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黄景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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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清江苏武进人,字尚之。
监生,少贫,耽于著述,与同里赵翼、杨伦、黄仲则等七人号毗陵七友。
官南召知县。
有《教经堂集》。
晚晴簃诗汇·卷一○三
徐书受,字尚之,武进人。官南台知县。有《教经堂诗》。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732—1807 【介绍】: 清江苏高邮人,字方谷,号既堂。乾隆十九年进士,授编修。曾任江西、山西乡试副考官。三十年,出知安徽太平府,在任十六年,救荒恤灾,去后民犹思之。官至河东盐运使。工行书,风韵天然,有《味镫斋诗文集》。
晚晴簃诗汇·卷八十四
沈业富,字方谷,号既堂,高邮人。乾隆甲戌进士,历官河东盐运使。有《味镫书屋诗集》。
维基
沈业富(1732年—1807年),字既堂,又字方榖、方谷,号味镫老人,室名味镫斋、味镫书屋。
江苏省扬州府高邮州(今属扬州市高邮县)人,书法家。
乾隆十八年(1753年)中式癸酉科江南乡试举人。
乾隆十九年(1754年)中式甲戌科第二甲第二十二名进士出身。
点翰林院庶吉士学习清书。
二十二年(1757年):翰林院散馆,授编修。
充国史馆纂修官二十五年(1760年):以翰林院编修充任江西乡试副考官。
二十七年(1762年):以翰林院编修充任山西乡试副考官、续文献通考馆纂修官。
撰制诰、办院事,勤于其职。
二十八年(1763年)告假回籍调理。
三十年(1765年):以翰林院编修充任顺天乡试同考官。
外授安徽颍州府知府,改太平府知府。
三十四年(1769年):安徽太平府知府。
当涂官圩决堤,水灾,乘坐浴盆巡察各村落,得到赈济的有五十万口,密劝富家粜米赈济,檄令禁止灾民辗转掠夺,使各村自保。
有人举发某富户不粜粮,沈业富将举报人鞭笞,责骂:「汝奉何明令,使富家出粟耶?
」民众于是稳定下来。
三十六年(1771年):安徽太平府知府。
泗州水灾,上级大吏檄令沈业富前往赈灾、清理户口弊病,民受其惠。
*时值大瘟疫,设局施药、埋尸,掩埋暴尸十馀万棺,沈业富本人则绝荤祈禳。
前后督促府属各县种植杨柳数百万株,官路成荫。
*时有以邪法异说诱惑大众的人割辫子教唆叛乱,搜捕令下达,安徽各府都骚动,只有太平府不乱捕一人。
*有兄弟兴讼互告,沈业富发现两造的诉状都出自同一人,杖打主使兴讼的人,兄弟悔悟和好如初。
*有老师、学生互告,各揭疮疤,沈业富把桌上堆了一尺高的案件卷宗都烧掉,说:「尔词必有稿,可上控郡守焚案,不汝靳。
」两造都哭了,停止诉讼。
四十二年(1777年):以安徽太平府知府护理江南分巡安徽道,兼管芜湖关税务监督。
四十三年(1778年):仍以安徽太平府知府护理江南分巡安徽道,兼管芜湖关税务监督。
贵池县有土地争讼,上诉到中央,检视旧的诉讼纪录跟文书,得出明朝成化二十一年闰四月在官署纳税注册的地契,沈业富怀疑平民知悉闰月的不多,对照《明史》七卿表,确认当年确实有闰四月明文,便以此官契定谳。
在知府任上共十六年,兴利除害,有惠绩。
总督曾将其方法颁布在其他府施行。
四十六年(1781年):自安徽太平府知府迁河东盐运使。
闰五月暂署安徽道。
*当时河东盐池遭淡水渗入,产量大减,商运引进蒙古盐,也很耗费人力财力。
盐产恢复正常后,弊多商困。
沈业富认为盐池自古为利,不应该废止禁革,但若放任人民自行贩卖,必会导致蒙古盐越区内侵。
沈业富提出「商人之力不在寡在不均,其弊有三:商弃瘠据肥,一也;费浮地远,夥攫其利,二也;佥代之期,贫富倒置,三也」。
于是订立均引顺路之法,统合三省经营盐业的地区以三等均分,再以道路相近者,顺配为五十六路,每路一签,各商掣签决定所属。
于是赂绝而弊不行。
四十九年(1784年):以母老请终养。
离职后,乾隆末年废止商运,蒙古盐果然内侵,至嘉庆十一年仍回复旧制,都如同沈业富预测。
嘉庆十二年(1807年)卒,年七十二。
个性惇厚,坚持于朋友,黄景仁卒于官署,为其治丧又搜辑其遗稿。
回乡在家閒居之后,士人南北往返常造访沈业富。
工行书,风韵天然。
沈业富以耆宿提倡风雅,香山、洛社文人集会风尚赖之不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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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746—1809 【介绍】: 清江苏阳湖人,字君直,一字稚存,号北江。
乾隆五十五年进士。
授编修。
嘉庆四年,上书军机王大臣言事,极论时弊。
免死戍伊犁。
次年,诏以“罪亮吉后,言事者日少”,释还。
自号更生居士,居家十年而卒。
少时诗与黄景仁齐名,交谊亦笃,时号洪黄。
景仁家贫,客死汾州,亮吉亲赴山西,为经纪丧事。
文工骈体,与孔广森并肩。
学术长于舆地,而论人口增加过速之害,实为近代人口学说之先驱。
有《春秋左传诂》、《卷施阁集》、《更生斋集》等。
晚晴簃诗汇·卷一○八
洪亮吉,原名礼吉,字稚存,号北江,阳湖人。乾隆庚戌一甲二名进士,授编修。有《卷葹阁》、《附鲒轩》、《更生斋》等集。
词学图录
洪亮吉(1746-1809) 字稚存,号北江,晚号更生居士,初名莲,字华峰,中更名礼吉,字君直。
江苏阳湖(今常州)人。
乾隆五十五年(1790)进士。
授编修,督贵州学政。
嘉庆四年(1799)上书陈时政之弊,触仁宗,流放伊犁。
次年赦归。
主洋川、梅花书院讲席。
为乾嘉学派著名学者,著述甚富。
兼工辞章,诗与黄景仁、孙星衍号"洪黄"或"洪孙"。
骈文为一时翘楚,具兼人之勇,有万殊之体,与胡天游、袁枚并称三大家。
词清疏俊爽,自具面貌。
有《洪北江诗文集》、《更生斋诗馀》。
维基
洪亮吉(1746年10月17日—1809年6月24日),字君直,一字稚存,号北江,晚号更生,祖籍安徽省徽州府歙县,寄籍江苏省常州府阳湖县。
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庚戌恩科榜眼。
清代乾隆、嘉庆年间学者、文学家,曾发表人口学说。
洪亮吉原名莲,字华峰。
乾隆三十七年改名礼吉,乾隆四十六年参加礼部会试春闱时,改名为亮吉。
因祖父洪寀入赘而寄籍江苏省常州府阳湖县。
洪亮吉六岁父亲洪翘去世,家贫,寡母蒋氏携洪亮吉和弟弟洪霭吉,以及三个女儿投靠娘家。
洪亮吉刻苦读书,身材高大,喜欢穿红色衣服。
洪亮吉一直住在蒋家,设塾任教。
乾隆三十三年(1768)与大舅蒋树诚之女结婚。
洪亮吉以词章考据闻名,尤其擅长舆地。
与诗人黄景仁、学者孙星衍友善,并得袁枚、蒋士铨的赏识。
工骈文,与汪中并称。
乾隆三十四年(1769)洪亮吉中秀才。
乾隆三十五年和乾隆三十六年两次参加江南乡试,均未中。
于是与好友黄景仁同往安徽太平府,作安徽学政朱筠的幕府校文。
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洪亮吉得知母亲病故,从浙江绍兴赶回家中,途中大哭落入河中,幸而得救。
他守丧三年,教学童为生,租住在常州白马三司徒巷,贫困度日。
乾隆四十四年(1779)夏,洪亮吉赴京,在四库全书馆参加江南进呈图书的校对工作。
第二年,洪亮吉参加顺天乡试,中举人。
又一年,应春闱落榜。
遂前往西安,充陕西巡抚毕沅幕府,协助编写《续资治通鉴》,并参与编撰《淳化县志》、《长武县志》、《澄城县志》。
同幕有汪中、戴震、王念孙、邵晋涵。
后来在河南作幕府,校刊书籍,编写《固始县志》、《登封县志》、《怀庆县志》。
1783年,黄景仁在山西运城病重,托付身后事给洪亮吉。
洪亮吉从陕西七百里奔丧,千里扶柩回乡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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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747—1823 【介绍】: 清江苏武进人,字亿孙,号味辛、收庵。
乾隆四十五年举人,官山东青州府海防同知,署登州知府。
主通州、石港讲席,工古文,好学深思。
诗与同里孙星衍、洪亮吉、黄景仁齐名。
有《亦有生斋集》。
晚晴簃诗汇·卷一○二
赵怀玉,字亿孙,号味辛,武进人。乾隆庚子召试,赐中书舍人。历官青州同知,署登州知府。有《亦有生斋集》。
词学图录
赵怀玉(1747-1823) 字亿孙,号味辛,又号牧庵。江苏武进人。诗与同里洪亮吉、孙星衍齐名,为"毗陵七子"之一。有《亦有生斋集》,词集《秋籁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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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753—1818 【介绍】: 清江苏阳湖人,字伯渊,又字渊如,号季逑。
乾隆五十二年一甲第二名进士,授编修,以骂和珅,不留馆,改刑部主事,官至山东督粮道。
少工词章,与同乡洪亮吉、黄仲则等齐名。
后深究经史文字音训之学,旁及诸子百家,必通其义。
曾辑刊《平津馆丛书》、《岱南阁丛书》,另有《尚书今古文注疏》、《芳茂山人集》等。
晚晴簃诗汇·卷一○五
孙星衍,字渊如,一字季逑,阳湖人。乾隆丁未一甲二名进士,授编修,历官山东督粮道、署布政使。有《芳茂山人诗录》。
维基
孙星衍(1753年—1818年),字伯渊,一字渊如,号季述。江苏阳湖县(今属江苏省常州市)人,祖籍安徽濠州,清代经史学家,考据学者,金石学家。自幼家贫,无力购书。乾隆十八年癸酉(1753年)九月二日出生。十九岁时与王采薇成婚。乾隆四十一年,王氏因病过世,孙星衍进入毕沅府中作幕客。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一甲第二名进士(榜眼),授翰林院编修,充三通馆校理。乾隆五十四年(1789年)散馆,试厉志赋,用《史记》「𨉫𨉫如畏」典故,大学士和珅疑为别字,置为三等,改部属用。官刑部主事,为法宽恕,深得大学士阿桂、尚书胡季堂器重。荐升郎中。乾隆六十年(1795年),授山东兖沂曹济道。嘉庆元年(1796年)七月,曹南水漫滩溃,在单县决口,孙星衍与按察使康基田率人奋战抵禦五昼夜,未酿成大祸。不久,权按察使。嘉庆四年(1799年),丁母忧归里,浙江巡抚阮元聘其为诂经精舍主讲。服阕入都,仍发往山东。嘉庆十年(1805年),补山东督粮道。在山东其间,进行大量古籍考据整理工作。嘉庆十二年(1807年),代理布政使。嘉庆十六年(1811年),称病归返。嘉庆十九年(1814)七月,受扬州盐政阿桂聘请,至扬州参校《全唐文》。嘉庆二十年(1815年),撰成《尚书今古文注疏》。晚年任钟山书院山长。嘉庆二十三年(1818年)卒。《清史稿》有传。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清直隶丘县人,字松岚。乾隆时拔贡。累官山西河东道,署布政使。工诗。有《玉磬山房诗钞》。
晚晴簃诗汇·卷一○三
刘大观,字松岚,丘县人。拔贡,历官山西河东道署布政使。有《玉磬山房集》。
岭外集·序
三十年前,于方坳堂斋壁,见李少鹤兄弟诗而异之。
其后,得交刘子松岚,袖所为《二客吟》者。
又见李石桐重订《主客图》。
及松岚官沈阳,又为黄仲则刊诗集于京师。
然其所自为诗,天机清妙,寄托深远,初不泥李氏兄弟之说。
即于申辕故里,亦不专主沧溟之格调;抑且不专执渔洋之三昧也。
松岚与予往复商略斯事,迨今又十余年矣。
而其气骨日益高,其取法亦日益上迬者。
李沧云视学陪京时,沧云方自订诗集。
予与别语:“惟勖以勤,与松岚研求作者之意。
”而前年(嘉庆十三年,戊辰,1808年),李春湖为石桐锓续《主客诗》二卷,予亦为辨析。
学唐律者,必求杜法之所以,然又深以不得与松岚面质为憾。
今松岚自晋阳来京师,宜有以对榻畅论者。
而松岚出示此二卷,亦即日影出都门,又匆遽不得备申也。
故于其《岭外》二集,聊撮数语于简端。
他日再序其续卷,当必有更进于斯者矣!
嘉庆庚午(十五年,1810年)夏四月廿有八日北平翁方纲
留都集·序
嘉庆丁巳(二年,1797年)仲冬,余遭母忧,居京师。会漕河水溢弗克,南下迁延。至戊午(嘉庆三年,1798年)秋,食不给。是时,松岚为宁远州牧。遣伻来迎余,遂越礼出塞。明年(己未,嘉庆四年,1799年)秋,松岚分俸资送余,乃得以奉母榇归里。 洎癸亥(嘉庆八年,1803年),松岚迁观察,来京止余邸舍。今年(嘉庆十五年,1810年)夏,松岚复来京,则须鬓苍然。距乾隆壬子(五十七年,1792年),吴门识面之初,已十有九年矣。 余与松岚以诗合,然历交久得,窥性情、心术之微,则实有相契于语言文字外者。留宁远一年,寒暑昕夕,深谈无间。塞外草枯,怒马偕出,海色与山光震荡。当其登高望远,晞发轩眉,几欲乘风飞去。微吾二人,孰与同兹襟抱哉?! 松岚之诗,初切劘于李子乔。迨与中、朝魁人杰士交,意境益深阔。《留都》一集,清雄磅礴,不主故常,得江山之助为多。 尝谓余曰:“子宜为序!”嗟夫!余与世寡,谐独松岚。哀其穷,而知之最真。回忆暮节穷阴,羁居守岁,张阿罗画像于四壁,唱酬达旦,惘惘如昨日事。时松岚尚乏嗣,其之官河东也。余送出西郊,执手仰天曰:“他日政成,当以添丁为券。”今连举两雄,复何憾乎?离合不常,寸心相照,临别黯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嘉庆庚午(十五年,1810年)五月朔长州吴云谨序
邗上集·序
元曩辑淮海英灵,集扬州图经。翻阅各家诗集,于邗上事迹特详,未尝不叹!风气、人物、园池、觞咏,每藉当时名家别集,叠见侧出,掩卷凝想。如将见之,明代、国初不具论。近年,马氏玲珑山馆材力非甚饶健也,徒以聚书好客,扶助风雅,迄今家贫书散。而故宅玲珑一石,犹得歌于松岚观察诗集中,余可知矣。 观察工诗善书,甲子(嘉庆九年,1804年)、乙丑(嘉庆十年,1805年)间,侨居扬州,勒所得诗为一卷,曰《邗上集》,体格蕴藉,如渔洋。 在扬州时,相遇之客,则有若吴榖人、胡西庚、洪稚存、方子云、王惕甫、乐莲裳诸君子;游宴之地,则有若筱园、康山、休园、白沙、翠竹、江村各园亭;相主之人,则有若沈既堂、江子屏、杨竹庐、江文叔诸旧家。 诗之以邗上而得欤?抑邗上之得诗人也。余故幸邗上不甚陋,尚得屡见于各家之诗,甚且以此专勒集名也。 嘉庆庚午(十五年,1810年)夏月扬州阮元序
鹾城集·序
河东上郡,三辅股肱;冀北雄邦,九州领脊。条山耸翠,擘华岳以西来;涑水流黄,接星源而南戒。将名飞雪,灵庆宝应之池;楼号歌薰,解愠阜财之世。缅斯地也,大有人焉。 卯金著姓,谱接尧宗,乙火腾辉;书窥天禄,彦和执器望,特重于雕龙,公干升堂,名还齐于绣虎,始以词坛佳士,藉甚青州。继而,循吏长材,喧传赤县。掉扁舟于禹穴,驰匹马于医闾。餐岭南之烟水,不少春游;眠塞北之风云,讵无秋兴。 然而,少能正字,老更耽吟。三门石畔,中流砥柱,屹如五姓。湖边一路,福星至矣。汾雨霍云之馆,河声岳色之楼。风光络绎,句似碎金;兴致淋漓,手无寸铁。山川画稿,先有竹于胸中;锦绣诗肠,伫生花于笔底。鹤衙放后,昼静庭闲;鸡牖谈余,宵深漏永。渍麝煤而烟袅,熏鸭鼎以香霏。梁鸿大妇,调来暖胃之汤;李贺小奚,检出呕肝之句。兀挑灯而独,对手势宜敲。蓦槌案以狂呼,眉棱欲舞。或觞僚佐,乃启华筵。屐折于魏豹城旁,辖投于野狐泉里。 中秋乘月,庾亮登楼。九日临风,孟嘉落帽。招来珠履,集上舍以三千;写入银毫,隶贤之人之四十。传杯,而客皆尽醉,颓倒玉山,刻烛而诗。如不成,罚依金谷。抑或眷言,还道枨触昔欢。二三故友,搏羽翼于鹓鸿;四五良宵,流景光于蟾兔。舟无袁,而独泛车,类阮以频回。杨朱欲去,歧路踟蹰;李白不归,寒樽萧瑟。梅花春早,逢驿使兮!岭头香草秋零,望美人兮!天末将进鹅毛,而寄讯报拟琼瑶。时托雁足以传书,唾成珠玉,积有千篇,类非一体。综其格律,要不为六朝月露之吟,谱以岁时,大约在三晋云山之地。《鹾城之集》所由名也。 仆昔膺简命,薄事游遨。迨岁次乎丙丁,正编成于甲乙,使星甫驻,便作嵇攀;流水重歌,谬称钟听,而乃住止。三年心遥两地,豢龙有后问字,则曾识太元窥豹,何知裁缄?则时通尺素,唱阳春而和寡,萱草贻来;怀旧雨以神驰,桐花寄去。忽焉握手,弥复倾心。酒痕未散伶,辄为醉后之歌。剑气犹胜琨,更作夜中之舞。出其手,著删止一通,慰我肠饥,读应万过。 嗟乎!人非子骥,孰可问津?世无士龙,终当覆瓿。待他日鸡林贾竖,定识真诗语。此闲骏市,词人须求善本。目凭管测,真堪掷地以成声;腕借胥抄,宜可悬金而计字。君如不信,请试质邹鲁之儒生,我尚能游期,再访唐虞之故迹。 嘉庆庚午(十四年1810年)夏月江右陈希曾序
行脚集·序
松岚先生风骨高奇,音情顿挫。甫离竿牍,便惬山心。偶脱簪缨,即寻野服。芒履行箧,瓢堂打包。以禅语名集,纪雅游也。先生树菩刍以祀軷,戴席帽而出都。朋旧惜别,赋零雨之篇;乡土系怀,按归云之引;历下亭高,寻名士之宴赏;斥邱地古,续童年之钓游。招苾刍之侣,为竹筱之饮。销夏泛水,追凉入山。乃逾成臬,陟伊关,访香山之古刹,登龙门之峻巅。继欧公之雅游,想白傅之高躅。胜襟拂霓,清淡干云。诗题松关,墨洒苔壁。 兹复蜡高齿之屐,制远游之冠。问渡风陵,携筇太华。经黄卷之坂,历青柯之坪,攀铁锁之千盘,窥箭栝之百尺。跳岑拔地,嶟嶟造霄;窅崖入云,茜茜梯翠。帝座呼吸,罡风动摇。衣牵藤萝,足蹑猿鸟。可谓穷登陟之胜,极眺听之奇。 故其为诗,缅邈幽邃,雄奇峣峭,霆奔电駴,冰悬雪跨,扪星鸟帑,拾月鲸口,铜廧鬼炊,虎狱剑饵,穿穴险(穴橘),卒造平淡。百怪退舍,万象呈露。盘羊乌栊,化为康庄。珊瑚木难,不易菽粟。直词正气,宏辩博议。与道大适,方古无上。非夫澡元莹素、荡累超神者,其孰能臻斯懿乎? 芳灿辁才寡识,末学肤受,豪楮枯腐,石墨熬燥。旅愁羁思,损其形魄;陈编断简,销其智慧。久耽疏放,合号“懒残”,未能追绝尘之踪,自知无济胜之具。藉君奇作,涤我俗肠。倘得两版丛书,更愿十年面壁。偶参梵语,且学惠远修心,又作谰言,未免丰干饶舌。 嘉庆庚午九月既望年愚弟杨芳灿拜序
行脚集·自序
余罢官后,百体有主,笠屐远迈。自黄金台下,至七十二泉;又自大梁、成皋、洛阳,回至鹾城。拟偕妻孥,炊黄粱于破釜,与伏枥之驽,休息骸骨矣。 因念鹾城,只尺太华。有杖不撰山,且笑人,爰共痴奴,遥践胜地?听雨于玉泉院,访僧于云台峰,濯顽躯于温泉,嚼秋英于韦杜。如不送去冠上峨峨之獬豸,焉得换来峰头巍巍之佛髻耶?游踪所至,辄有题咏,命其集曰《行箧集》。 属同年老友杨蓉裳作序,蓉裳误听,以箧为脚,序中不儒我而僧我,又以不得共游华山,自名“懒残”,以作序此“丰干之饶舌”。其文嘉矣,不忍割去。又病其役我于比邱,非名集之初意,促蓉裳改之。 蓉裳曰:“吁!用子之硁硁,度我之恢恢耶?士为名累,如鱼中钓。鱼尔,尔不知怒;僧尔,尔则以为怪耶?夫僧之异于儒者,脱刺促而就逍遥也。子之游,逍遥矣;子之诗,亦逍遥矣!逍遥尔,故僧尔;刺促尔,乃儒尔。安于刺促,不安于逍遥,吾将改吾之序矣!” 我无言以对,而听其以“脚”替“箧”焉。
怀州集·序
古之诗人,未有不达于天人之际,而能垂世,而能行远者也。不达于天人之际,则人世一切,升沈得失,菀枯荣辱,戚欣悲喜,皆得而挠之。于是,处乐则淫,处约则困,处放废、迁流、羁旅则郁。伊侘傺而无聊,其于诗也,非谰言即剿说耳,何以能垂世而行远乎?若松岚先生,可谓得为诗之本矣。 先生负俊才,而自陶冶于学。其牧辽左,观察河东也,政声皆卓著。以上书抗论罢官去,萧然襆被为寓公。至怀州,见其地介太行、王屋间,山川清淑,水竹明瑟,遂赁庐舍,徙其孥居焉。间岁一,归斥丘,省先墓。返,则居于怀所谓小琅玕馆者。左图右史,垒石、莳花药以自娱。窥其意,如未尝衣绣衣、拥麾节然者,盖达于天人之际久矣! 先生豪于诗,居怀州所作,凡三集,概题以怀州,而督序于余。余罢官,略与先生同,意趣亦相似,是以辱忘年之契也。窃谓先生诗海内所共赏,不待吾党之揄扬,推论先生所以为诗之本如此。 道光纪元(1821年)夏六月既望书于华山之玉泉院歙鲍桂星
怀州集·自序
怀庆之为郡也,《禹贡》曰“覃怀”,商周曰“畿内”,春秋曰“晋南”。其后为“三川”,为“河内”,为“野王城”,为“王屋郡”。在金、元,为“怀州”;在明及今,为“怀庆”。 太行北峙,沁水东流,南接成星,西联伊洛。舟车所会,人称“陆海”。郡之周围,琅玕多如桑麻。城之内外,芙蕖胜于黍稷,盖得中州之正气。而风味,则近于江南也。 观解组后,祖籍斥邱,有屋三十余楹,田一百余亩,长兄雪浦先生居而食之。失林之鸟,无所栖托。适妇兄牧村太守握符怀庆,姑作萍梗之游,徐图燕巢之寄,时嘉庆辛未(十六年,1811年)夏五月中旬也。 入郡十余日,得西域人买氏故宅一区,在郡城西北,高台寺下。其宅有青梧六株,璎珞松一株,刺松一株,石榴、海棠、椿、榆、槐、柳三十余株。野鸟依人,突逢新雨,虚堂坐月,如遇夙交,不谓余生得此佳地。观既不敢复作出山之想,闭门省咎,以读书为事。稍暇,则叠石为山,疏畦种菜,以为娱乐。 有同年贾约园大令,来让予曰:“无竹令人俗,君所居有花有木,有山有石,而无箨龙以摇秋风。美哉犹有憾。”于是,移竹百余竿,种书室之后,额书室曰:“小琅玕馆”,是为仆得兴吟诗处也。 自辛未(嘉庆十六年,1811年)迄甲戌(嘉庆十九年,1814年),得古今体若干首,名之曰《怀州集》。
娱老集·自序
自嘉庆辛未(十六年,1811年)来居怀州,迄道光丁亥(七年,1827年),越十七年,而予老矣。一切胶胶扰扰、妄念起伏,皆以老屏绝之。妄念销磨,归于闲适。朝哦暮咏,逍遥以送日月,是此生欢娱境也。 《怀州集》三卷,始于嘉庆辛未,截自道光辛巳(元年,1821年)。自壬午(道光二年,1822年)以后,所得诗名《娱老集》。盖以诗娱悦性情,而自忘其为七旬之外之老夫也。 予诗有数集,序我《岭外集》、《漓江归棹集》者,阁学翁覃溪先生也;序我《留都集》者,侍御、出守彰德吴玉松先生;序我《邗上集》者,粤东制府阮芸台先生也;《回帆集》不几首,则无序;序我《鹾城集》者,少司空陈钟溪先生也;序我《行箧集》者,农部员外、同年杨蓉裳先生也;序我《怀州集》者,少司空改詹事鲍觉生先生也。 翁、陈、杨、鲍,墓草已宿。芸台制府在滇南,路遥百驿。玉松先生老于江乡,年八旬有一,近多不称意事,岂复敢劳以笔墨?而平生文字之交,深于风雅,如吴舍人兰雪者,又牵羁人海,老病窘蹙,无兴趣及于此事,故是集辄自序之。 或问:“集中有伤逝之作,不得以《娱老》概之,曷芟去?”答曰:“生身后,圣哲随俗了悲欢,子未读陈简斋诗乎?”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765—1815 【介绍】: 清顺天大兴人,家居苏州,字立人,小字犀禅,号铁云。乾隆五十三年举人。家贫,游幕为生。从黔西道王朝梧至贵州,为之治文书。时勒保以镇压苗民在黔,赏其才识,常与计军事。勒保调四川为经略,镇压白莲教军,招之往,以母老路远辞归。性情笃挚,好学不倦,为诗专主才力,每作必出新意。亦善书画。有《瓶水斋集》及杂剧数种。
晚晴簃诗汇·卷一○六
舒位,字立人,又字铁云,大兴人。乾隆戊申举人。有《瓶水斋集》。
词学图录
舒位(1765-1816) 字立人,小字犀禅,号铁云,室名瓶水斋、瓶笙馆。顺天大兴(今属北京)人。乾隆举人。家贫,以馆幕为生。曾随王朝梧至贵州作宾客。博学,善书画,尤工诗、乐府。书各体皆工。作画师徐渭,诗与王昙、孙原湘齐名。著有《瓶水斋诗集》、《皋桥今雨集》等。另有《瓶笙馆修箫谱》收杂剧《卓女当垆》、《博望访星》、《樊姬拥髻》、《酉阳修月》等。
瓶水斋诗集·自序
读万卷书,未能破之。行万里路,仅得过之。积三十年,存二千首。飞鸟之身,候虫之口。见岁若月,视后犹今。天空海阔,山虚水深。嘉庆二十年夏六月,铁云山人自序。
瓶水斋诗集·原序
沈李昌谷于溷神之中,寄刘公干于鬼伯之口。微之未死,托遗稿于香山;荀攸临终,交阿鹜于钟会。良士自大梁来扬,而吾姨丈人之集成于真州。昔宋考功毒希夷而有其佳句,齐丘子沈谭峭而有其化书。若巴朴园观察之敦命劂工,与刊传作,何逊卒而王僧儒集其文,崔湜死而裴耀卿纂其集,为千古尚也。 我姨丈人位,才备八厨,身行万里,于粤则爱铁云之山,于黔则乐飞云之洞。故其诗千岩竞秀,万怪惶惑。赵云菘八十而愿以诗师,梁山舟九十而见其书拜,其实录也。王筠见沈约,不谓迟暮逢君;刘颂见张华,岂信人间有此。盖读书数倍于前辈,宜积薪居上于后来。 嘉庆二年,偕我备兵叔驰驿军营,值齐王氏火烧朱镇而西时也。师漏多鱼,翁惊失马。入黔贵则南笼方围,驰楚壁而襄樊正急。间道则经烟尘六十四路而遥,遇敌则会相州九节度师而战。湖督(汪文僖公新。)假我叔氏胜军三千,以田悦之亲家,分猗卢之馀卒,与先生一鞭一笔,九拒九攻。才及贵境,而云南土练、藤甲诸军悉隶麾下。妇人作贼,马援之所能平;女子从军,李广之所不将。而时所部女官土司龙囊仙者,马上桃花,木兰火伴,宠以妺喜之男冠,假之敖曹之鼓盖,壁其军于水倒流山也。斩龙仙则惟拥二矛,禽史归而仅驰七骑。从先生之计,又更旧将以易夷兵,变徽章而改番服,不旬月间而女贼王囊仙致于麾下。兴义之战,以李典步骑八百,破吐蕃宁州三万,力追银鼓,生禽鬼章。论功者谓督部灰囊火马之功,实本道输攻墨守之奇也。 南笼围解,我叔氏以前官左降,复介君于湖楚军营者五载。急攻则毡下浓书,缓战而围城作赋。杜暹州纸,岂止百番;谢公库笺,殆将九万。房玄龄军书之奏,驻马皆成;令狐楚白刃之中,挥毫不辍。大府初以君奏留黔中,而介推逃赏,鲁连辞功,赋樱桃为林甫微辞,(军中作《冰山曲》。)咏蜀道与严公寓意。要其赋性萧閒,秉心引退,示不愿为桓冲参军,故托意作郝隆蛮语也。叔氏尝语予曰:「吾贵州之行,涖斩叛苗一百馀万。虽韩愈行军,不逢裴度;而令狐辟幕,实得刘蕡。」盖谓先生邹、枚之亚也。 八年癸亥,与良士结邻吴中,何萧两隽之巷,张陆交让之渎,既无贞白层楼,谁与戴公筑室?重阳风雨,日日催租;淞水莼鲈,年年负米。长洲宋汝和观察为同人刻《今雨集》也,属良士删郑集之鹧鸪,屏谢诗之蝴蝶,选取雄章,多将百首。其盛气如孔文举,其博议如刘子骏,其贯串如郦道元《水经注》,其磊落如司马《大人》《游猎》赋。繄是时也,赵晔第论其诗细,蔡邕已传于京师,爱君者焚宫中媚香,不议君者亦蔷薇浣读。香山诵一首而女子价高,康乐出一篇而洛阳纸贵,无以逾矣。古之工为诗者,或一卷擢第,或一联入相,或一诗得黄门,一诗得郎侍。如先生者,李泌蓬莱之阁,王圭金炬之莲,国之光也。而乃杨徽警句,未登御屏;公权法书,不题殿壁。生无花树之居,死乏西华之里,呜呼命欤! 性乐楷隶,工李主错刀,法永公门限,穿羽阳宫瓦,写老妪扇头。其与人书也,绿盆糊面,岂惟百函;青泥封书,每驰万里。弄陈遵尺牍为荣,得刘宏手书为悦。若良士之不嗜装潢者,亦复衣藏索靖之书,带秘钟繇之札。孔文举谓举篇见字,欣然独笑;蔡中郎谓笔迹当面,相见无期。能无恸哉?精音律,工三弦,亦习弄笙篴,弹琵琶则鸲鹆立听,奏羯鼓而群羊踯躅。十四年己巳,与太仓毕子荺华珍流寓京国,作《伶玄通德》《吴刚修月》数十出。微服听酒楼之歌,重赂购乐人之价,若王昌龄之旗亭次第,李协律之流布管弦,王门伶人,争为搬演也。 素不赁车马舆轿,公卿名大夫或时访其门馆,怡然不报。单衣练布,惟能昼眠;散发斜簪,不标丰度。窃以为南州高士,但见林宗;江东步兵,不推张翰。先生之致,夐乎高也。渊岱之宝不尽,延州之德不孤。钱塘陈云白洎令子孟楷、太仓萧子山,学相次第,才各纵横。先卒之日,纪其丧事,赙之歛之,传之序之,而先生之哀毁灭性,死孝传矣。 夫诗,小艺也。好香山而死者为唐衢,膏少陵而饮者如张籍,李洞铸佛,孙晟画仙,谅有人焉。李益「征人」之作,天下皆传;嵇康四言之诗,恺之如画。君何不年,而使后君死者沈子明刻李贺遗诗,王士源为浩然集序也!时嘉庆二十一年,秀水姨甥仲瞿王良士顿首拜书。 超越变化,乘空凌行,吾于太白、东坡两家神往焉,盖其得于天者厚,而资于学者尤深也。铁云孝廉与余家为三世旧交,深知其贤于世者,当不独以诗称,而胸次博大,志行雅洁,于其诗略见之。顷者铁云过吴门见访,得读其行箧所携诗二卷,皆黔南戎幕往还时作。助之以江山,习之以军旅,则又如少陵入蜀后诗之一变。司空氏之品曰:「反虚入浑,积健为雄。」又曰:「黄唐在独,落落玄宗。」铁云盖骎骎乎其日上矣。岁在癸亥闰月长洲宋思仁霭若书于红杏轩中。 开径如凿山破,下语如铸铁成,无一意不奇,无一句不妥,无一字无来历。是真能于长吉、玉溪、八叉之外别成一家,遂独有千古,宋、元以来所未见也。岂惟畏友,兼藉师资,叹服何既!阳湖赵云松(以字行。)识,时年八十。(先生与先君子同名,故每与位笔札往还所署皆如此,议记。) 揽所投示诗卷,不及二百首,而众体咸备,纵横莫当,为击节者累日。诸体之中,七古尤胜。若《张公石》《断墙老树图》《破被篇》等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非浸淫于三李二杜者不能。又如《团扇夫人曲》等篇,不啻郑公妩媚、广平铁石矣。窥豹一班,得麟独角,欣赏当何如也。梧门法式善读竟并题。 他人之诗有六义,铁云之诗兼有三长;他人之诗有四声,铁云之诗兼有五音;他人之诗有唐、宋、元、明,铁云之诗则兼有《离骚》、八代也。乙卯以前足名家矣,丙辰以后其大家乎?同县龙铎震升氏题于湘藩官舍之古雪山房。 铁云孝廉足下:仆闻韩娥之讴,不夔、旷而赏;纤骊之足,不良、杰而贵。岂不以作之难而知之易耶?然而鱼目混珍,什袭过于照乘;幽兰敛馨,弃置等于白苇。知己之叹,有由来矣。足下勤勤媚学,嚣嚣好游,猥以识途,得窥隐雾。纵横文雅,鶱翔藻思,使仆摇目黄绢,戢心白雪,反覆嗟叹,得未曾有。昔者庐山之诗,勒诸斋阁;陇首之句,书于便面。仆虽非其人,实有同嗜,乃蒙损书,奖饰过当。仆少惭学殖,早从簿书,犹幸监司事疏,未抛故业;海滨地僻,不乏嘉宾。选胜携壶,寻芳减从,亦窃冀识伏鸾于海上,怀好音于空谷焉。足下味经史之腴,得江山之助。博议之著,既成于早岁;八览已就,合悬之国市。何不约其简札,付之枣梨,此诚嘉惠之盛怀,无损劳谦之深诣。芳草未歇,绪风渐畅,跌宕文史,保卫眠食,临书驰企,不尽所陈。阳湖陆孝廉继辂读足下所赠俞五琵琶诗,诧为绝调,倾想备至,行复以乐府诸作示之矣。廷敬再拜。(右沧州李味庄先生手书。) 庚午七月,铁云孝廉枉顾,以长卷索书鄙作。仆本不能诗,又奉读大集及见赠之什,惊才绝艳,令人舌挢不下,况敢持布鼓过雷门耶?顾辱虚下殷怀,深惧有孤雅教,录集杜句若干首,聊塞诺责。自愧东挦西扯,得罪古人,或者以儿童颠倒天吴,见原大雅,一笑置之,幸甚。钱唐梁同书识。时年八十有八。 自昔少陵篇什,以蜀道为工;玉局文章,以海外为最。若乃隐几危坐,谈邹衍之九州;欹脚高眠,游少文之五岳。则缩地无术,坐井何观?又或韬沂历远,称娖探奇,读秦碑而失韵,探汉策而忘年,谬解广陵之曲江,误赋黄州之赤𡽶。亦复识惭测蠡,才窘练都,将何以吐纳风云,牢笼图史,辟蚕丛于纸上,走巨灵于豪端?若铁云孝廉《瓶水斋诗》,则庶乎群雅尽掩,两弊俱亡矣。铁云旧家蓟北,作客江南,皋桥有伯鸾赁居,当湖为公房婿水。而南史寓公,多书故土;西京科举,必自本州。快心黄绢之辞,失意红绫之饼。策蹇长安道上,未是家乡;落帆短簿祠前,反成故里。所由以幽并之慷慨,兼吴越之歈吟者也。溯其少侍严君,久随远宦。云横画舫,洞庭秋水之波;香染征衫,庾岭梅花之瘴。树攀八桂,路绕三湘。既而一舸还吴,单车适楚。灞陵感旧,汉上题襟。桄榔和木客之吟,茉莉纪夫人之谥。每登高而怀古,独击汰以长谣。况复一上天梯,再经云洞,题壁奢香驿畔,传餐关索岭前。时则九姓鸱张,三苗豕突,雄师云合,上将星高。洗铜柱于辰溪,肃银刀之甲帐。君乃墨磨龙盾,纸写羊皮,斫地作歌,据鞍起草。印娘属鞬,激昂龙女之篇;藤甲横戈,怆恻花卿之作。红江绿海,雨雪怀人;㺜妾猺仙,烟花览俗。续蛮府娵隅之唱,补汉家铙吹之歌。或以压线生涯,疑妨浏览;转蓬踪迹,恐废蒐罗。不知刘穆百函,乃其馀事;王充十箧,多载奇书。冥心默识,马上枕上之功;淬掌远稽,岁馀日馀之候。手钞八千馀纸,口诵四十万言。王劭思书,临餐闭目;杨凭好古,对客摇头。其壮游也如彼,其博览也若此,宜其击钵频催,携囊满贮。碧城锦瑟,义山最善制题;苍耳白头,飞卿尤工属对。张融集名玉海,孙绰句作金声。抗颜古人,高步吾党,作者之推,良非妄已。且夫一得仪同,马生遂胜孔子;未成进士,梁使不识罗君。知铁云者,惜其命与才妨,名由遇减。余则谓失马何尝非福,探骊要在得珠。假使雁塔早题,鹓行遽列,入参玉笋,出绾银黄,迹拘台阁之间,力尽簿书之内,转恐渭城罢唱,燕寝废吟。今则顼顼萧晨,悠悠远道,烟云发其藻采,卷轴助其波澜。乘有暇之时,作必传之业,安见晚达之马周,不胜早贵之何晏哉?余与铁云昔岁测交,在仲瞿孝廉之坐;今兹话旧,过云伯大令之居。仲瞿石鼎句奇,冰车词壮,出入三乘,纵横百城。云伯涛涌碧海,霞卷绛霄,上薄风骚,下掩卢骆。而铁云树精严之笔阵,逞诡谲之词锋。各有千秋,能无三舍?乃辱惠施知我之深,每有敬礼定文之托。因陈梗概,书诸简端。撷其英华,此才何减八斗?语其声价,一篇可直百金。以质艺林,庶不河汉。娄东萧抡子山序。
重刻瓶水斋集·序
退之有言:士有旷百世而相感,诚不自知其何心。
苟非世之所稀,胡为使予欷歔而不可禁。
乃有文章之应求,同于风义之感激者。
宗啸吾司马,生有轶才,雅好诗歌,亦既不懈而入于古矣,流连作者之林,读《瓶水斋诗》而笃好之。
铁云先生天才亮特,超乎尘壒之外,冠剑远游,与奇气相发,诗篇雄峻,畦町独辟。
同时朋辈既无与抗手,即求之高、岑、欧、梅,且变化匪由于拟议也。
风徽未沫,诗卷流传之本渐稀。
阳湖黄仲则、秀水王仲瞿丰才啬遇,略等先生,顾数十年中,遗集皆四五刻,纸贵蓺林。
《瓶水斋集》则不绝如线,啸吾锐意覆刻行世,然而薄宦羁栖,铅椠不易。
就同志诸君谋之经岁,工未及半,啸吾遽捐馆舍。
玄文在箧,以待侯芭,而《瓶水》一刻,又君未竟之绪。
边竹潭鹾尹再谋之同志,乃得告成,时宗君之逝已将一年。
昔袁中郎得徐文长遗草于故纸中,赏奇感叹,作叙有「微至」之言;今舒氏遗集得啸梧而益广其传,吾尤望世有袁中郎其人,以传文长者传啸梧也。
然而幽奇磊落之士,生而连蹇,不得已以空文自见。
铁云之落魄戎幕,略似文长;啸梧之浮沉下位,差类仲则
则夫数寸之遗书传与不传,要之不必为酱瓿之覆,亦仅同骏骨之求而已。
可胜慨哉!
仁和谭献仲仪叙。
重刻瓶水斋集·引
《瓶水斋集》十六卷、《别集》二卷,自巴朴园副使刊于真州,阅七十馀年,版片寖失。吾友铁岭宗啸梧郡丞(山)博综群籍,尤留意北方文献。尝谓乾、嘉之际畿辅作者林立,铁云先生天才横溢,陵轹古今,与常熟孙子潇、秀水王仲瞿两先生相颉颃,当时有三君之目。今孙、王撰著,江以南家有其书,舒集别无刊本,当继巴氏重锓以广其传。爰从丁君松生假得原刻本,甫授梓而疾作,绵惙之际,举付保枢,属为卒业。保枢诺而受之,将以传舒先生者并传啸梧也。深惧废坠,负我亡友,乃与松生函约同志醵资助刊,岭南许星台中丞年丈复力为提倡。距啸梧之歾十阅月而书成,譬造浮图七级,快睹合尖。自今当与《天真阁》《烟霞万古楼》两集鼎峙不朽。既酾酒以告啸梧,益重我山阳邻笛之感已。光绪岁在丁亥六月,任丘后学边保枢谨识。 余校刊《瓶水斋集》既卒业,先生诗尚有咏襄阳太守王树勋事,所谓《和尚太守谣》者,为世脍炙,而集中弗载,颇疑书阙有间。既而仲仪复觅得《瓶水斋诗话》写本,卷尾有孤子昌枚识语,称先生别有乙亥年诗一卷未刻,顾以搜辑末由,徒事惋叹。岁庚寅十一月,松生之犹子修甫孝廉偶坐坊肆,睹架庋旧刻《瓶水斋集》,试一抽阅,则乙亥年诗已编列第十七卷,《和尚太守谣》一篇固俨然在也。喜而见贻,乃并《诗话》一卷,均续付剞劂。盖延津龙剑,终久必合,文人慧业,理亦宜然。刊成附识如左。世有嗜先生诗者,当同为拊掌也。光绪辛卯天中节后一日,保枢再识于武林寓斋。(录入:顾青翎)

人物简介

晚晴簃诗汇·卷一四八
贝青乔,字子木,吴县人。有《半行庵诗存》。
半行庵诗存稿·自序
余初不解吟事,年二十八遇朱丈绶,闻其绪论,始粗识师承,然畏难未学也。阅十年,遇益困,愤懑欲有言,叶丈廷琯从而激奖之,遂委志于诗,然饥驱四方,虽好吟,究未学也。峡江之役,旧著全亡,竭思省录,十仅存五,所幸半生游迹尚可髣髴得之,恐再遗忘,姑编如左。若云学诗,终须异日。吴县贝青乔子木。
咄咄吟·自序
咄咄吟·恽序
余去岁罢官东旋,其冬侨寓吴门,始与都人士相见。
有言贝子木遗集者,将鸠赀付刻。
索其诗读之,觉其有异,乃终其卷,且反覆之,不忍舍。
美哉诗乎!
其数十年寝食于此者乎?
其沈雄坚卓,胎息于少陵,无一字一句不锤鍊而成乎?
其得江山之助,与其胸中奇气相摩荡以出之者乎?
余于是知有子木,且知是为子木之诗。
因复询其生平,盖具有干济才,壮年尝佐扬威奕将军戎幕,不避艰险,冀有所树立。
既而无成功,乃往游京师。
归,复之浙,又尝之黔、之滇、之蜀,足迹半天下,而卒穷愁落寞,患难颠倒,以底于死。
初,庚申之变,子木自浙迎母以去。
越岁,杭城再陷,母子相失。
子木出没死生,寻母不获,负罪引慝,无地自容。
不得已就直隶制军刘公之聘,未及相见,道卒旅邸。
呜呼!
文人之穷一至此哉!
顾子木之卒也,刘公即驰使,殡殓如礼,且致书其家,又厚资之,俾迎其丧以归,终葬于先人之墓。
是子木不得志于生前,犹幸遇贤主人于身后,是诚刘公之高义,又孰非子木之奇才名动公卿有以致此哉?
昔乾隆中,吾乡诗人黄仲则终身坎壈,殆与子木等,至于今《两当轩集》风行海内,子木之诗时有与仲则相似,他日《半行庵集》当与并传不朽乎?
子木佐戎时尝有《咄咄吟》二卷,具载当时军中利病,今不及刻,刻其编次成帙者。
工既竣,请序于余。
余与子木素昧平生,不宜有言,言之未必尽。
然读其诗,爱其才,悲其遇,恻恻焉若有不能已者。
爰就所见于其诗及后所闻约略诠次如右,尚望都人士习于子木者详言之,以补余之不逮也。
同治五年丙寅冬仲,阳湖恽世临次山氏。
咄咄吟·黄序
毒热盐汗,百务颓废,手扇无停麾。汪谢城孝廉触暑枉过,出一编示予,则吴门贝明经遗诗,其友叶翁调生与同志将为付刊者也。逭暑无术,倚北窗读之。苦心孤诣,盖笃于诗,亦达于世故者。贝子中年从戎浙水,继复幕游滇、黔,梯空缒幽,星饭水宿,不废铅椠。境苦而诗益工,实能锤凿天险,雕镌世态。倚船唇而构想,磨盾鼻以呕心。语奇而卓,笔纡能达,言之有物,义归劝惩。不戾于风人之旨,不乖乎古作者之心,勤矣哉!叶翁与诸子复为之订讹补佚,存诗如干首。贝子于是可传矣。乃予重有感焉。吴下诗人,予鲜交往,惟得江子韬叔,其诗亦精心结撰,不肯著一寻常吟弄语。其惨遭家难,复与贝子略相似。贝子以诸生应北直刘制军聘,在途病卒,身后得制军厚恤,而未展其才。江子以诸生屈于一尉,虽邀徐树人中丞赏识,仅糊其口,今亦病没杭州。才人坎壈,有同慨矣。顾江子所箸《伏敔堂集》续刻已成,传世可必。贝子之诗,则屡经散失,幸而仅存,非得良友为之珍护爱惜,寿诸梨枣,不几与烽燹同灰,寂灭而无闻耶?予虽不识贝子,而深有感于文章憎命,又重念夫友朋之不可少也。如是故不敢方叶翁之命,忍暑停扇,书数语于首,并质之谢城。傥谓予遂足以序贝子而传其诗,则吾其敢?同治丙寅新秋,七十二叟当涂黄富民。
咄咄吟·跋
咄咄吟》二卷,署名木居士,贝青乔子木撰。青乔,吴县人,诸生,投效扬威将军军营。始命入宁波城探夷情,继命监造火器,寻带领乡勇赴前敌,又帮办文案,入核消局查造兵勇粮饷清册,将军被逮,又命列叙军务始末,缮具亲供,备刑部入奏,故于兵事内外曲折,独能言其详。先是,林文忠公烧烟治兵,理直气壮,堵禦谨严,未为失策,而枢廷穆彰阿与林不合,琦善又恐夷船直犯天津,毫无准备。至定海失守之后,圣心亦渐转移,革林职,派琦善往许割地,偿烟价,撤守备。而名将阵亡,关隘尽失,由粤而闽,由闽而浙,特简协办大学士奕经为扬威将军,进兵浙江。和战之岐异,调度之乖方,威令之不行,督抚之忌刻,遂致全局损失,军威大挫。亡国之繇,基于此役。主之者穆彰阿,成之者琦善,而将军辈亦不得辞其责也。开国之初,亲王将兵,实能运筹帷幄,冲锋行阵,数传而后,生长深宫,不知世事,膏粱纨绔,何足与谋大事哉?三复此编,泪如泉涌。岁在甲寅二月,吴兴刘承干跋。
咄咄吟·自跋
道光二十五年春,与客共阅邸钞,知四粮台报销事始竣。客曰:「是何迟也。」仆曰:「是不迟,盖有故焉。」初,将军幕中日行事件,惟以堂簿为凭。凡一日中咨会劄付札子及批发各员申文禀帖,皆节录事由于簿上,晚管理印务之员率二供事,抱簿呈将军前,阅毕,标以某日下判花字,然后以将军印钤于纸缝,以防抽减页数之弊。盖堂簿若是其郑重也。然而各员请行之事,日凡数十件,少亦十馀件,(此就和议未决时言。)或经将军面许,或竟不置可否,或转饬印务处批发,而印务处乃庋诸高阁,以故载在堂簿者十不及二三,其馀散卷,杂乱贮之,积久多至八箱,其中遗失脱漏,并有前后自相矛盾者,亦无人检视也。继闻将军有回京之信,或谓宜将散卷咨交兵部,或谓宜移交浙抚,或谓宜发给四粮台,而各员恐有揭其弊者,力求将军祗将堂簿移交浙抚,以为报销之左證,而散卷八箱益成废纸,遂为将军旧友金坛生员史鉴携去。及浙抚刘韵珂之查办报销也,披阅堂簿,见有补书募乡勇一事。韵珂久与将军龃龉,及得此间,遂指为大弊。盖进兵之始,各员召募南勇,皆面禀将军允行。至申报起撤日期,又皆杂置散卷中,而为堂簿所不载。及以堂簿移交浙抚时,各员始恳将军补书簿上,而又以堂簿有骑缝印,不能载入二十一年分,以致韵珂大加駮诘,谓初进兵之事,何以书在二十二年九月间?显有捏报乡勇之弊,欲将承办各员奏参。各员大惧,申明有史鉴携去原卷可查,乃遣人取诸鉴家,而仍恐其中之多所窒碍也,抽换过半,仅存二箱,呈诸韵珂。会韵珂升授浙闽总督去,接办报销者乃护理浙抚卞士云。士云曾管理粮台,深悉其中有不可上闻者,遂将原卷全行弃置,另按《军需则例》令各员缮造报销清册。未几士云死,新任浙抚管遹群继之。遹群仍宗士云议。未几,遹群又死,东抚梁宝常调浙抚。宝常于此事固全未有知者,专委前任广西布政使郑祖琛董其事。祖琛乃通盘筹画,将各员所领饷银、所发兵粮、所募乡勇,移多就少,合为一案,于是各员中苦乐不均,互相观望。祖琛又设法浮报十馀万两,名为各员捐输,怂恿宝常奏请议叙,并以其半行贿于部中,以免斥駮,此报销之大略也。然则报销之人非即用饷之人,一宜迟也;名曰报销,而又不能实报所销之饷,必牵合定例,始不遭部駮,二宜迟也;既牵合定例矣,而不先行贿于部中,仍不免斥駮,是筹备部费尤极难处之事,三宜迟也。有此三端,而乃以三年了之,犹得嫌其迟耶?既为客述其原委,即书《咄咄吟》后,以补注中所未及云。
续修四库总目《半行庵诗存稿》·提要
半行庵诗存稿》八卷。同治五年刻本。吴县贝青乔撰。青乔字子木,咸丰时名诸生,具有干济才。壮年尝佐扬威奕将军戎幕,不避艰险,冀有所树立。既而无成功,乃往游京师。归,复之浙,又尝之黔、之滇、之蜀,足迹半天下,而卒穷愁落寞,患难颠倒,以底于死。初,庚申之变,子木自浙迎母以去。越岁,杭城再陷,母子相失,子木出没死生,寻母不获,负罪引慝,无地自容。不得已,就直隶制军刘公之聘,未及相见,道卒旅邸,世人哀之。既而刘公驰使,殡殓如礼,且致书其家,又厚资俾迎其丧以归,始葬于先人之墓。以是《苏州府志》无从得其行略,遂未立传。兹则据卷首恽世临序所云,录之如是。是集乃友朋所代梓者,凡六卷,录古今体诗八百三十有一首,略以作诗年代先后为次。首有自序,略谓「余初不解吟事,年二十八遇朱丈绶,闻其绪论,始粗识师承,然畏难未学也。阅十年,遇益困,愤懑欲有言。叶丈廷琯从而激奖之,遂委志于诗。然饥驱四方,虽好吟,究未学也。峡江之役,旧著全亡。竭思省录,十仅存五,所幸半生游迹尚可髣髴得之。恐再遗忘,姑编如左,若云学诗,终须异日」云云。是则子木之诗,渊源有自,而又得于山川之助者为多。集中诸诗,大率以登山临水之作为众。其江行诸诗如《咏博望滩》诗云:「汉使寻河源,假涂走江峡。曾此覆其槎,鱼腹经一劫。至今浊浪飞作堆,浪势撼山山扇开。舟人放胆不敢渡,恐有蛟鳄掀春雷。独不见支矶石畔银河洛,天上曾容客星托。归来笑语严君平,风波毕竟人间恶。」又如《永安宫怀古》诗云:「驻跸空山气郁森,猇亭东败恨何深。锦城犹望全师返,玉殿偏教顾命临。六尺藐孤高帝脉,三分炎祚老臣心。铜台一样传遗诏,未见英雄泪满襟。」并苍凉古朴,雄厚嵚奇,得于李、杜者为多。又如子木于下滩覆舟诗云:「歘见风樯逐浪摧,无多行李夺难回。书生共说贫如洗,只我今朝洗过来。」又云:「百条生命一条存,哀绝江头泪暗吞。不道酬神前夜酒,满船轰饮尽残魂。」又云:「最惜诗囊手自删,半生搜斡鬓成斑。苦吟偏触阳侯忌,不许长留天地间。」又云:「飘蓬身世复何之,凄切邻船附载时。祗是归装无一物,入门未免骇孀慈。」自注谓「下滩船破,人物荡然,幸先在麓,一身仅存,惊定作诗」云云。则是诗乃再生之作,故不觉言之慨然而凄凉如是也。当涂黄富民评其集谓「实能锤凿天险,雕镌世态,倚船唇而构想,磨盾鼻以呕心。语奇而卓,笔纡能达,言之有物,义归劝惩,不戾于风人之旨,不乖乎古作者之心」,盖能深道其所得也。
续修四库总目咄咄吟·提要
咄咄吟》二卷,附一卷。清贝青乔撰。青乔字子木,自号木居士,吴县人,诸生。道光中,扬威将军奕经督师援浙江,投效军中。曾临前敌,继佐理文案,于军事皆目击始末,辄纪以诗。公七绝一百二十首,自加详注。诗分二卷,其附卷乃纪事后造军用报销之事,橐藏于家。入民国,吴兴刘承干得之,始刊入丛书。案广东禁烟之役,始则操之过急,兵衅遂开。粤海防禦尚严,敌师未得逞。移犯闽浙,先后陷定海、镇海、宁波踞之。朝廷厌兵,以琦善代林则徐督两广,始创和议,为敌所诳挟。目于奕山率师往援大挫,乃命奕经为扬威将军,往援浙江,责以恹复失地。奕经以兵将不可恃,招募庄勇,广收投效,冀得奇才异能之士。然懵不知兵,为疆吏所轻,不听调度。所募新营率多乌合,浮薄游士争献奇策,轻举妄动,每战辄败,敌焰转增。及江苏亦被蹂躏,江宁城下之盟,和议遂成,丧权辱国,后患无穷。奕经之败,适以促成之。青乔作诗以抒忧愤,身在军中,记载翔实。古人所谓「棘门灞上皆儿戏」,此殆儿戏之尤者也,官家史册所不能详,观此可为殷鉴云。(录入:顾青翎)

人物简介

人物简介
陈永正(1941.12—),字止水,号沚斋。男,原籍广东省茂名高州市,世居广州。1962年毕业于华南师范大学中文系,任广州市第三十六中学语文教师。1978年考取中山大学中文系古文字专业研究生,1981年获文学硕士学位,留校工作。现为中山大学中国古文献研究所研究员、中文系博士生导师,中山大学——香港中文大学华南文献研究中心主任,中山大学岭南文献研究室主任,中国书法家协会第四、五届副主席,广东省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中华诗教学会会长。
沚斋诗词·序一
昔人谓诗有别才,非关学也,不独陈叔伊疑之,余亦疑之。后读《梁溪漫志》云:“作诗当以学,若不曾学,则终不近诗。”又曰:“大凡作诗,以才而不以学者,正如扬雄求合六经,费尽工夫,造尽言语,毕竟不似。”益知有才无学,所为诗要非本色,况无才者耶?永正世兄以多才积学之士,穷年著书等身,于诸子百家史志之文,博观慎取,旁及道藏内典,穷极问学,其学殖之深且邃可知。故其为诗,典雅宏赡,磊珂豪宕多奇语,余窥其意,亦每未能尽其指也。世咸知永正能诗,而不知其蚤年即以博奥澹雅之才而为词,时一曼声,寂漠求音,孤清写艳,与其诗方轨并驰,独不轻示人耳。人谓沚斋诗,出入宛陵、昌黎、诚斋之间,其词奄有梦窗、白石、小山之长。永正正当盛年,以其才其学,固非诸家所能囿,再假以岁月,其诣足以上陵诸家,亦非必不能至。今斯集之成,读者自能有所体会,且复验余言之不过也。至其书,上取籀篆汉晋之苍劲古拙,如松抱霜之骨,梅无媚世之姿,其成就又在诗词以外者矣。 癸酉蒲月冈州莫仲予序
沚斋诗词·序二
各种文体皆有独具之美学特徵,所以培养其特徵者又必有独具之社会条件。
条件异则所以掌握其特徵者难。
吾国今日文人,生乎文辞文体与夫科学文化大异古人之世,而欲学为古人之诗若文,甚难于古人,非才之不及,盖所学内容与途径之异也。
然欲发扬吾国传统文化,不能不继承传统文学之精华,则学为古人诗文之事又不能尽废。
此事虽不宜求之于常人,固可求之于专家。
余辈生文辞文体变革初成之后,较早生十年以上之前辈,旧学根底,已大不相及,学为古人之诗若文,已难望其项背。
后生余辈十年以下者,非有特殊之才学,则其难弥甚。
弥望今日旧体词坛,则大学古典文学专家多不暇为,为之者又多非所谓专家,条件失违,绪功不继,故犹东坡当日,不免兴黄茅白苇之叹也。
沚斋陈永正教授,生岁后余二十年,由乎文化背景之变迁,其欲工为古文辞也本极难。
顾先生夙承家学,渊源有自;在大学又获从名师,广守专家之业,治古文字、古文献之学久,咀含群籍,博闻强记。
余读所注古人诗,深叹其绩学。
数年前又获诵所惠自作《诗词钞》,弥惊其古体诗词之精工,皆源汲风骚,转益多师。
诗撷八代之古香,得四唐之雅韵,取烹炼于西江,拓意匠于清人。
五言古体,多比兴如嗣宗,亦有清真近渊明者;《养鸭老人行》,不啻香山乐府;《游连州帝后岩》、《暮航抵哈尔滨》,于唐宋如韩、苏之运奇笔,于清人如康、黄之阐新知。
近体则渊静自然如王、孟,生新峭刻,工为活对如山谷、后山;而《纪梦七首和定庵》,则瑰丽恍惝,神追原作矣。
七言古体,豪气希太白,深情涵义山;《赠吴静山画师》、《老牛行》,则杜陵之写实矣。
近体绵邈俊逸,兼为义山、小杜;琢句雕对,依然宋贤西江;于清人则风怀倜傥近仲则,清机肫挚兼二樵。
而善用幽微之辞,以状难写之境,则五七言之工者皆然。
词作多以情行,而姿丰致密。
“奄有梦窗、白石、小山之长”,莫《序》固已言之。
然其中亦有隽雅如玉田,畅适如重光者;若“独夜揽凉月”之《水调歌头》、“凉风万里”之《鹊桥仙》,“屈子牢忧聊抑志”之《临江仙》、“谷霭遥生”之《沁园春》,亦不妨其合辙苏、辛也。
统观先生之作,能排极难之势,收迈俗之功,如芳葩美卉,挺生黄茅白苇之外,不独于同辈上下为罕见,且可攀方文体变前之先辈而嗣响于古人,谓非间出高才不可也。
抑所作之得力于博学,尤有逾于得自高才者。
盖处旧文变革之后,欲为继旧开新之业,学需双重,非博不济。
余上述感受,仅为读先生初集而发。
时经多载,先生新作又添,欲合初集重选以付刊,余雒诵未遍,何能测其所进。
以过时管窥,承命为序,又焉能避浅陋之有损高明耶?
幸大雅恕而正之。
西元二千零五年,陈祥耀拜序于福建师范大学之意园,时年八十有四
沚斋诗词·题陈永正诗集
陈君永正以所为诗见示,风格超拔,寄兴深微,异乎现代之所谓能诗者。诚能覃思深造,不务浮名,蕴蓄既深,则精华外发,其所成就必有过人者。黎二樵先生云:“绝境无坦步,高唱有裂笛。”深知为诗之不易,而穿云裂石之音,亦未尝不可以企及也。陈君其勉之。 黄海章丁卯春日
沚斋诗词·后序
唐人诗“绝代有佳人,遗世而独立。”顷者,读《沚斋诗词》二卷,风韵飘潇,才情掩映,拟之现代侪辈之作,沚斋诗词得不谓为绝代风华遗世独立者乎。陈君之文,吾知之矣,陈君诗词,则今始知之。陈君于我辈为少年,而诗词于我则不止为劲敌。方今骚坛冷落,耆宿凋零,念他年君辈仔肩之重,不胜惆怅之至。都下早秋,吟窗叶落,草此为序,我劳何如。 孔凡章一九八七年九月廿日
沚斋诗词·跋
《沚斋诗钞》一卷,盥诵数过,如沐清风。大抵五古之佳者,体兼韩孟,擅比兴,窈曲而深。《暮航》一章,思路上契蒙庄,意境与笔力俱到,自为前人所无。七言歌行,纵横跌宕,雅近坡翁;《书燕台诗后》,则铿锵明丽,纯是唐之正声,而非变体。近体亦从学古中创格,语多巉刻,迥不犹人。在今高唱诗体变易之日,陈君潜心迈往,尚友古人,得非所谓特立独行之士也欤。 《沚斋词钞》一卷,深于寄托,以比为赋,在藻词掩映之中,绝非一览可了。其缠绵婉曲之情,固足以同契珠玉,令人心醉目迷,但命意敷辞,往往非古人之所有,而又为今人之所无;盖由于吾人处境,曲折艰难,较诸前人,直如两个天地,是岂古之意识古之言辞所能尽者乎。诸作之中,如《水调歌头》刻意坡翁,《西窗烛》蕴藉深沈,《减字木兰花》轻清浏亮,均能于古之途径中,直捷表达今人之境地与心情外,其他若《乌夜啼》,若《忆汉月》,若《千年调》等,多用大句重笔,含郁怒之气,以逞激荡之情者。统观全集,词笔远挹欧、晏之清华婉曲,近承朱彊村、陈述叔之高夐峭拔,声气与前贤相通,而意皆由己出。与沚斋诗相较,其性格特立,声貌俨然,实二而一,一而二耳。 戊辰静庵傅子馀跋

人物简介

当代诗词
刘峻,号严霜,广东台山人。一九三零年生,一九九五年卒。幼承家学,早负长才,年甫弱冠即以杂文驰誉,并为香港报刊专栏撰稿。五十年代随其父名诗人刘栽甫举家迁居大陆。晚年于广东省文史馆退休,后归港定居。遗著有《严霜诗词钞》行世。
严霜诗词钞·序
刘君严霜,名峻,与余同事史馆十年,庚午秋退居香江,今夏返穗,养屙东山,出其中岁所为诗词,浼中山大学陈永正教授为之删定。将付梓,属序于余,余深感乎世之为诗词者众,欲求如君者不可多得,故乐为之序。君以名公子,诗词绍其家学,长与世氛,未得展其抱负,故寄酒为迹,酒酣,其诗尤豪宕横肆,有沉郁悲凉之响,人谓其狂,余谓狂始能见其真也。陈东塾之野水投竿,高台啸月,何代无狂客,似可为君咏。夫离骚之哀愤,汉魏之风骨,少陵之闳肆,玉溪、樊川之风流蕴藉,山谷、简斋之峭拔简练,乃至羽陵,两当之博取纵恣,清新飘逸,洪北江所谓咽露秋虫之声,读君诗往往遇之,而要非古人之诗,君之诗也。其为揽群言之综,集诸家之长者耶。陈散原谓诗要兴象才思,两相凑泊,有惘惘不甘之情,不自觉其动魄惊心,回肠荡气,君得之矣。严霜之词,多清商变徵之音,读之令人怊怅不已。其长调继响东坡、稼轩者多,小令则间取子野、珠玉之长,即况蕙风论铁岭词人纯乎宋人法乳,不烦洗涤者。严霜负沉博绝丽之才,以意遣辞,而隶事必古,读者每不能尽举其所出。近以病,持律綦严,而犹咏不绝,其诣当与日俱增,不知所极。他日相见,敢从君尽读之。甲戌夏冈州莫仲予序。
严霜诗词钞·方孝岳先生书
严霜先生:奉书及诗,发缄惊喜。隆施厚贶,远道加遗,湘如何人,竟得此于君子。见赐二诗,精严极矣,古体尤所爱诵。然而品题之处,实无一语所敢承当,真不知所措。先生以典赡工致之笔,所谓三十六体者流,而居然能层出不穷,将与渭南万首同其富美,真罕见之奇才,非妄贡誉。其诗数十首,当再悉心揣摩,亦可起予废疾,现尚不便伏案也。希望能果如大诗之笔歌墨舞,霜天南返,明年共对春山,其为乐何限。赐诗得见,喜不可言,作字不便,先立覆数字,以鸣感激,馀俟长言。敬祝撰福。弟湘如七一年五月六日。
严霜诗词钞·陈寂先生书
峻公:示悉,拜诵大作,佩极佩极。
七古数篇,尤堪击节。
七律组诗,和韵次韵,皆苦人所难,而公掉臂游行,信是才大如海矣。
“出门”数句,可谓得仲则之神。
明晨有暇,往陵园品茗否。
请还示。
寂上。
严霜诗词钞·舒芜先生书
严霜兄:忽展瑶笺,况兼佳什,美不胜收。七律华妙庄严,升玉溪之堂,得杜陵之骨,盖时代之助,匪特诗坛之盛也。绀翁老病可念,顾受廛为氓,而不可得,然桀骜之气不衰,前日病榻上读兄诗,喜见颜色,谓凌云健笔,真击筑之音也。所云小令绝句一百五十首,仍祈不吝写示,为恳。耑此布覆,顺颂吟祺。弟管顿首。三月廿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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