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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续上)
红花 清末至现当代 · 周作人
昔日读红花,吾怀伽尔洵。
自称为懦夫,慈悲发大心。
会值俄土战,死伤日益深。
扼腕救不得,痛苦愿平分。
有如库士玛,投身去从军。
四日卧战场,祇脚幸尚存。
又或如伊凡,怯弱安贱贫。
爱彼倚门女,念此多苦辛。
徒劳不得意,一身等轻尘。
感念人间苦,又或为狂人。
瞥见红色花,认为众恶因。
焦思日消痿,一旦死墙阴。
握花在手中,面上见笑痕。
我爱古文士,不徒写诗文。
是中有真意,恻恻为群伦。
言行常相副,非止呼与呻。
器识能如此,立言乃可尊。
翰林与御史,彼此安足论。
注:《红花》、《懦夫》、《四日》均系伽尔洵所作小说篇名,库土玛与伊凡,则是诸小说中人物也。

苍松不解语,兀立台城下。
六代兴亡事,凭君告来者。

牡丹鸡 清末至现当代 · 周作人
花好在一时,富贵那可恃。
且听荒鸡鸣,抚剑中霄起。

花牌楼三首 其一 清末至现当代 · 周作人
往昔住杭州,吾怀花牌楼。
后对狗儿山,茕然一培塿。
出门向西行,是曰塔儿头。
不记售何物,市肆颇密稠。
陋屋仅一楹,寄居历两秋。
夜上楼头卧,壁虱满墙陬。
饱饲可免疫,日久不知愁。
楼下临窗读,北风冷飕飕。
夏日日苦长,饥肠转不休。
潜行入厨下,饭块恣意偷。
主妇故疑问,莫是猫儿否
明日还如此,笑骂尽自由。
饿死事非小,嗟来何足羞。
冷饭有至味,舌本至今留。
五十年前事,思之多烦忧
⑴ 所谓主妇者,乃是祖父之妾,昔日文中称之曰宋姨太太,实乃姓潘,北京人也
⑵ 余居杭州时为前清丁酉戊戌,距今正已五十年

素衣出门去,踽踽欲何之。
行过银元局,乃至司狱司。
狱吏各相识,出入无言词。
径至祖父室,起居呈文诗。
主人或不在,闲行狱神祠。
或与狱卒语(周玉居邻室,畜鸡数只),母鸡孵几儿。
温语教写读,野史任翻披。
十日二三去,朝出而暮归。
荏苒至除夕,侍食归去迟。
灯下才食毕,会值收封时。
再拜别祖父,径出圜木扉。
夜过塔儿头,举目情凄而。
登楼倚床坐,情景与昔违。
暗淡灯光里,遂与一岁辞。

我怀花牌楼,难忘诸妇女。
主妇有好友,东邻石家妇。
自言嫁山家,会逢老姑怒。
强分连理枝,卖与宁波贾。
后夫幸见怜,前夫情难负。
生作活切头,无人知此苦
佣妇有宋媪,一再丧其侣。
最后从轿夫,肩头肉成阜。
数月一来见,呐呐语不吐。
但言生意薄,各不能相顾。
隔壁姚氏妪,土著操杭语。
老年苦孤独,瘦影行踽踽。
留得干女儿,盈盈十四五。
家住清波门,随意自来去。
天时入夏秋,恶疾猛如虎
婉娈杨三姑,一日归黄土。
主妇生北平,髫年侍祖父。
嫁得穷京官,庶几尚得所。
应是命不犹,适值暴风雨。
中年终下堂,飘泊不知处。
人生良大难,到处闻凄楚。
不暇哀前人,但为后人惧。
⑴ 民间称妇人再蘸者为二婚头,其有夫尚存在者,俗称活切头,大抵由其夫家转卖与人,母家因曾收财礼不能过问也
⑵ 恶疾系指霍乱,今讹称虎列拉,亦云虎疫

中元 清末至现当代 · 周作人
中元为鬼节,人家竞祭祖。
照例十碗头,荤素约半数
今朝特严肃,供菜用全素。
别制南瓜饼,有似古寒具。
蒸瓜取其肉,和面下油釜。
炸作金黄色,甜味悦妇孺。
例必有西瓜,犬牙切相互。
秋凉瓜价贵,千钱无买处。
再拜奠酒浆,分坐各散胙。
若在西村人,行事更多趣。
十五迎精灵,家家设炬火(火字依俗读若虎)
门前焚苎梗,迎神声凄楚。
我不信鬼神,人情知恋慕。
闻此每愀然,如灵俨在户。
十六设祖饯,送神归地府。
茄牛角峥嵘,瓜马足彳亍。
持此为神奇,跨之从此去。
亦有莲花灯,荷叶置烛炷。
黄昏列队行,碧影满衢路。
本意照幽冥,游戏属儿女。
今日明晃晃,明日委泥土。
童谣说无常,不知谁所谱
会值盂兰盆,大旨无违忤。
我本出田间,颇知人间苦。
语及旧风俗,情意多能喻。
怀念乡村人,东望徒延伫。
⑴ 越俗,平常宴集,率用十簋,称为十碗头,多六荤四素,或八荤二素,五荤五素不常有,兹云半数,实由趁韵也
⑵ 北京童谣云,莲花灯,今儿点,明儿扔。小儿持灯,游行街上,率同声歌之

秋老虎 清末至现当代 · 周作人
节候过立秋,转瞬将半月。
登楼望桐子,焦黄见秋色。
入夜闻秋声,庭前鸣蟋蟀。
白日临高窗,午后仍苦热。
俗称秋老虎,残署有余烈。
夜半气候变,凉风时淅淅。
秋日虽可畏,秋与三伏别。
变色谈山君,未免太胆怯。
宽猛还相济,毕竟是英物。
倘遇秋天狼,金流石应铄。

茶食 清末至现当代 · 周作人
东南谈茶食,自昔称嘉湖。
今日最讲究,乃复在姑苏。
粒粒松仁缠,圆润如明珠。
玉带与云片,细巧名非虚。
北地大八件,品质较粗疏。
更有土产品,薄脆及缸炉。
半饱可点心,或非茶时需。
吾意重糕饼,稍与常人殊。
蒸炼有羊羹,制出唐浮屠。
馒头澄沙馅,云是祖林逋。
亦喜大福饼,朵颐学儿雏。
杖头有百钱,一日足所需。
干糇可庋藏,且置室一隅。
会当风雨夕,慰情聊胜无。
煎饼庶其选,可以佐苦荼。
更喜甜纳豆,肥美诚可茹。
故里塔山下,小饼号香酥。
并配炒芽豆,为值良区区。
只今投百金,难得一握余。
俯仰三十年,感叹无乃愚。

不可说 清末至现当代 · 周作人
朝鲜有故事,名曰不可说。
是实一怪兽,遍身如钢铁。
每日不吃食,唯需针一石。
王名挈之来,兽圈生颜色。
所苦求过供,铁针不暇给。
搜刮遍民间,怨声起啧啧。
王令杀此獠,刀剑不能入。
积薪付荼毗,薪尽体通赤。
倏起突围去,街市悉焚爇。
结果终如何,下文盖付阙。
我昔闻此事,妙处在幽默。
若问其中意,至今不识得
⑴ 不可说的故事,见于《传说之朝鲜》一书中,三浦环所编

鲁酒薄 清末至现当代 · 周作人
不知鲁酒薄,何以邯郸围。
我却喜此语,因缘或相违。
越地善酿酒,声名四远驰。
一旦遭兵火,此业遽凌夷。
糯米无来路,巧妇难为炊。
乃知溧阳陷,遂使越酒漓
即今出万钱,不足润喉颐。
新酿苦味薄,旧贮更无遗。
空令酒大户,感叹时运非。
何时得畅意,独酌倾大杯。
⑴ 绍兴酒在本地只称老酒,用糯米所做,需米极多,均系由溧阳输入者昔时吃老酒,三钱沽一卮。两碗既落肚,陶然忘饥疲。平时沽酒不论斤,但以酒吊子计数,称曰一提,市价六文,适足两碗,唯老百姓吃酒以两碗为起码,若只能喝一碗,则视为不足道,殊无入酒店吃碗头酒之资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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