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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詞庫  唐诗选 白居易(选242首) (阅读本作者全集请点击:白居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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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772—846 【介绍】: 唐华州下邽人,祖籍太原,字乐天,晚号香山居士,又号醉吟先生。白季庚子。德宗贞元十六年进士。授秘书省校书郎。宪宗元和时,历迁翰林学士、左拾遗、东宫赞善大夫。宰相武元衡遇刺身亡,居易首上疏,请亟捕凶手。以越职言事,贬江州司马。穆宗长庆初,累擢中书舍人,乞外任,为杭州刺史,筑堤捍钱塘湖,溉田千顷。久之,以太子左庶子分司东都,复除苏州刺史。文宗立,入为秘书监,迁刑部侍郎。大和三年为太子宾客,分司东都,遂居洛阳。晚年奉佛,以诗酒自娱。武宗会昌二年,以刑部尚书致仕。卒谥文。工诗,倡导“新乐府”运动。诗文与元稹齐名,世号“元、白”。晚年与刘禹锡唱和,又称“刘、白”。有《白氏长庆集》等。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72—846 字乐天,晚年自号香山居士。又号醉吟先生。排行二十二。下邽(今陕西渭南)人,郡望太原(今属山西)。先世本龟兹人,汉时赐姓白氏。卒谥文,后人又称白文公。德宗贞元十六年(800)登进士第。十九年中书判拔萃科,授秘书省校书郎。宪宗元和元年(806)中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授盩厔(今陕西周至)尉,二年自集贤校理充翰林学士。五年改官京兆府户曹参军、翰林学士,六年丁母忧去官。此数年为谏官期间,屡上奏章请革弊政,为宦官及旧官僚集团所切齿痛恨,其“惟歌生民病”之辉煌组诗《秦中吟》、《新乐府》即作于此时。十年六月,因上书论奏宰相武元衡被刺身死,主张捕贼雪耻,引起宦官及旧官僚集团不满,以越职言事之罪,自太子左赞善大夫贬为江州(今江西九江)司马。后转任忠州(今重庆忠县)刺史,十五年夏,被召回长安,任尚书司门员外郎,旋改授主客郎中、知制诰及中书舍人。穆宗长庆二年(822)七月,自中书舍人出为杭州(今属浙江)刺史。敬宗宝历元年(825)自太子左庶子分司东都再出为苏州(今属江苏)刺史。在杭州及苏州期间,兴修水利,恤贫安民,深受百姓爱戴。后返长安,相继出任秘书监及刑部侍郎,愈感宦途险恶,乃于文宗大和三年(829)春辞刑部侍郎,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归洛阳(今属河南),自此未再返回长安。武宗会昌二年(842)以刑部尚书致仕。卒于六年八月,葬于洛阳龙门山。生平见李商隐《唐刑部尚书致仕赠尚书左仆射太原白公墓碑铭》及新、旧《唐书》本传。年谱有宋陈振孙《白文公年谱》、清汪立名《白香山年谱》,以今人朱金城《白居易年谱》为详备。白居易为唐代著名诗人、散文家及文学理论家,与元稹齐名,并称“元白”,然白实胜于元,故宋人钱易称“白居易为人才绝”(《南部新书》卷三)。白居易之散文在唐代亦有甚高之地位,《旧唐书·元白传赞论》盛称其奏议为“极文章之壶奥,尽治乱之根荄”。白居易之思想兼受儒、道、佛三家之影响,而“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之儒家思想实居主导地位,其早期“志在兼济”之讽谕诗乃其文学理论“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与元九书》)之实践,如《秦中吟》、《新乐府》组诗等均为讽谕诗之名篇,尤以《新乐府》五十首为最,不仅主题鲜明,措辞尖锐,且整体构架精巧缜密,体现叙事与议论之统一,突破“怨而不怒”之传统,描写人物形象细腻生动,确系诗歌领域一大创新。“元和体”之创制亦为白氏之重大贡献。所谓“元和体”,以作者个人言之,即包括其《长恨歌》、《琵琶行》等长篇歌行、《东南行一百韵》等长篇排律及次韵相酬之作、流连光景之小诗,其中尤以“感伤诗”中之《长恨歌》、《琵琶行》,在当时已享“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之盛誉(唐宣宗吊白居易诗),后世且誉为“古今长歌第一”(何良俊《四友斋丛说》卷二五)。其余如“杂律诗”内景中寓情之《钱塘湖春行》、以白描手法见长之《问刘十九》等,皆能以小见大,以少胜多,成为千古传诵之名篇。白氏之作虽伤于“大露太尽”(翁方纲《石洲诗话》卷二),语言朴直,而其艺术特点乃“用语流便”(许学夷《诗源辨体》),平易近人,章法变化多端,每能以俗为雅,以故为新,“用常得奇”(《艺概·诗概》),“眼前能转物,笔下尽逢源”(张镃《南湖集》卷四《读乐天诗》)。晚年诗“极高妙”(赵令畤《侯鲭录》卷七引苏轼语),愈益淡远旷达。许学夷复谓其诗“叙事详明,议论痛快,此皆以文为诗,实开宋人之门户耳”(《诗源辨体》卷二八)。总之,白诗之艺术境界须千锤百炼始能臻此,世以“轻率”讥之,实不足取。明江进之《雪涛小书·评唐》论白居易之历史地位云:“前不照古人样,后不照来者议。意到笔随,景到意随,世间一切都著并包囊入我诗内。诗之境界,到白公不知开阔多少。较诸秦皇、汉武,开边启境,名曰‘广大教化主’,所自来矣。”白居易诗文全集向无注本。今人朱金城《白居易集笺校》最为完备。研究著作有陈寅恪《元白诗笺證稿》等。资料汇编有陈友琴《白居易资料汇编》。《全唐诗》存诗39卷,《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诗38首,44句。
唐诗汇评
白居易(772-846),字乐天,祖籍太原(今属山西),徙居下邽(今陕西渭南),生于新郑(今属河南)。幼聪慧。建中末,两河用兵,寄家符离,播迁吴越。贞元十六年(800),登进士第。又登书判拔萃、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元和元年,授盩厔尉。三年,除左拾遗,为翰林学士,居谏职内廷,直言无讳避;又为《秦中吟》、《新乐府》,指斥时事,故为权近所恶。丁母忧,服除,授太子左赞善大夫。十年,上疏请捕刺武元衡之凶手,贬江州司马。量移忠州刺史。穆宗即位,召为司门员外郎、主客郎中知制诰、中书舍人,出为杭、苏二州刺史。大和初,任秘书监、刑部侍郎。三年春病免,遂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历河南尹、太子少傅分司。会昌二年,以刑部尚书致仕。晚年闲居洛阳,皈依佛教,吟咏自适,自号“醉吟先生”、“香山居士”。卒。居易于元和中提倡新乐府,指斥时弊,反映民瘼,创通俗一派,影响深远。与元稹交厚,世称“元白”,诗称“元白体”。晚年居洛,与刘禹锡唱和甚多,世称“刘白”。自编《白氏文集》七十五卷,宋初佚五卷。今有《白氏长庆集》(一名《白香山集》)七十一卷行世。《全唐诗》编诗三十九卷。
词学图录
白居易(772-846) 字乐天,晚号香山居士,又号醉吟先生。祖籍太原,徙居下邽(今陕西渭南东北)。有《白氏长庆集》,存词30余首。
黄鹤楼志·人物篇
白居易(772—846) 唐代诗人。字乐天,号香山居士、醉吟先生。祖籍太原(今山西太原),后迁居下邽(今陕西渭南),生于河南新郑。贞元十六年(800)进士,后与元稹同登书判拔萃科。历任翰林学士、江州司马、襄州别驾、苏州刺史、太子少傅分司东都,后人又称白傅或白太傅,官终刑部尚书。为新乐府运动的倡导者,与元稹并称“元白”,又与刘禹锡并称“刘白”。曾作七律《卢侍御与崔评事为予于黄鹤楼置宴,宴罢同望》《行次夏口,先寄李大夫》等诗,借黄鹤楼抒发自己忧国忧民之情。
全唐诗补逸
白居易字乐天,其先太原人,后迁居下邽。贞元十六年擢进士第,元和初又擢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任左拾遗,出为江州司马,历刺杭、苏二州,以刑部尚书致仕。会昌六年卒,年七十五。补诗二首。(复出一首)
全唐文·卷六百五十六
居易字乐天。其先太原人。徙下邽。贞元十四年进士。元和元年制策乙等。累转主客郎中知制诰。文宗朝授太子少傅。封冯翊县侯。会昌中以刑部尚书致仕。大中元年卒。年七十六。赠右仆射。

作品评论

元稹《白氏长庆集序》
乐天之长,可以为多矣。夫讽谕之诗长于激;闲适之诗长于遣;感伤之诗长于切;五言律诗百言而上长于赡;五字七字百言而下长于情。
诗人主客图
广大教化主:白居易。
司空图《与王驾评诗》
元白力勍而气孱,乃都市豪估耳。
唐摭言
白乐天去世,大中皇帝以诗吊之曰:“缀玉联珠六十年,谁教冥路作诗仙。浮云不系名居易,造化无为字乐天。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文章已满行人耳,一度思卿一怆然。”
旧唐书本传
居易文辞富艳,尤精于诗笔。自雠校至结绶畿甸,所著歌诗数十百篇,皆意存讽赋,箴时之病,补政之缺,而士君子多之,而往往流闻禁中。
六一诗话
仁宗朝,有数达官以诗知名,常慕“白乐天体”,故其语多得于容易。
《诗病五事》
如白乐天诗词甚工,然拙于纪事,寸步不移,犹恐失之,此所以望老杜之藩垣而不及也。
临汉隐居诗话
白居易亦善作长韵叙事,但格制不高,局于浅切,又不能更风操,虽百篇之意,只如一篇,故使人读而易厌也。
冷斋夜话
白乐天每作诗,令一老妪解之,问曰:“解否?”妪曰解,则录之;不解,则易之。故唐末之诗近于鄙俚。
西清诗话
白乐天诗自擅天然,贵在近俗;恨为苏小,虽美终带风尘耳。
诗话总龟后集
作诗贵雕琢,又畏有斧凿痕;贵破的,又畏粘皮骨:此所以为难。刘梦得称白乐天诗云:“郢人斤斫无痕迹,仙人衣裳弃刀尺。世人方内欲相从,行尽四维无处觅。”
岁寒堂诗话
梅圣俞云:“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元微之云:“道得人心中事。”此固白乐天长处,然情意失于太详,景物失于太露,遂成浅近,略无馀蕴,此其所短处。
猗觉寮杂记
“亲家翁”、“开素”、“鹊楼河”,皆俗语。白乐天用俗语为多,《赠皇甫郎中亲家翁》诗:“晚核嘉姻不失亲。”又云:“月终斋满谁开素,须记奇章置一筵。”又云:“凶似鹊楼河:
观林诗话
乐天云:“近世韦苏州歌行,才丽之外,颇近兴讽。其五言诗文,又高雅闲淡,自成一家之体,今之秉笔者,谁能及之。”然乐天既知韦应物之诗,而乃自甘心于浅俗,何耶?岂才有所限乎?
苕溪渔隐丛话
《法藏晬金》云:余尝爱乐天词旨旷达,沃人胸中。有句云:“我无奈命何,委顺以待终。命无奈我何,方寸如虚空。”夫如是则造化均偏,不足为休戚,而况时情物态,安能刺鲠其心乎?
《朱子全书•论诗》
乐天人多说其清高,其实爱官职,诗中及富贵处,皆说得口津律底涎出。
《臞翁诗评》
白乐天如山东父老课农桑,事事言言皆着实。
诗人玉屑
张文潜云:世以乐夭诗为得于容易,而耒尝于洛中一士人家见白公诗草数纸,点窜涂抹,及其成篇,殆与初作不侔。
诗人玉屑
苕溪渔隐臼:乐天诗虽涉浅近,不至尽如冷斋所云。余旧尝于一小说中曾见此说,心不然之,惠洪乃取而载之诗话,是岂不思诗至于老妪解,乌得成诗也哉!余故以文潜所言,正其谬耳。
诗人玉屑
白氏集中,颇有遣怀之作,故达道之人,率多爱之。
诗林广记
陈后山云:陶渊明之诗,写其胸中之妙。无陶之妙而学其诗,终为乐天耳。《青箱杂记》云:白乐天诗,达者之词也。
滹南诗话
乐天之诗,情致曲尽,入人肝脾,随物赋形,所在允满,殆与元气相侔。至长韵大篇,动数百千言,而顺适惬当,句句如一,无争张牵强之态。此岂撚断吟须、悲鸣口吻者所能至哉!而世或以浅易轻之,盖不足与言矣。
四友斋丛说
余最喜白太傅诗,正以其不事雕饰,直写性情。夫《三百篇》何尝以雕绘为工耶?世又以元微之与白并称,然元已自雕绘,唯讽谕诸篇差可比肩耳。
《艺苑卮言》
张为称白乐天“广大教化主”。用语流便,使事平妥,固其所长,极有冗易可厌者。少年与元稹角靡逞博,意在警策痛快,晚更作知足语,千篇一律。诗道未成,慎勿轻看,最能易人心手。
《艺苑卮言》
白极推重刘“雪里高山头早白,海中仙果子生迟”,“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以为有神助,此不过学究之小有致者。白又时时颂李颀“渭水自清泾至浊,周公大圣接舆狂”,欲模拟之而不可得。徐凝“千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极是恶境界,白亦喜之,何也?风雅不复论矣,张打油、胡钉铰,此老便是作俑。
李维桢《读苏侍御诗》
香山以禅为诗,以诗为禅。前乎此者,有王右丞;后乎此者,有苏端明,与香山材相等。三人诗格多因时代,不必求异,不必求同,此其入禅深处。夫无名,名之至也。
《诗薮•内编》
乐天诗世谓浅近,以意与语合也。若语浅意深,语近意远,则最上一乘,何得以此为嫌?《明妃曲》云:“汉使却回频寄语,黄金何日赎蛾眉?君土若问妾颜色,莫道不如宫里时。”《三百篇》、《十九首》不远过也。
胡应麟《题白乐天集》
唐诗文至乐天,自别是一番境界、一种风流,而世规规以格律掎之,胡耳目之隘也?
唐音癸签
引刘全白语:白性倜傥,苦赋诗,尤工古歌。才调逸迈,往往兴会属辞,古人之善诗者亦不逮。
逸老堂诗话
白乐天诗,善用俚语,近乎人情物理。元微之虽同称,差不及也。
《诗源辨体》
白乐天五言古,其源出于渊明,但以其才大而限于时,故终成大变。其叙事详明,议论痛快,此皆以文为诗,实开宋人之门户耳。
《诗源辨体》
五言古,退之语奇险,乐天语流便,虽其相反,而快心露骨处则同;就其所造,各极其至,非馀子所及也。司空图谓“元白力勍而气孱”,盖以其语太率易,不苍劲故耳。
《诗源辨体》
乐天五言古最多,而诸家选录者少,盖以其语太率易而时近于俗,故修词者病之耳。然元和诸公之诗,贵快心尽意时纵恣自如,故予谓乐天诗在退之之下,东野之上。或有取于东野而无取于乐天,非所以论元和也。
《诗源辨体》
乐天七言古,《长恨》、《琵琶》叙事鲜明,新乐府议论痛快,亦变体也。
《诗源辨体》
乐天五七言律绝悉开宋人门户,但欠苍老耳。五言排律华赡整栗,而对尚工切,语皆琢磨,乃正变也。
《诗源辨体》
乐天诗,非不自知其变,但以其才大不能束缚,故不得不然。观其《和答微之诗序》云:“顷者在科试间,常与足下同笔砚,每下笔时辄相顾,共患其意太切而理太周。故理太周则辞繁,意太切则言激。然与足下为文,所长在于此,所病亦在于此。”故知其不得不然耳。
《诗辩坻》
何元朗最喜白太傅,称其“不事雕饰,直写性情”,不知此政诗格所由卑也。
才调集补注
白公讽刺诗,周详明直,娓娓动人,自创一体,古人无是也。凡讽谕之义,欲得深隐,使言者无罪,闻者足戒。白公尽而露,其妙处正在周详,读之动人,此亦出于《小雅》也。
《载酒园诗话又编》
白傅实一清奇之才,歌行、曲引、乐府、杂律诗,故多可观者。其病有二:一在务多,一在强学少陵。率尔下笔,秦武王与乌获争雄,一举鼎而绝脰矣。
《载酒园诗话又编》
选白诗从无精识,喜恬澹者兼收鄙俚,尚气格者并削风藻,此子瞻所云“不与饭俱咽,即与饭俱吐”者也。
《唐音审体》
白傅诗平易坦直,如家人妇子谈布帛菽粟事.自我作古,前人从无此格,岂非千古绝调,然必不可效也。效他家不得,各随其力之所至;而效白体不得,将流为浅率俚俗。刻鹄画虎之辨,学者不可不慎所择。
《古欢堂集杂著》
乐天(五律)极清浅可爱,往往以眼前事为见到语,皆他人所未发。(七绝)山峙云行,水流花开,似以作绝句为乐事者。
《唐七律选》
乐天为中唐一大作手,其七古五排,空前掩后,独七律下乘耳,然犹领袖元和、长庆间。宝、太以后窃脂乞泽者,越若干年亦文豪也,若同时倡和,争相摩仿,终不得似。此如东家效西家,才分悬远。
《中晚唐叩弹集例言》
唐人至白香山,独辟杼机,摆脱羁绁于诸家中,最为浩瀚。比之少陵,则泰山乔岳,一则长江大河。忧乐不同,而天真烂漫未尝不同也;难易不一,而沉着痛快未尝不一也。学者熟之,可以破拘挛,洗涂泽。
原诗
白居易诗,传为老妪可晓,余谓此言亦未尽然。今观其集,矢口而出者固多,苏轼谓其局于浅切,又不能变风操,故读之易厌。夫白之易厌,更胜于李(白)。然有作意处,寄托深远,如《重赋》、《致仕》、《伤友》、《伤宅》等篇,言浅而深,意微而昆,此风人之能事也。至五言排律,属对精紧,使事严切,章法变化中,条理井然,读之使人唯恐其竞,杜甫后不多得者;人每易视白,则失之矣。
《唐诗成法》
白傅才大如海,书破万卷,使生盛唐,当与李、杜并驱中原,未知鹿死谁手。末季各有时尚,遂出真切平易,故往往失之浅俗,文章果关乎气运耶!然虽无江河急流之势,泰华崭绝之峰,而中正和平,意如扪丝,兼以转折灵变,动循法度,所以超乎群伦之上,出乎众妙之中,至今脍炙人口,沁人心脾,良有以也。后人或无其才,或不肯读书,喜其明白易解,妄步邯郸,止得浅俗,故日趋卑下耳。呜呼,白诗岂易学者哉!
高澍然《种竹山房诗稿序》
乐天取源之地何?杜子美是已。夫白之疏达,视杜之沉郁不类也,要其性厚而气舒,体博而完固,何一非出于杜?其视之甚易,得之甚逸,所谓不必似之,取其自然者耳。兹所以为唐一大宗欤?宋之欧阳永叔、陆务观皆祖杜而宗白,复为宋大宗,则白之武往尾来,其源流远矣,学之者乌可不审其自哉!
《唐诗别裁》
乐天忠君爰国,遇事托讽,与少陵相同。特以平易近人,变少陵之沉雄浑厚,不袭其貌而得其神也。
《唐诗别裁》
元、白译律,滔滔百韵,使事亦复工稳,但流易有馀,变化不足。
《贞一斋诗说》
五言排律,至杜集观止。若多至百韵,杜老止存一首,末亦未免铺缀完局,缘险韵留剩后幅故也。白香山窥破此法,将险韵参错前后,略无痕迹,遂得绰有馀裕。故百韵叙事,当以香山为法。但此亦不必多作,恐涉夸多斗靡之习。
《剑溪说诗又编》
白乐天中怀坦荡,见之于诗,亦洞澈表里,曲尽事情,俾读者欣然如对乐易友也。然往往意太尽,语涉粗俗,似欠澄汰之功。
《唐宋诗醇》
唐人诗篇什最富者,无如内居易诗。其源亦出于杜甫,而视甫为多……盖根柢六义之旨,而不失乎温厚和平之意,变杜甫雄浑苍劲而为流丽安详,不袭其面貌而得其神味者也。
随园诗话
周元公云:“白香山诗似平易,间观所存遗稿,涂改甚多,竟有终篇不留一字者。”余读公诗云:“旧句时时改,无妨悦性情。”
瓯北诗话
中唐以后,诗人皆求工于七律,而古体不甚精诣,故阅者多喜律体,不喜古体。唯香山诗,则七律不甚动人,古体则令人心赏意惬,得一篇辄爱一篇,几于不忍释手。盖香山主于用意。用意,则属对排偶,转不能纵横如意;而出之以古诗,则唯意之所至,辨才无碍。且其笔快如并剪,锐如昆刀,无不达之隐,无稍晦之词;工夫又锻炼至洁,看是平易,其实精纯。刘梦得所谓“郢人斤斫无痕迹,仙人衣裳弃刀尺”者,此古体所以独绝也。然近体中五言排律,或百韵,或数十韵,诗研炼精切,语工而词赡,气劲而神完,虽千百岂亦沛然有馀,无一懈笔。当时元、白唱和,雄视万代者正在此,后世卒无有能继之,此又不徒以古体见长也。
瓯北诗话
中唐诗以韩、孟、元、白为最。韩、孟尚奇警,务言人所不敢言;元、白尚坦易,务言人所共欲言。试平心论之,诗本性情,当以性情为主。奇警者,犹第在同句间争难斗险,使人荡心骇目,不敢逼视,而意味或少焉。坦易者多触景生情,因事起意,眼前景、口头语,自能沁人心脾,耐人咀嚼。此元、白较胜于韩、
瓯北诗话
元、白二人,才力本相敌。然香山自归洛以后,益觉老干无枝,称心而出,随笔抒写,并无求工见好之意,而风趣横生,一喷一醒,视少年时与微之各以才情工力竞胜者,更进一筹矣。故白自成大家,而元稍次。
石洲诗话
白公五古上接陶,下开苏、陆;七古乐府,则独辟町畦,其钩心斗角,接榫合缝处,殆于无法不备。
石洲诗话
白公之为广大教化主,实其诗合赋、比、兴之全体,合《风》、《雅》、《颂》之诸体,他家所不能奄有也。若以渔洋论诗之例例之,则所谓广大教化主者,真是粗细雅俗之不择,泥沙瓦砾之不拣耳。
《五七言今体诗钞序目》
香山以流易之体,极富赡之思,非独俗士夺魄,亦使胜流倾心。然滑俗之病,遂至滥恶,后皆以太傅为藉口矣。非慎取之,何以维雅正哉!
《艺概》
常语易,奇语难,此诗之初关也;奇语易,常语难,此诗之重关也。香山用常得奇,此境良非易到。
《艺概》
白香山乐府与张文昌、王仲初同为自出新意,其不同者在此平旷而彼峭窄耳。
《岘佣说诗》
香山五言,直率浅露,殆无可法。《秦中吟》诸篇较有意思,而亦伤平直。
《岘佣说诗》
香山七古,所谓“长庆体”,然终是平弱漫漶。
三唐诗品
其源出于程晓、应璩,亦参法陶公,研淡为华,琢虚成隽,虽与微之同訾轻俗,要自神清。《续古》十篇,夭条明丽,虽劲惭彭泽,高谢枚生,而挺秀缘情,正如子山拟阮,寓意微词,清思绝径。唯与微之赠答,少损其韵,亦缘精神相属,动与形模也。《秦中吟》、《讽喻诗》,则染采王建,青蓝异色,各尽其妍矣。
《陈石遗先生谈艺录》
白诗之妙,实能于杜、韩外扩充境界。宋诗十之七八从《长庆集》中来,然皆能以不平变化其平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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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雨(809年) 唐 · 白居易
皇帝嗣宝历,元和三年冬。
自冬及春暮,不雨旱爞爞。
上心念下民,惧岁成灾凶。
遂下罪己诏,殷勤告(一作制)万邦
帝曰予一人,继天承祖宗。
忧勤不遑宁,夙夜心忡忡。
元年诛刘辟,一举靖巴邛。
二年戮李锜,不战安江东。
顾惟眇眇德,遽有巍巍功。
或者天降沴,无乃儆予躬。
上思答天戒,下思致时邕。
莫如率其身,慈和与俭恭。
乃命罢进献,乃命赈饥穷。
宥死降五刑,责己三农
宫女出宣徽,厩马减飞龙。
庶政靡(一作无)不举,皆出(一作由)自宸衷。
奔腾道路人,伛偻田野翁。
欢呼相告报,感泣涕沾胸。
顺人人心悦,先天天意从。
诏下才七日,和气生冲融。
凝为油油(一作悠悠)云,散作习习风。
昼夜三日雨,凄凄复濛濛。
万心春熙熙,百谷青芃芃。
人变愁为喜,岁易俭为丰。
乃知王者心,忧乐与众同。
皇天与后土,所感无不通。
冠佩何锵锵,将相及王公。
蹈舞呼万岁,列贺明庭中。
小臣诚愚陋,职忝金銮宫。
稽首再三拜,一言献天聪
君以明为圣,臣以直为忠。
敢贺有其始,亦愿有其终。
⑴ 一作己责,责通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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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张籍古乐府(815年) 唐 · 白居易
引用典故:子衿
张君何为者,业文三十春。
尤工乐府诗,举代少其伦。
为诗意如何,六义互铺陈。
风雅比兴外,未尝著空文
读君学仙诗,可讽放佚君。
读君董公诗,可诲贪暴臣。
读君商女诗,可感悍妇仁。
读君勤齐诗,可劝薄夫敦(一作淳)
上可裨教化,舒之济万民。
下可理情性,卷之善一身。
始从青衿岁,迨此白发新。
日夜秉笔吟,心苦力亦勤。
时无采诗官,委弃如泥尘。
恐君百岁后,灭没人不闻。
愿藏中秘书,百代不湮沦。
愿播内乐府,时得闻至尊。
言者志之苗,行者文之根。
所以读君诗,亦知君为人。
如何欲五十,官小身贱贫。
病眼街西住,无人行到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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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多大宅,列在街西东。
往往朱门内,房廊相对空。
枭鸣松桂树(一作枝),狐藏兰菊丛。
苍苔黄叶地,日暮多旋风。
前主为将相,得罪窜巴庸。
后主为公卿,寝疾殁其中。
连延四五主,殃祸继相钟。
自从十年来,不利主人翁。
风雨坏檐隙,蛇鼠穿墙墉
人凝不敢买,日毁土木功。
嗟嗟俗人心,甚矣其愚蒙。
旦恐灾将至,不思祸所从。
我今题此诗,欲悟迷者胸。
凡为大官人,年禄多高崇
权重持难久,位高势易穷。
骄者物之盈,老者数之终。
四者如寇盗,日夜来相攻。
假使居吉土,孰能保其躬。
因小以明大,借家可喻邦。
周秦宅殽函,其宅非不同。
一兴八百年,一死望夷宫。
寄语家与国,人凶非宅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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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
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
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复有贫妇人,抱子在其傍。
右手秉遗穗,左臂悬敝筐。
听其相顾言,闻者为悲伤。
家田输税尽,拾此充饥肠。
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
吏禄三百石,岁晏有馀粮。
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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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典故:绕指柔 神兵
古剑寒黯黯,铸来几千秋。
白光纳日月,紫气排斗牛。
有客借一观,爱之不敢求。
湛然玉匣中,秋水澄不流。
至宝有本性,精刚无与俦。
可使寸寸折,不能绕指柔
愿快直士心,将断佞臣头。
不愿报小怨,夜半刺私雠。
劝君慎所用,无作神兵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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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青玉立,千叶绿云委。
亭亭五丈馀,高意犹未已。
山僧年九十,清净老不死。
自云手种时,一棵青桐子
直从萌芽拔,高自毫末始。
四面无附枝,中心有通理
寄言立身者,孤直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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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元稹(806年) 唐 · 白居易
引用典故:方寸
自我从宦游,七年在长安。
所得惟元君,乃知定交难。
岂无山上苗,径寸无岁寒。
岂无要津水,咫尺有波澜。
之子异于是,久处(一作要)誓不谖。
无波古井水,有节秋竹竿。
一为同心友,三及芳(一作方)岁阑(一作兰)
花下鞍马游,雪中杯酒欢。
衡门相逢迎,不具带与冠。
春风日高睡,秋月夜深看。
不为同登科(一作第),不为同署官。
所合在方寸,心源无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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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典故:从禽 色禽合为荒
楚王多内宠,倾国选嫔妃。
又爱从禽乐,驰骋每相随。
锦韝臂花隼,罗袂控金羁。
遂习宫中女,皆如马上儿。
色禽合为荒,刑政两已衰。
云梦春仍猎,章华夜不归。
东风二月天,春雁正离离
美人挟银镝,一发叠双飞。
飞鸿惊断行,敛翅避蛾眉。
君王顾之笑,弓箭生光辉。
回眸语君曰,昔闻庄王时。
有一愚夫人,其名曰樊姬。
不有此游乐,三载断鲜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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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游柴阁峰,暮宿山下村。
村老见余喜,为余开一尊。
举杯未及饮,暴卒来入门。
柴衣挟刀斧,草草十馀人。
夺我席上酒,掣我盘中飧。
主人退后立,敛手反如宾。
中庭有奇树,种来三十春。
主人惜不得,持斧断其根。
口称采造家,身属神策军。
主人慎勿语,中尉正承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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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得折剑头,不知折之由。
一握青蛇尾,数寸碧峰头。
疑是斩鲸鲵,不然刺蛟虬。
缺落泥土中,委弃无人收。
我有鄙介性,好刚不好柔。
勿轻直折剑,犹胜曲全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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