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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言律诗(续上)
惆怅阊门路,鸡林手泽新。
不容汉处士,宁禁宋遗民。
道在乱离见,交从钩党亲(党祸起,往还甚密。)。
可知名义重,还是旧同人⑴。
⑴ 杨廷枢,字维斗,吴县人。兵部尚者成孙,孝子大溁子。举怀宗庚午解元。为诸生时即以文章气节负重名,领解之后,声誉日盛,士林奉为楷模,因其所居皋里,称皋里先生。甲申之后授命芦墟,门人私谥忠文。
昔岁疁城破,君家死丧多。
此心终不改,天意欲如何。
道貌冰壶映,佳儿玉树罗。
一时摧折尽,回首剧悲歌(侯太学雍瞻一门。)。
抗节钱塘令,湔衣血尚红。
宁知三载后,又著一门忠。
阖室容张俭(亦以卧子株连。),谁人释孔融。
夜台应不恨,吾道泣何穷⑴。
⑴ 顾咸正,字端木,昆山人,咸建兄。崇祯癸酉举人。授延安推官,治绩甚著,举廉卓第一。死于难。弟咸受字幼疏,天启甲子举人,邑城破,死焉。
泉明闻又殒,不愧裹尸亲。
竟死忠臣绝,争传孝子真⑴。
从容公就义,激烈尔成仁⑵。
坐笑求生者,空劳涕泪频(嘉兴徐太宰公子。)。
⑴ 公子本螟蛉,而吴人有「忠臣孝子,弄假成真」之谑。
⑵ 初,太宰公闻城破,入城自尽于家庙。公子今骂贼死。
孺子渥洼种,早龄特好奇。
论年刑可免,取义死妨迟⑴。
笑改夏侯色(临刑有涕泣者,夏犹笑之。),羞称潘岳诗。
考功讵不祀,应有腹孤遗(夏考功公子存古完淳。)。
⑴ 虏以其年稚,议释之,夏夜承罪自求死。
入幕刘公干,元戎奉指挥。
帐中机不密,海上约偏违。
祇怪人谋失,谁言天意非。
君看吴地败,江岭已全归⑴。
⑴ 刘曙字公旦,长洲人。崇祯癸未进士。授南昌知县,未任而金陵失守,寻死之。先是,曙以父病割左股痕三寸许,至是,其仆觅尸视股痕为验云。公旦说吴帅反正,事泄同死。
中丞初战死,祠庙宛陵新。
谁窃王綝首,还完重捷身⑴。
藁竿无不可,合葬亦随人。
近说忠魂附,家家祀作神(丘中丞念称祖德。)。
⑴ 兵败枭首,宛人刻木以葬,且为立祠。一僧窃其首,失道,假宿于祠,土人问,知之,泣曰:「此中丞祠墓也。」合诸身葬之。
报国詹公子,麾兵战不还。
空传云雾险(公驻兵云雾山。),竟死大安关。
马忆长干瘦(公昔为南台。),衣怀京兆斑(尊公旧京兆,就养陪京。)。
西溪双血泪⑴,洒滴遍闽山(詹中丞月如兆恒。)。
⑴ 予晤公于西湖,言国事,双眼流血。
华亭多节义,死丧及师儒。
题壁留谁看,升堂笑独迂(眭衣冠缢明伦堂,题持于壁。)。
特书「明命永」,果兆汉兴符⑴。
正朔鬼神奉,忠魂得慰无(华亭广文眭松年明永。)。
⑴ 眭诗有云:「明命其永,松竹其年。」今上以永明王即位,改元永历,验矣。
痴肠吴太学,国破早捐生。
莫听呼天诉,聊明报汉情(南都陷,即上书关庙,自缢死。)。
鬼神应有恨,劫运恐难争。
近喜威灵见,南昌虏数惊(吴太学可箕。)。
抗节师儒事,坚贞似尔稀。
为纾雷泽难,竟著杲卿衣⑴。
幽梦期当践,家书付未归⑵。
三闾虚庙待⑶,并祀志无违(望江王朋经龙光之庆。)。
⑴ 望江邑旧名大雷。虏欲屠望江,王往力说得免,因授以官。
⑵ 先一年此日,梦屈大夫相要,至是,付同行者衣信,竟赴水死。
⑶ 望江极奉三闾祀,忽创新庙而虚其旧,竟祠王焉。
留都兵散日,节帅几人亡。
祇怪南朝弱,犹怜蜀将强(李,蜀人。)。
江山千载恨,清白一门香(携妻子同赴江死。)。
拟作招魂赋,遥投北固旁(李都督右白金录。)。
孙郎江左秀,记是郗家亲(为仲驭表弟。)。
腰拟休文瘦,诗怜庾信新。
本无兴汉志,甘殉报韩人。
泉路逢公子(谓仲驭。),毋悲早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