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夏敬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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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词学图录
张珍怀(1916-?
) 女,别署飞霞山民。
浙江永嘉人。
诗人、文字学家张之纲文伯第三女。
入无锡国学专修学校,受古文学于王瑗仲、钱仲联,又问词于夏吷庵、龙榆生、夏瞿禅,长期从事教学及古籍整理工作。
与夏承焘合著《域外词选》,有《词韵简编》、《日本三家词笺注》、《阳春白雪笺》、《清闺秀词选》、《飞霞山民词稿》(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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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1869-1915.3.5,一名赤,字伯华,江西德化人。
同治八年(1869)生,与夏敬观同师皮锡瑞,经词章,根柢深厚。
光绪丁酉(1897)上副举。
以甲午(1894)受刺激,戊戌(1898)从康、梁变政,主沪萃报馆。
梁启超离湖南,举念祖代时务学堂讲席。
未行而难作,念祖匿于乡,旋趣金陵,依杨文会学佛。
嗣后留学日本十余年,以民国四年(1915)三月五日客死。
临终,自撰挽联云:“无限惭惶,试回思囊日壮心,只余一恸。
有何建白?
惟收拾此番残局,准备重来。
”(参考《忍古楼词话》及欧阳渐撰:《桂伯华行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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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承焘(1900-1986) 字瞿禅,别号瞿髯。温州人。词学家,毕生致力于词学研究和教学。曾在温州任教,1930年到之江大学任教,居秦望山月轮楼,先后与龙榆生、朱疆村、冯沅君、陆侃如夫妇、冒鹤亭等把晤,又结识马一浮、金松岑、唐玉虬诸翁,后与唐圭璋、任二北、邓广铭等通函,又与顾颉刚、吴鹭山订交。主要著作有《唐宋词人年谱》、《唐宋词论丛》、《姜白石词编年笺校》、《白石道人歌曲旁谱考证》、《白石歌曲旁谱辨》、《瞿髯词》、《瞿髯论词绝句》、《夏承焘词集》等。
天风阁词集·前言
予年十四、五,始解为诗。
偶于学侣处见《白香词谱》。
假归过录。
试为小令,张震轩师尝垂赏调笑令结句“鹦鹉鹦鹉,知否梦中言语”二句,以朱笔加圈。
一九二〇年,林铁尊师宦游瓯海,与同里诸子结瓯社,时相唱和。
是时,得读常州张惠言、周济诸家书,略知词之源流正变。
林师尝以瓯社诸子所作,请质于况蕙风、朱彊村先生。
其年秋,出游冀、陕。
在陕五年,治宋明儒学,颇事博览。
二十五岁归里,僦居邻籀园图书馆。
其后,客授严州,乃重理词学。
并时学人,方重乾嘉考据。
予既稍涉群书,遂亦稍稍摭拾词家遗掌。
三十左右,居杭州之江十年。
讲诵之暇,成词人年谱数种,而词则不常作。
抗战以后,违难上海,怅触时事,辄借长短句为之发抒。
林师与吷庵、鹤亭、眉孙诸老结午社,予亦预座末。
拈题选调,虽不耐为,而颇得诸老切磋之益。
昔沈寐叟自谓“诗学深,诗功浅”,予于寐叟无能为役,自忖为词,则正同此。
故涉猎虽广,而作者甘苦,心获殊少。
早年妄意合稼轩、白石、遗山、碧山为一家,终仅差近蒋竹山而已。
一九四二年,逸群、怡和夫妇抄予词成,嘱记学词经历,爰略书如此。
一九七六年,避地震客居长沙三月,承陈云章、彭岩石诸同志协助,拙作《瞿髯词》油印成册。
越二年,湖南人民出版社欲以拙词付梓,乃在《翟髯词》油印本基础上略事扩选,共得三百首,名之曰:《夏承焘词集》。
去年,应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之嘱,又选得一百五十首,名之曰《天风阁词集》,实为《夏承焘词集》之续编。
今无闻注释蒇事,予以年老,惮于作自序,爱检往年为逸群夫妇手抄本所书之学词经历旧稿,即为此集之简短前言。
此集初稿曾就正于周笃文同志,并承吴鹭山同志为书名题字,并此致谢。
夏承焘八十四岁书于北京天凤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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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东(1890-1963) 初名东宝,字旭初,号寄庵、寄生、梦秋。吴县人,早年就读于上海震旦大学,1904年东渡日本,在早稻田大学毕业,结识孙中山,入同盟会,鼓吹革命,任《民报》主编。民国时,历任中央大学文学院教授、中文系主任、文学院院长。解放后,先后任苏州市政协常委、副主席、江苏省政协常委、民革苏州市主任、民革江苏省副主任等职。为章太炎弟子,凡经史百家,无不研习,在音韵学、训诂学、文字学等诸方面,都有创获。精于词学,又擅书画,能山水,精画梅。在南京与黄季刚居近,为绘《量守庐图》并集联:"此地宜有词仙,山鸟山花皆上客;何人重赋清景,一丘一壑也风流。"死葬吴县越溪陆墓山。 有《词学通论》、《梦秋词》、《汪旭初先生遗集》等。
梦秋词
1890-1963.6.13,著名文学家、书法家。
原名东宝,后改名东,字旭初,号寄庵,别号寄生、梦秋。
江苏吴县人。
著名词学家。
1890年生于江苏吴县东北街(今位于苏州市城内),有书房名曰“寄庵”。
早年就读于上海震旦大学,1904年东渡日本,入早稻田大学预科,毕业后入哲学馆(后改为“东洋大学”)学习。
同时结识孙中山,参加同盟会,鼓吹革命,任《民报》编辑、主编。
1908年,师从章太炎习文字学,与黄侃、钱玄同、吴承仕同为章门四弟子。
1910年回国,参与江苏光复活动。
1912年,担任《大共和报》撰述,并参加“南社”,对抗北京北洋政府。
1913年,任北洋政府内务部佥事。
1923年,与章太炎等人在上海创办了《华国月刊》。
1925年,任江苏省长公署秘书。
1927年,受第四中山大学校长张乃燕之聘担任该校教授兼中文系主任。
1928年学校改为“国立中央大学”(中大校歌由汪东作词,程懋筠谱曲,歌词是:"维襟江而枕海兮,金陵宅其中。
陟升皇以临睨兮,此实为天府之雄。
焕哉郁郁兮,文所钟。
宏我黉舍兮,甲于南东。
干戈永戢,弦诵斯崇。
百年树人,郁郁葱葱。
广博易良兮,吴之风。
以此为教兮,四方来同。
")。
1930年,文学院院长谢寿康奉调出任比利时大使,由汪东继任文学院院长。
1932年罗家伦任中大校长后聘任的各院院长为文学院汪东,法学院童冠贤、理学院孙洪芬、教育学院黄健中、工学院卢思绪、农学院邹树文、(当时的医、商两学院已独立,在上海建成“中大上海医学院”和“中大上海商学院”)。
1937年,随中央大学入川,曾于1938年改任国民党政府监察院监察委员,至1943年任重庆的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抗战胜利后担任国立礼乐馆(该馆成立于1943年,直属于民国政府教育部)馆长,1947年与柳诒徵、夏敬观、冒鹤亭、汪辟疆、顾颉刚等教授同任国史馆(1946年12月由国民党政府成立,后迁台湾)修纂。
解放后,于1950年被选为苏州市人民代表、人民委员会委员。
1954年起,先后任苏州市政协常委、副主席、江苏省政协常委、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苏州市委员会主任、民革中央团结委员、民革江苏省委员会副主任等职。
汪东为章太炎弟子,凡经史百家,无不研习,在音韵学、训诂学、文字学等诸方面,都有创获。
1963年6月13日,汪东因患胃癌医治无效,病故在苏州,享年74岁。
遗体葬于吴县越溪陆墓山。

耆卿用六朝小品赋作法,层层铺叙,情景兼融,一笔到底,始终不懈。
美成特行,以张弛控送之笔,使潜气内转,开合自如,一篇之中回环往复,一唱三叹。
作者深得此诀,可谓善学周柳者也。
其最上乘者泯迹蹊径,直入堂奥,意到辞谐,超然神理,功力至此,曷胜佩赞。
丁亥初秋,吷庵夏敬观识。
才丰志广,力能兼取南北宋之长。
其涉南宋者亦多佳什,惜杂厕一编之中,稍嫌色泽不纯,宜另列为集外词。
吷庵又识。
卅年前乍见君所为词,即惊叹当世能学周清真者莫君若。
丁亥春至秣陵,携君词前五卷归,审谛数月,益明君旨,喜余往昔所称不诬也。
今年春君以第六卷以次及近今所作相示,余病瞑眩且两年,得君词,就床诵之,若投药受之遽起,君偕吕君贞白来,辄相与谈所心得互证,欢笑乐甚。
君词从清真入,堂庑之大,不待言矣,近更析腔寻律及耆卿乐章。
夫词有俚有雅,祖之三百篇。
俚者,风也;雅者,雅也。
就一词言,则又有史野之别,不可偏胜。
质直语则其文质和钧者,君学周柳,能为其质直语,造谊之至极也。
握其环中,降猎旁涉,游戏朋交间,亦不至堕第二境地,终能以拙克制一切,然余以为止至善,成一家言,君所优为也。
新建夏敬观
能为周柳,今世惟君一人无可疵议。
浮签所揭,吹毛求疵,聊以塞君要求是正之望耳。
吷庵读竟敬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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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嘉(1911-1990) 字之硕,号顗斋。
江苏嘉定人。
夏吷庵门人,午社中年最少者。
专攻小令。
曾任中央大学教授、南方大学教务长、青海省西宁市政协常委。
兼善书画章草,为西北三大名家之一。
有《顗斋乐府甲乙稿》、《词调溯源笺》、《和阳春集》、《千章草堂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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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简介
梁鸿志(1882-1946),福建省长乐县人,字仲毅,后改字众异。1882年(清光绪八年)生,为清代名士梁章钜之孙。梁家世居长乐,为当地有名的官宦之家、书香门第,抗战期间,梁鸿志投靠日本,沦为汉奸,出任伪中华民国维新政府行政院长,破坏抗日战线,从事卖国活动。抗战胜利后,梁鸿志被国民政府以汉奸罪逮捕,1946年被处决。(按:以下诗稿,底本源于新浪微博月隐寒霜,录入校正:顾青翎)
爰居阁诗·序一
申江一隅,流人所萃,辛亥以来,吾乡能诗者如郑太夷、陈石遗、李观槿诸先生,并懋声华,老称流旧。结言符赏,昵就其侪;树艺铭膺,敦于所习。离合不常,交期迭贸,最后复识梁子众异焉。是时归安朱彊村侍郎方举沤社海上,众异来自大连,栖迟行馆,会值边警,留作寄公,参伍琴尊,骀荡裙屐。家故长乐鼎族,先德茝林先生,八州作督,功在太常;六学诏人,事详惇史。经尘衍为家业,磐石贻乎昆仍。以故君少承门望,早预华流。兰陔夕膳,岁路方修;茜骑春衫,文华独劭。扬蕤名级,蔼誉夷途。京曹廿年,吟事滋䋣。海内贤达,倾襟接纳。黄河妍唱,流播旂亭;白楼论文,间张鼎社。资益丽泽,造诣益深。予季螴庵,曩馆君许,归诵茂制,辄能上口。闻声寄怀,已笃心谊;奉手投分,欢若故交。过从浸数,出示兹篇。点定谬期,振董欢抃。君篇章至富,删蘖务严,所存诸作,大抵刿䥨心神,骞掷芳茂,文约旨微,韵高味永。珊株海月,辄孕惠心;云子铢衣,自殊下袟。合乐经首之会,希声可传;鼓琴流水之间,空籁都歇。论者谓足合轨介甫,摩垒后山,警律则简斋之遗,崇情与冬郎为近,渊乎所诣,一至此乎。良以吟咏范礼义之则,文辞根性情之华。风雅寖微,诗声俱郑。独造之事良难,复古之才不易。君独明指归于四始,该晖丽于百昌。元解之宰,九变不棼;函雅之胸,千秋自命。曾益标胜,宏长风流。梁简文有言:「文章未坠,必有英绝领袖之者。」斯言而信,微君谁归。独念大圜言志,息壤难期;正则感骚,修名未立。当兹叔末浇饡,世异华勋;书契飞灰,道丧文武。雷渊爢散,舟壑潜移。伊川有被发之忧,新亭靡对泣之所。而吾侪方踵汐社之遗风,语韩陵之片石。结习不除,喁于互慰。睥睨儒硎,寄命瓯脱。半生道长,四海无家。本依同郡,交或殊方;甫过中年,躬罹多难。烽燧接夫甘寝,穷海同夫劳歌。藕孔之托,世阅千尘;桑下之栖,缘尽三宿。余既流冗胶岙,而君辽东庐隐,亦复不获。宁处爰居一阁,仅识篇题;琅环万签,恐饱残蠹。流连欢宴,皆成怨端;绸缪悲愉,托以遥喟。抚时悼往之感,广己造哀之思,靡日不臻,寻章斯见。在昔东筦著论,致慨知音;西岩说诗,相哀同术。时与境其屡迁,意触绪而弥嬗。世有万变,才备九能。行见君飞走文翰,传唱区陬。雪霜满鬓,莫讳人知;珠玉一篇,更传晚定。斯言可券,宜为引喤。附志简端,为君增意。辛未冬日,匑庵黄孝纾。
爰居阁诗·序二
善乎吾友梁子众异之为诗也。曰:吾之于诗,取自娱而已。夫自娱之与娱人,相悬远矣。而瞢然自许为娱,与有存于中,实足以自娱者,相悬又远焉。何者?中有所存,乃有真娱。真娱之于人,庄子所谓「泰定天光」,屈子所云「内美」,皆是物也。诗家有得于是,初焉用爱好务多为哉。众异之诗,予见之最先。君年十三四,已有声邑庠。是时予方丧同学友龚子碧琴,意惘惘不自憀,一读君诗,心为之折。初,碧琴论诗,谓宜完所受于天之分,无鹜于外来,其旨与君近。碧琴有才无年,所志未就,君则潜颖方擢,孤秀已启。予有所作,辄就君磨。君亦猥好予,晨夕相与无间。吾州城西南隅乌石山者,胜境也,山颠石壁,镵大士像数尺许,香火馀地,有楼数楹。君读书其中,夜深人静,风啸月高,大江浮光,近在几案。君冥心独处,与造物之真机者游。予亦时来同之,尝笑谓君,耽寂如是,可以学道,岂仅蒐猎文史云尔。既而君举于乡,先后赴汴闱,一昔沿颍水访君,车镫猝灭,几泥葑田习处,乍暌意不自禁,即君亦然。予归江南,君且北游京师,自是阔别,乃阅十有馀年。君既出与人事,多识海内贤士大夫,周览四方名胜,闻见宏广,而夷险顺拂舒郁之情,毕泄于诗,其境日辟,而其言日昌。诗者,人心之神,自有其冶之甄之,潜转而密迁之,俾不能狃于其故。昔贤之诗,皆远游一变,涪翁之言诚然,而有不尽然者。变者所遇,不变者所存,使其所存缘境而变,奚足以永千载之思而长留于无穷?故论诗于其变,不若于其所存。众异之诗工矣,自其所存观之,宁徒工焉已哉,略举以徵。君昔居旧京,有忆故山诗云「谁信出山仍面壁,此心曾誓佛前香」,其后又有寄予诗云「倚楼看镜身将隐,听雨焚香子最工」,盖心摄闻思,回光内照,故虽浩穰纡轸,每有抱独处寂之思。浚此一源,其所派衍而支流者,皆有所从发,以为之本。然则诗非所以为娱,为有其真娱者寓之,遂以成为梁子之诗,不亦善欤。予耽诗,结习殆与君同,而才思远不君若。君将梓其诗,属为之序,意以予习于君,独能微窥君美者。寒天呵笔,爰就平生离合之迹与所相默契者书之,依稀旧日山中,一灯荧然,吾两人者促膝对语时也。甲戌冬日,世愚弟何振岱。
爰居阁诗·序三
自三百篇以至于今数千年,代莫不有诗,诗之体日繁,而赋比兴之旨莫能外也。《传》曰:「诗言志。」志者,持也,必其人有所持而托于言,而后其言为有物,言有物而后其人之性情遭际毕载以出。后之人读其诗,知其人,论其世,有以相感而相发,故虽法于古而足以自名其家,不专一先生言而裒众长以为我役。世之不学而好立异,破音律章句为之,曾不能与村讴里曲争一日之长,与夫标举古人,自诡为名高以文其蹇拙者,皆不足与于是也。同年友长乐梁子众异,才足以理剧,学足以周变,智足以驭物,勇足以任事,生俶扰之世,再起再蹶,而意气不衰。交游遍国中,在所与其徒饮酒挟伎乐,摴蒲歌呼,或相从笑谑,谐啁狎侮其坐人,人人但以为语妙,无非难者。其为诗亦然,不搯擢肝肾而深,不涂饰藻采而丽,不排比故实而渊,懿不怨尤忿激而怒骂刺讥当于人心之公,盖其才学智勇,无所施于时,一托于诗,用能权奇傲兀,纵横恢诡,无不如其意之所欲达,坦然以心迹与天下相见。并世知众异者多矣,苟取其诗读之,虽千里外,众异之声音笑貌,固宛然相接于几席间也。然则众异所为诗,非古人之诗而梁子之诗也夫。非有其志而善其言者,畴能于数千载下自专其诗以侪于古作者之林哉?众异手定其诗如干卷,命之曰《爰居阁诗存》,督为之序。余不能诗,为发所见如此。至于众异治诗之艰苦,固非余所能言者矣。爰居阁者,众异侨大连时署所居室也。乙亥仲春,湘潭袁思亮。
爰居阁诗·序四
长乐梁子众异将刊其所著《爰居阁诗》,黄君公渚既为文序之矣,梁子复委序于予。
予未尝知为文也,顾曾以文获罪于友朋,梁子必勉予为之,而曰:「君之为文,足以获罪于友朋,是以君文为重也。
」予文果足重于世耶?
然予与梁子为文字交垂三十年,每得一诗篇,敦复商榷,梁子固以予为知言者,其何敢辞?
评梁子诗者辄曰,似苏东坡、陈后山、陈简斋,予殊不谓然。
夫诗道广矣,自汉魏以逮今日,作者累千百辈,其能卓然独见以成一家之言者,殆相师而不相袭,必权衡章句曰,似某似某,亦扬子所谓譊譊之学,各习其师而已。
予少好汉魏晋南北朝诗,及为之,无我存焉,继稍涉猎至唐宋,于是能辨其家数,循级复上而及魏晋,乃悟魏晋人诗亦自各别。
诗之风气,随世运而变也,根于性情,异其遭际,遂同风而殊趣,其风衰而出一振之者反乎盛,亦性情遭际有不同耳。
学诵者内籀于心,必其性之所近;外萦于貌,必其情之所安;激而发,或和而鸣,必其遭际之所驶。
师古而不泥于一家,习今而不囿于风气,斯能有己存也。
梁子亦如是而已矣。
抑尤有进者,文章之道,盖有无穷尽者在也。
升高者讵翔于空,涉渊者讵底于深,予与梁子亦以诗自道自娱耳,此所知所能者,不可以炫于世,差自信也。
予尝见谬妄人自炫其所造诣,以为举天下莫己若矣,此予所不敢效也,梁子以为如何哉。
乙亥四月,新建夏敬观
爰居阁诗·序五
昔人谓诗人少达而多穷,而近世达官多能诗,岂古今人不相若邪?抑多穷之说未足概今之为诗者邪?余始而惑,继而思,终悟其说之无以易。盖所谓穷达云者,非仅论其一身荣瘁而已,其所遭时会系焉。吾身之穷而世则治也,虽饥寒之切于吾身,而其忧伤呻吟者,仅及其身而已,无足重轻也。其身显矣,而遭祸乱之会,谤讥戮辱之来莫知其始,其身既无所容,而亡国破家之变交乘于前,曾无术以拯之,其悲闵世道,感伤太息,岂韦布之士所可望者邪?且诗之为物,超乎万物者也,必其人有超世之念,而后能遗物。遗物矣,则世之荣辱毁誉若无毫末足加于其心,何穷达之足云。闵世也,斯怛恻,遗物也,斯闳远,故其发为声诗也,寄感伤于芳恻,寓隐微于诙诡,卓然有以自树立,非嘲弄风月者所得而比。斯自风骚以还,名能诗者所必循之轨,无得而易者也。长乐梁君众异尝达矣,顾其诗清刚逋峭,杂谈谐而出之,初无劳苦艰辛之态。遭际艰危,至避地辽沈而不可得,感慨世变,其声肃以悲,盖所谓以遗物之怀写闵世之旨者。其身虽达,其遭则穷,其诗足自致于不朽,斯质诸百世而不谬者也。君曾祖退庵先生,往与先五世祖霁峰公昆季为文字道义交,而吾从祖从父,又多与君习。君避地南来,然后得数数与君为文字饮。余虽伏处圜府,而遗物闵世之念则未敢后君,然则君今兹必索余一言者,意者气类相感,有不能自已者存,而六世文字道义之交,有不能不绵延至于无极者邪?民国廿六年三月,闽侯曾克耑。
爰居阁诗·序六
昔刘彦和有言:「隐以复意为工,秀以卓绝为巧。」卓绝之义,檃括靡详。所谓超然直诣,妙擅终古,善发谈端,精于持论。所谓鍊于骨者,析辞必精,深乎风者,述情必显。以斯为诠,庶乎近之。盖镕冶易范,而骏逸难能,自非文举,孰称高妙,世无公干,亦未知孔氏之卓卓也。梁子之诗,神锋遒上,后有千祀,宜无间言。若其渊映玉颖,爽骏融明。自缘劬攻,兼荷天纵。身世悱发,用臻愉艳。夫岂褧衣以为章,鸊膏以为利哉?君以高门,少遭孤露。倚魁之行,胥出母仪;圣善之教,厉于初服。折葼怀恩,集蓼伤遇。其所吟思,燡然已远。至如烧砚为学,抱经以求。观川晨谣,度塞夕唱。客梁园而结欢,临碣石而沾衿。词赋渐新,芬芳有烈。及夫宣室方召,天衢忽巘。毁巢同于鲁国,复壁厄于邠卿。琢璧滫兰,于焉已极。然后浮绝江海,间关干戈。情敏于多师,忧生于噍响。零雨行役,南浦将归。翔雁有万里之心,鸣蝉入繁霜之鬓。逮至斗枋载昭,垂棘效器。既领中书,行策补衮。秘省旋风之笔,温室削稿之心。群望枢机,期能缉亮。而乃横流肇于翟泉,沈猜吟乎短簿。投帻东阁,长揖军门。嵚崎数州之间,支离异国之际。日光霜叶,澈照高情;星浦松涛,若鸣奇志。既辞鲁门之飨,终作皋庑之歌。自是溯江礼岳,稠适湛冥。怫悦俱忘,钩镌靡辍。哀时之意,冲风警于曾霄;辨物之微,干将拂于秋水。盖三十年间,予所知者。砻硎弥切,智慧弥完。观于物者弥深,飞于声者弥莹。所谓跌宕昭彰,抑扬爽朗者,非欤?自唐以还,伪体滋盛。宋以涩称,犹质之代文也。涩加以理,贵出圆融。长公天人,妙如泻汞。而隐秀之用,未极其涯。君结言端直,莩甲清新。参曹洞于后山,缓咸韶于黄九。去弊救偏,浩得朗趣。心如一鉴,物呈万殊。辛未春夏之交,访予旧京,东棹方归,述所觇识,微谓积憾已甚,事将在辽,彼童实讧,不可喻察。及今案索篇章,如见毫末。斯又明诗之前用,补史之弘功,缀文照世,浅深一揆者也。予少有所作,便就商略。及视君句,瞠目绝尘。郭璞之赠温峤,尔神余契;王濛之叹刘惔,胜我自知。方嗟蓺诣,莫踰畛阈。今岁诗卷,并可杀青。鸾翮之全,吾将用懒;骥尾之附,赧于益彰。绕肠钟山,冉冉易老;戢枻湖舍,悠悠思君。承命竭才,聊当息壤。丁丑四月,哲维黄浚。
爰居阁诗·序七
韩翰林之集,多在忧危;庾开府之篇,每言身世。天宝多故,工部诗名;建安不康,中郎赋好。原本忠爱,发摅性情。登楼有怀,欲回天地;倾厦可拄,不露文章。房魏作相,贞观乃成;富文既登,嘉祐斯治。岂止汉京开业,必赖儒生;晋甸分崩,在崇军号。兹诵爰居之集,弥感鸿雁之诗。长乐梁公众异,洛都世德,煇映袁扬;冶海名宗,颉颃林叶。庾公早慧,射策建康之宫;齐君多材,摛毫长乐之省。出入琐闼,周旋戎枢。四始聿精,九骚毕永。江左鲍谢,逊其清新;盛唐高岑,无此悲壮。䌷绎编章,枨触衷曲。蓂荚既更,勋华相授。四岳之望,十洲所瞻。合肥执政,翔泳信孚,胥卢道洽。广成爰访,延喜攸归。鸾掖莫先,凤池斯领。纷争岐汴,集十镇之兵;攘夺石刘,盛五都之雾。兴元挥草,必在推诚;长庆颁书,特昭垂悯。吏部慰谕,收成德之军;中丞拊宣,完昭义之讨。使其长崇礼德,克保信忠,则豚鱼可孚,蛮貊皆感。数十州之节度,相牵来朝;卅六道之将军,无劳出伐。百年割裂,可望会同;亿姓殄屠,于斯福寿。载诵致光之咏,乃悟纥干之悲。兰陵拊床,烛铜驼之祸;缁郎误策,致石马之嘶。式著先几,愈钦雅律。琳琅启览,怛悼增伤。馀杭生日之诗,春秋冀续;天水挽词之作,剑履长悲。又若幼安避地,欲卧东陲;文冀投遐,非梗西道。时则永宁方盛,率义已强。汉苑秦陵,尚见椎理之靖;玄菟盖马,无虞熢火之侵。帷幄其参,席茵有礼。将期公孙累叶,宅梁水而启封;慕容四君,邑徒河而绥众。如钱王之保浙右,拟窦牧之福河西。有造青邱之地,大安苍野之氓。乃意表患生,隆中策阻。左贤将逝,每询景茂之冲;中辽置州,无解襄平之溃。流连嘉什,感慨生平。既招高子之疑,遂还邴君之驾。歔欷故帅,惆怅彼童。苦断白狼之书,坐吟黄龙之弃。至于彭泽陶情,本无涂饰;渭南乘兴,不事琢雕。玉溪淹雅,工绮罗之词;山谷坚卓,敌松筠之品。雍都衡盱,足薄王杨;汉塞抑扬,宜追苏李。周安东之作督,大惠吴人;韩晋公之平章,式先润部。廷燮,因依卅载,仰止九皋。少保订交,搜郑公之草;奇章念旧,斗宾客之樽。石垒金陵,多留名笔;彭蠡震泽,造福斯人。元祐之音,用昭典范;会昌之集,更见编摩。大彰卫国之华,再撰荥阳之序。抑更有进者,夫唐之张曲江,宋之韩魏公,非不工诗,而以事功著者,竟掩其诗,此则廷燮深为公望者焉。戊寅秋日,江宁吴廷燮谨识。

人物简介

简介
黄清士(1914~1985),原名卓(一作“焯”),字孟超,号清盦。
上海川沙城厢镇人,复旦大学中文系毕业,先后拜夏敬观、沈恩孚为师,研修古文和诗词。
曾参与《辞海》《汉语大词典》的编写工作。
早年随伯父黄炎培纂修《川沙县志》,著有《元好问集注》《黄炎培诗选注》。
1985年初,患肝癌辞世,生前遗嘱将遗体贡献医学事业,留诗谓:“已知吾身非我有,何须朽骨化寒灰。
去来无迹衔泥燕,再为人间补寸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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