可斩不须猜,青天无云散阴霾。
明月皎皎鉴此怀,愿天子圣烛九垓,岂徒一士追徂徕。
天风吹雨飘东西,悲喜离合不可齐。
我行旬日君亦至,轩然黄鹄无一栖。
丈夫挺挺慎所合,白璧岂肯污缁泥。
君于同辈最雄骏,读书学道他则迷。
纤儿细事岂挂眼,吐气直压千狻猊。
庐陵后裔终奋起,况兼祖德章云霓。
祠堂未了廿年愿,蹉跎往昔应自悽。
久闻萍乡美风俗,既贱鱼虾肥猪鸡。
桃源岂必无世上,此心清旷多山溪。
君今还家我为客,群儿笑髯颜色黧。
免患不惧众莫知,无罪犹恐古有稽。
斩蛟剸兕岂余事,刳肝沥血凭人挤。
明年春风江上来,清酒一榼相与携。
蕲君射策若贾董,吾侪有用苏贫黎。
吾乡多直谏,著者高要苏。
尔来邓伯讷,屡屡陈封书。
惟兹翰林职,回翔在天衢。
但称文学美,慷慨拜疏无。
予宗抱忠谅,感事心郁纡。
昨过栖凤宅,云捋猛虎须。
和战虽已定,功罪不敢诬。
闻之喜且愕,斯言毋乃愚。
行师重赏罚,弃地者必诛。
昨日报丧败,今日拜真除。
军兴三十年,未见此举疏。
发政非至尊,谏路成榛芜。
百书亦不报,徒令骄此夫。
想当未遇时,从学亲大儒。
称必尧舜言,勉汝贤圣徒。
无祸春秋佳,师弟今萧胡。
务坚一寸心,丹磨不夺朱。
更看表卢植,伏阙扬嘉谟⑴。
⑴ 学士从游南海朱先生数年,近欲疏请东汉卢君植从祀孔子庙廷,实师训也。
平湖一幅月,月水相交明。
万事舍之去,惟有思君情。
坡仙辞世久,遗草呼龙耕。
恍兮觌天人,衣带佩紫琼。
纤手挽银河,驾车朝玉京。
翩翩俯尘世,一笑张君平。
亲持双蕙花,赠我知素贞。
但保璞中玉,莫问身后名。
同心誓感激,欲语泪纵横。
之子阻百里,独影不得并。
素琴厉清响,美睡回新酲。
留与他日话,渐觉荒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