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王延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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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197—1274 【介绍】: 宋婺州金华人,字会之,一字伯会,号长啸,更号鲁斋。
王瀚子。
少孤,事伯兄甚恭。
从黄干门人何基游,质实坚苦。
高明绝识,序正诸经。
曾为丽泽、上蔡两书院师。
工诗善画,著述甚富。
卒谥文宪。
有《读易记》、《读书记》、《诗辨说》、《天文考》、《地理考》及文集等。
全宋诗
王柏(一一九七~一二七四),字会之,少慕诸葛亮为人,自号长啸,三十岁后以为“长啸非圣门持敬之道”,遂改号鲁斋,金华(今属浙江)人。从何基学,以教授为业,曾受聘主丽泽、上蔡等书院。度宗咸淳十年卒,年七十八,谥文宪。柏著述繁富,有《诗疑》、《书疑》等,大多已佚。其诗文集《甲寅稿》亦已佚,明正统间六世孙王迪裒集为《王文宪公文集》二十卷,由义乌县正刘同于正统八年(一四四三)刊行。事见《续金华丛书》本卷末附《王文宪公圹志》,《宋史》卷四三八有传。 王柏诗,以《续金华丛书》本《鲁斋王文宪公文集》(其中诗四卷)为底本,校以明正统刻本(简称正统本),及影印《四库全书》本《鲁斋集》(简称四库本)。新辑集外诗另编一卷。
全宋文·卷七七八八
王柏(一一九七——一二七四),字会之,婺州金华(今浙江金华)人。其父及大父皆从学于朱熹、吕祖谦。柏少慕诸葛亮之为人,自号长啸。年逾三十,始知家学之原,更号鲁斋。从朱熹再传弟子何基问学,质实勤苦。后婺、台二州聘为丽泽、上蔡书院师。咸淳十年卒,年七十八,赐谥文宪。王柏为时大儒,著述甚富,于《》、《》、《》、《春秋》、《论语》、《孟子》皆有论说,并有《文章复古》、《文章续古》、《濂洛文统》、《拟道学志》、《朱子摘要》、《诗可言》、《伊洛精义杂志》、《周子》、《发遣三昧》、《文章指南》、《朝华集》、《紫阳诗类》、《家乘》及文集等凡数十种。见《宋史》卷四三八本传,《敬乡录》卷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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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名或作居简。宋建宁建安人,字元易,号东浦。工诗。隐居吴郡光福山。理宗嘉熙中卒。有《东浦集》、《云墅谈隽》。
全宋诗
黄简,一名居简,字元易,号东浦,建安(今福建建瓯)人,寓吴。
工诗,与章康为友。
理宗嘉熙中卒。
有《东浦集》、《云墅谈》(《宋诗纪事》卷六五作《云墅谈隽》),已佚。
事见《诗苑众芳》、清同治《苏州府志》卷四九《冢墓》、卷一三九《艺文考》。
今录诗八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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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523—1588 【介绍】: 明松江府上海人。
字汝和,号砚山。
嘉靖中选端行善书,名列第五,授中书舍人,直文华殿。
隆庆初以预修国史成,擢大理评事。
好文爱士,笃志摹古,精于赏鉴,吴越间推为风雅薮。
有《法帖释文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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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明陕西洵阳人,字光世,号伎陵。弘治十二年进士。官户部主事,移病归。诗赋信手涂抹,不经师匠,如村巫降神之语。与李梦阳同举于乡,声名出李上。年仅三十而卒。有《伎陵集》。
御选明诗姓名爵里
字光世,汉中洵阳人。弘治己未进士,除户部主事有伎陵集
明诗纪事·丁签·卷八
凤翔字光世,洵阳人。
弘治己未进士,除户部主事。
有《伎陵集》六卷。
(《列朝诗集》,光世诗信手涂抹,不经师匠,如村巫降神之语。
而献吉作传,以为子安再生,文考复出,关中入党护,曲论,不惜人咀噱,皆此类也。
静志居诗话》:《伎陵集》洵无足录。
牧斋诮献吉党护作传。
然其集本献吉评点,初不假借,不以为近俳,即以为太实,党护之论,殊不其然。
田按:光世没,杨邃庵属边庭实整顿遗集。
庭实覆邃庵书云:「光世诗文草,丛维无序,脉络难寻,若理乱丝之纠结,极力整顿,各依体制,厘为六卷。
「一今所传《伎陵集》盖庭寅所订也。
献吉为作佳传,而又《于伎陵集》指谪其失,一以殉友谊,一以著公评。
我辈今日取《伎陵集》而评骘之,早巳堕献吉彀中。)
维基
张凤翔(1473年—1501年),字光世,号伎陵子,陕西洵阳(今旬阳县)人。生于明宪宗成化八年(1473年),孝宗弘治五年(1492年)乡试中举,弘治十二年(1499年)成进士,官至户部主事。卒于弘治十四年(1501年)。
鞠履厚 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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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清江苏华亭人,字坤皋。
有《坤皋铁笔》、《印文考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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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800—1874 【介绍】: 清湖南道州人,字子贞,号东洲,一号猿叟。凌汉子。道光十六年进士。咸丰初简四川学政。曾典福建等乡试。历主山东泺源、长沙城南书院。通经史,精小学金石碑版。据《大戴记》考證《礼经》。书法初学颜真卿,又融汉魏而自成一家,尤长草书。有《惜道味斋经说》、《东洲诗文集》、《说文段注驳正》等。
晚晴簃诗汇·卷一三九
何绍基,字子贞,号东洲,一号猿叟,道州人。道光丙申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有《东洲草堂诗钞》。
词学图录
何绍基(1799-1873) 字子贞,号东洲居士,晚号猿叟。
湖南道州(今道县)人。
道光进士,工经术词章,尤精于说文考订之学和金石碑版文字。
其书法以唐代的颜真卿为根基,上溯周秦、两汉篆隶,下至六朝南北碑拓,晚年则隶篆真行融为一体,卓然自成一家。
亦善篆刻。
病逝于苏州省寓,葬于长沙南郊。
东洲草堂诗·自序
童年即学为诗,弱冠时多拟古乐府。
辛巳南旋,稿本落水失去。
嗣于经史说文考订之学,耆之日深。
虽不废吟咏,非所专习也。
性既平拙,复守严训,一切豪诞语、牢骚语、绮艳语、疵贬语,皆所不喜,亦不敢也。
先公之言曰:「立身涉世,除却克己慎独,更无著力处。
」诗文之道,何能外是?
十年以来,庆涵日事蒐辑,兹最录丙寅以前诗,得二十七卷,求弁言于检端,因书此为儿孙勖。
同治六年丁卯仲冬月,猿叟何绍基识。
时年六十有九
使黔草·朱琦序
余曩举进士,出何文安公之门,与其嗣君子贞游。其后论诗,益相得。去年子贞典黔试,有谓黔之地僻,以子贞之使黔而小之者。子贞笑曰:「尽吾诚为之,人才何遽不出于是?」既而使归,其所拔士为直省冠。已复出示其诗数百篇,则皆使车之暇,登陟山川,怀古感事,及友朋唱酬之作。 子贞尝为余言:「吾之为诗,以达吾意而已。吾有所欲言,而吾纵笔追之,而即得焉,此天下之至快也。吾有所欲言,心知其然,而手不与之相肖焉,此不可以责之手也。庄周有言:『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所积者诚厚矣,而非徐而俟之,亦不能以诣其至。譬诸水然,循河而下,由龙门砥柱过洛、汭,至大陆而播为九,不知几经曲折而不能以骤而至也。山溪之间暴涨,秋潦乘之,所谓其涸可立而待者也。河之大,百川所汇,蛟龙生焉,浑浑泡泡,而卒以至于海,此其故何哉?其所受者多,其气郁而不可以遏也。是故古之君子未尝汲汲求襮于世,而厚而积之,以竣其自得。」 子贞平日既肆力于经史百子、许郑诸家之学。其所为诗,不名一体,随境触发,郁勃横恣,非积之厚而能达其意所欲出者,不能尔也。韩退之云:「诸子百家之书,未尝得而不读。」是厚而积之之谓也。又曰:「取于心而注于手,汩汩然其来。」是积之厚而又能达之之谓也。又曰:「大之为江海,明之为日月,幽之为鬼神,变之为雷霆风雨,皆是也。」如曰必江海、日月、鬼神、雷霆风雨而后可以纵吾奇、骋吾气,而细者则绌焉,隘者则穷焉,常者则窘焉,近者则遗焉,则是终日游于广漠之野,天池之滨,而谓沼沚不足以嬉,园囿不足以适也,则是测天之高,量地之深,谈六合之外,九州之远,而谓布指不足以知寸,布肘不足以知尺也,其可乎哉? 夫厚而积者,无不积也,亦无不达也。求马冀北,固有马矣,而谓寻常槽枥之间无马乎哉?吾尝见古之善相士者,或卜之岩野,或取之管库,或得之耕钓,穷乡僻壤,获一士焉,往往拔奇于通都大邑之外。诗亦犹是也。边徼荒寒之气,数百年来,郁而不发,一经抉涤,其雄怪幽邃,使览者目吁口咍,诧为名山巨泽之所未有,是则子贞之诗之能自极其才若此。而其所以校士之勤,与其畴昔所以论诗之旨,亦无以逾于此矣。请即书以为使黔诗叙。时在道光乙巳季秋,桂林朱琦。
使黔草·梅曾亮序
古今治诗者多矣。有专于诗者之诗,有其人其学不专于诗者之诗。专于诗者,句磨而字琢之,劳其神而苦其心,矻矻然举天地之大,万物之多,而惟吾诗之知。若夫不专于诗者,六经诸子,百家之说,有一不知焉,吾耻也,诗古文词、金石、丹青、书法,有一不能焉,吾病也。其于诗也,特其无所不能者之一能,而非其专能也。 吾友子贞,自贵州考官归,以所得诗见示,读之求其专似一古人者而不得也。其所谓不专于诗者之诗乎?故不知其为汉魏、为六朝、为唐宋?自成为吾之诗而已。不必其诗之古宜似某,诗之律宜似某,自适其适而已。吾意所欲言者,声之于口,形之以手而已矣。子贞迹近而心远,其自守坚,其智深而能静,畀以事无不可任者,而温温于侍从之职,乃以其汪洋之才,沈毅之姿,自恣于六经、诸子百家、诗古文词、金石、丹青、书法之学,其于学,亦直寄焉而已。 子贞之学,固不足以尽子贞之人,况其诗又何足以尽其学乎?其不工焉,非其所惜,其工焉,亦非其沾沾自喜者也。不然,使子贞而专于诗,举天地之大,万物之多,而惟吾诗之知,则真诗人矣,而失吾子贞矣。固不乐乎以彼而易此也。上元梅曾亮叙。
使黔草·戴絅孙序
古称壮游者曰张骞,然未尝以能文章著。若司马子长,雄于文矣,而又善游,其疏古奇宕之气,毕见于《史记》一编。顾其纪游者,亦不闻以诗传也。康乐而后,唐则若杜老之于蜀,韩退之、柳子厚之于潮、于柳,并能以高才健笔,斧藻山川。然或者沦落依人,行吟憔悴,而谪臣逐吏之所感触,其志苦,其忧深,后之览者,尚友其人,岂能不悲其遇哉?若吾友何君子贞之游,则异是。子贞之游,奉使而出也。郑康成之注《皇华》曰:「言臣出使,能扬君之美,延其誉于四方,则为不辱命也。」故其诗曰:「每怀靡及。」而诹谋度询,必咨于周叔孙,穆子之所云五善而重之以六德者欤? 子贞官翰林有年,劬学渊思,嗜古不倦,其所为文章,非今世人之所为文也。性复善游,凡厥舟车所涖,巨泽名山,崇岩邃谷,他人所不欲至,不能至者,皆必穷其源、跻其巅而后止。犹忆前此使闽之岁,副之者为上犹蔡玉山观察,余与玉山旧同官水部,迨其归访之,述子贞游迹甚详,盖其性之所好,不自知其然而然也。 国家稽古右文,典试之官,天子遴之至慎,诹谋度询,岂厌于详?兹子贞之使黔,其所拔取皆得人,可不谓访善于周者乎?今读其诗,凡三卷,其中述先德,念将母,书画标题,友朋赠荅,固不独以纪游见,而其「每怀靡及」者,一篇之中三致意焉。推此志也,是毛公之所谓「忠信为周」,兼五善而备夫中和矣。至其所以为诗,则吾固曰,非今世人之所为文也。其疏古奇宕之气,殆将与司马氏及杜陵、昌黎、柳州诸君驰骋上下于二千年间,而自成其为子贞也乎!昆明戴絅孙。
使黔草·苗夔序
余辛卯举优贡,壬辰应朝考至都,同年咸集,独与何子贞、张石舟以说经讲小学最相得。嗣后或聚或散,然聚之时较多。今日俱在都下,子贞作《村谷论心图》,画此三人,披蓑戴笠,藉草田间,盖气味之相近,而缘法之深如此。余与石舟俱潦倒名场,子贞成进士,为翰林,典试闽、黔,命使然欤?抑其才所自致欤?顾其闲冷拙直之性,不能随俗俯仰,则固与余二人同。余数十年为许氏形声之学,专研古韵于《毛诗》、《楚词》、汉魏歌谣,几于澜翻舌本,乃不能为诗。偶作小篇,閟之惟恐人见。子贞见之,辄誇为有温柔敦厚遗意,余不解所谓,或者芳臭气泽浸润不觉邪? 子贞之诗,横览万象,兀傲雄浑,余莫测其所自出。尝叩之曰:「子于注疏、《说文》及史志、金石之学,用心勤矣,何以作诗能笔端狡狯变化如此?」子贞曰:「作诗必是诗,定知非诗人。然则作诗必诗人,讵得为诗乎?」余无以应也。 岁癸卯,子贞集同人鸠资,创建亭林顾先生祠于城西慈仁寺西隅隙地。每岁春秋及先生生日,皆举祀事。尝有《春禊》《秋禊》二图,同人多赋诗纪事。讫今计之,前此与祭者:汤海秋、徐星翁已逝,苏赓堂、陈颂南、许印林、王雘轩、冯敬亭、赵伯厚、朱伯韩、郑浣香、叶东翁、王子怀、杨墨林、子言兄弟皆先后归里,罗椒生、朱亮甫、庄卫生、魏默深俱外擢。后至者来往无定,惟余与石舟、子贞则每举咸在。余之学私淑亭林,子贞、石舟则皆读亭林书而仰止行止者也。余老矣,秉烛之光所造能复几何?若子贞、石舟,吾见其日进,未知所止也。诗之一端,岂足以尽子贞乎? 然其平日于诗文,未尝苟作,命意措词,必有自立处。甲辰使黔诸什,怀先德,念将母,思得人以报国,固已植基忠孝。至叙述山川,留连古迹,亦俱摅发心得,自成骨貌。阅者即此三卷诗,亦可见其才地学术之大凡矣。子贞家潇湘最深处,生于先丈文安公未遇时,太夫人尝襁儿采薪行汲。子贞幼历寒苦,后虽为贵公子,乃健步善游南北,应试二十年,芒屦箬笠,打碑访古,雨餐云卧,遇者不知为何许人。通籍后,使车所至,奇山秘壑,探幽蹑险,不能自休。每为余纵谈及之,目足俱为飞动。余虽蹇步,憾未能相从于猿蹊鸟路间也。读所为诗,一如其所纵谈,而模写特异,又有非言语所能肖者,吾何以名之乎? 《使黔诗草》既出,同人咸乐为之叙,余亦思效颦。子贞曰:「止许骂,不许赞。」余笑曰:「自有能骂者,而仙露不忍,又不能也。」河间苗夔。
使黔草·张穆序
古人之文之诗之书,所以能造极诣微,随其才大小,卓然自成一家者,无它,各本学问识力所到,而正出之,奇出之,迂回出之,务肖其性情。无所谓法而法自立,无所谓格而格自高。自摹儗规放之说兴,于是学者不事读书养气,餍饫性情,而矫揉造作,寻声觅响,诩诩然曰:此于古为某家,此于古为某格。如此,则为文为诗为书;不如此,则非文非诗非书也。呜呼!操是说也,天下岂复有真文诗书邪?优孟衣冠,纵复一一似之,吾固将舍旃而古人与居,亦复何苦敝有用之聪明材力,为是傀儡之戏邪?虽然,建九成之台,豪无凭藉,一木一石,躬自营运,非积数十年之力,不能舍古人而独成。其为我则何如?摹儗规放者之取径捷,托地高,见信于人速也。然则世之甘于逐人嚬笑以为喜愠者,乃便于空心高腹之秘计,夫又何怪其然乎? 穆能为是说而行不逮,故藏其言于心,未敢辄以语人,独数数与子贞同年论之。子贞之才,涵演莽苍,足以达其学问识力,而与性情日厚。今天下何太史书,布满屋壁,无人不矜赏郑重之至。其搆一文,根节磊落,制一诗,真气坌涌,世或不尽知,而穆独倾倒无已者。谁无性情?独读子贞之文诗,如见子贞之性情。夫学至能发摅其性情,而学乃可蕲其日进矣。 一日,客有誇子贞庖馔之精者,穆应曰:「子贞之肴无它谬巧,只是本色而已。子贞之文诗书,亦无它高妙,只是本色而已。」座客颇顉其言。既而思之,本色者何?真而已矣。真者何?不事矫揉造作,自写其性情而已矣。至于工拙高下,当待天下后世知言者品评之,非吾所能臆定也。 子贞生平所作诗,往往失其稿。此《黔中草》三卷,以写有净本,且日月先后甚完,无事整比,先付诸梓,请益当世之有真性情者。刻既成,谓穆不可无言,穆唯唯而久无以应,因它日荅客之言,乃引而申之如此。平定张穆。
使黔草·邬鸿逵序
诗之作也,根于性,动乎情,不尽关乎学术,而要非学识浅陋者所能至。鸿逵自维疏劣,不足知诗,顾馆于子贞太史家五年矣,尝观其门庭内外间,孝友之风,油然一室。怡怡养志,得堂上欢。使黔时,太夫人适病足,依依二旬馀,不能为别。入闱命题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盖闇然有陟屺之感焉。比归,读其所作诗三卷,真挚之言,可弦可诵,益叹仁人孝子之用心,即形诸咏歌,亦自然流露如是也。 太史平日博览群籍,卓荦自豪。量能饮,工书,考订金石,补前人所未逮。客与之言,侃侃穷日夜。非其所心服,虽名公卿,不苟推许。而一材一艺之士,或时蒙特赏,相与倾倒无或隐。尝以书法示鸿逵曰:「学书从篆隶入手,方不落晋唐人窠臼。」又曰:「书家须自立门户,其旨在镕铸古人,自成一子。否则习气未除,将至性至情不能表见于笔墨之外。」故其为诗也,广博衍奥,食顷数百言,不假雕琢,而浩气流行,充塞满楮,亦如其书之一无所有,而无所不有焉者。呜呼!其成矣。 夫奇才志士,挟其抱负,轮囷磅礴,积于胸中,固将见诸功名事业,乃未遽罄其用。于是发为或喜或怒,或歌或泣,以成其所为诗,寄焉而已,于作者何加?又况天子命使臣鉴拔黔士,厥典煌煌,而使臣之所以仰副天子者,于多士悉拔其尤,闱艺传诵一时,可云使职无负矣。至于是编之辑,乃往来数月间,纪其所过名山大川、人物风尚之殊,致与夫风镫雨馆,往来酬应,偶然兴到,赓续而成,而于作者平日之用心,不在是焉,乌足尽作者之底蕴哉?虽然,有馀于诗之外者,诗固未足以尽也,有蕴于诗之中者,诗亦未尝不尽也。 《诗小序》曰:「在心为志,发言为诗。」《》三百篇,大抵皆贤人君子各言其所欲言,而无一理之不具者也。则持此意以观作者之诗,而刚健其性也,敦厚其情也,繁称博引,殚见而洽闻者,其学也,道古谈今,明决而果断者,其识也。性情如是,学识如是,故不特其人其书如是,而其诗亦如是。以是知其诗之作也,根于性,动乎情,不尽关乎学术,而要非学识浅陋者所能至也。呜呼!其成矣。姚江邬鸿逵撰。
使黔草·杨季鸾序
甲辰九月,余秋闱报罢,将回永州。邓湘皋丈走谓余曰:「鼎州山水清旷,君所旧游。余适讲授朗江,不可不穷其胜。且鼎为滇黔门户,往来之所必经。今岁何子贞编修典黔试,度此时必归,归必访余,而君与子贞投分甚至,曷往游?山水友朋之乐,将于是乎在。」余固系念子贞,闻言念愈切。 其时旋永舟已具,遂改南而北,挂帆数日至鼎州。至则书院诸生相与扶掖行李,埽东斋为下榻。湘丈盖后至。未几而邹叔绩来,流连数日,然迟子贞久不至。叔绩有事它往,余亦兴尽思归。湘丈谓余,此间某山某寺,不可不游。即日趣命驾,意盖欲迟余行。俄而庆太守遣人诣院报子贞至。湘丈大喜。既而子贞来,话旧后出示《使黔草》,且属题记。余与湘丈皆有诗,会黄海华司马移樽至院,杨性农、胡荪石并在座。与子贞同出使为万藕舲学士,学士忘分逮交,谭宴竟日。山水友朋之乐,其信然欤!《使黔草》别无副本,余与湘丈读未竟,悤悤遂别。后闻有刻本,子贞曾邮以见寄,为它人所得,秘不与,今始得而卒读之。 余观其报称之心,一《皇华》之咨诹也。得人之盛,一《旱麓》之榛楛也。《陟屺》兴嗟,《脊令》致叹,于怀母忆弟之篇见之。友朋燕会,酬唱往来,见《伐木》《鱼丽》之情焉。思深哉!其有《三百篇》之遗意乎?夫诗以道性情,无性情即无诗,不待言也。事父事君,兴观群怨,一寓之于诗,非学而能然乎?故惟专于诗,始可与言诗,抑惟不独专于诗,乃可与言诗也。专于诗,斯有得于诗之内矣,不独专于诗,斯有馀于诗之外矣。要皆性情为之也,学问为之也,是则子贞之诗,一子贞之性情学问而已。真气充溢而精华外著,有不知其然而然者,必一一举似古人,寻条而失干,岂知子贞者哉? 顾自与子贞朗江一别后,凡七载,今春旋里,始相晤于永州。余适主讲濂溪书院,为余留十日,遍览泉陵诸胜。继相晤于道州,余又为子贞留数日,晨夕坐东洲草堂,望九疑山色于烟岚杳霭中。后相晤于潭州,为日最久。子贞寓李季眉待石园,园内竹木萧森,奇石群峙,而余寓竹林精舍,亦翛然有尘外致。往还过从,殆无虚日,山水友朋之乐,盖未有如此会者。而重阳后,邵中来信,湘丈竟不起,子贞复将北行。因今日之会,溯曩日之游,低徊鼎水,如在目前。存亡离合,人事变迁,又不禁感慨系之矣。 余取子贞诗,加以墨围,归示书院诸生,中有见怀之作,依韵奉和,因叙吾两人䡮迹如此。至于性情学问,充扩无穷,又乌可不共勉哉?咸丰辛亥十月朔,紫卿杨季鸾。
峨眉瓦屋游草·顾复初序
秋霖弥天,危屋潨溜,逾三日夜。岷江积波,直注旁射,墉堤决溃,滨伤农功。东洲先生其鱼之感,同符于明德;悬釜而炊,慨叹于晋阳。郁虑于怀,默回荃縡。塞天之漏,一日高悬;蹋地而歌,众峰齐出。民有欢心,顾盼以乐。乃命游舸,挂帆芙蓉之里,委棹玻瓈之江。掠淩云而西,溯青衣而上,侵寻跻于峨眉之巅焉。夫其抱昆仑之祖干,属普贤之初地。神灵聿钟,凡愚均慕。金沙佛国,膜拜交肩;玉叶禅林,云游接踵。然而庐山表奇于远公,天台发秀于孙绰。不有鸿才,孰名巨丽乎?瓦屋山者,与峨眉相为隐显者也。古苔盈尺,危径际天。介在荒裔,人迹罕至。钩须拳爪,树形兽蹲;蝎鼻蹙额,石䫉老丑。偃蹇磊落,争气负高。譬之畸士,跅弛局外,藐焉寡俦,傲岸独立。先生拾句孤霞之表,舒啸众壑之上,遂乃发奇于覆,洗丑获妍。计为游峨眉瓦屋诗两卷,归以示初。 蒙惟先生,古抱在胸,与岳同峻;天秉自质,视湘而清。自侍承明,屡秉衡尺。履綦错于寰中,幽讨极于微眇。矧夫涵泳书林,研究缃素。后视秦项,平规羲轩,山海铸其性灵,日月朗其烛照,风云纬其怀思,鬼神司其腕肘。出游名山,若获奇士。时为杰语,便符天真。故其咳唾烟露,雕镵坤乾,搆虚造形,神召精洽。邈乎遐哉!靡可得而挹云。秋月澄霁,凉飙肃然。庄怀咀颂,如读《七发》。阳气浸淫,满于大宅,愿继大夫斯游之乐。吴郡顾复初。
峨眉瓦屋游草·朱鉴成序
东洲先生视学蜀中三年,既去官,乃得作峨眉瓦屋游。归有诗盈卷,授其弟子朱鉴成曰:「峨眉之闻于天下久矣,瓦屋则古无人迹,惟采笋者往焉。径险仄悬,峻类鸟道。余侧身横蹋,或直走,偃树背数里。两人前后翼以行,颠且不测矣。所产盘石灌木,閟不见日色,形状恢诡,不与人间类。蒙苔藓数尺,如虬螭鳞鬣,如兽牙爪,鬼神猛厉状,令人悸而不怡。非余盖莫能游也。子蜀人,宜何言?」 鉴成:「维天地之奇,待人而辟。峨眉未显之先,一瓦屋也。峨眉以浮屠重,揽胜者乐之,愚夫妇之嗜利徼福者亦趋之。而瓦屋负其突兀奇杰,寂居荒野之墟,无绀宇崇祠以相煇耀,千数百年来,士大夫之嗜奇者,或莫举其名。兹山之灵,亦必有拂郁而不自得者。先生缒幽险以著文章,辟草昧而新日月,非豪杰之士乌能?夫赏人所共赏,被赏者谓自足致之。赏人所未赏且断不能赏者,被赏者之矜奋当何如?瓦屋自兹出云气,以霖雨苍生,蕃茂材木,以备物利用,不独无愧于峨眉而已。」 先生笑曰:「富矣哉,子之言!子第视吾诗何若?」鉴成对曰:「先生以文学慹服海内四十馀年,鉴成何足尽先生?惟世之论诗者,于游山必称灵运,窃尝笑其卑陋。夫言岂一端已邪?先生之诗固不类谢,然诚不必类也。有人者无我,奚可哉!奚可哉!抑鉴成更有感于岳渎之炳灵,文章之升降矣。三代而后,辞章学兴,孰开其原?非楚之屈、宋乎?孰扬其波?非蜀之扬、马乎?中原吴越,盖未有先之者也。屈、宋秉湖湘云㝱泱漭浩瀚幽秀之精,发为忠爱缠绵雄厉凄清之作,至今不替其土风。而蜀自扬、马及唐宋来数君子后,闻者阒如。生材固不古,若何至遂无一人?得毋江汉峨眉泄华已尽?而如瓦屋者,又沈没于荒野之墟。虽有奇特之姿,无人为之拂拭,遂亦閟其光而弗显乎?先生之自瓦屋而归也,人多笑且骇,以为嗜奇癖。嗟乎!人自安于卑陋,赏人所共赏,而乃骇常为奇邪?韩昌黎,古豪杰也,登华山而痛哭,彼岂有所恇怯?盖忠爱缠绵之隐,登高望远,或人迹所不到,无可与语,益怆于怀,模山范水之才,盖不足以知之。先生以楚人为蜀人师,士化于诚,而民喻其德。今将去,而此诗适成,蜀人士诵之,亦必有忠爱缠绵雄厉凄清之作继声而起者矣。」先生曰:「有是哉!」遂命书其意于简端。 咸丰五年秋八月,蜀南门人朱鉴成谨撰。
何猿叟诗·杨彝珍序
予与猿叟游习久,聚则恒相酬咏以为乐。每成一篇,辄犁然有当于予心。适裒录诸集,属予序。予取而䌷绎之,而其妙愈见,若不仅如昔日之所知已也。 君于古作者之旨,无所不窥涉,值境与意会,卒然吐其所欲言。伸纸急书,若无意于工拙,茹古涵今,千汇万状,靡不咸有。纵其才力所至,脱去拘束,翔折自如,纵横开阖,惟变所适,奇偶方圆,要归精稳。然其中时有闲淡冲逸之致,不徒以振迈豪荡为奇。总由平昔读书考古,能穷讨博综,以浚其源。而又于聊浪所至,一遇幽胜,留连经时,凡葱茏郁律之观,与夫萦纡杳渺嵯峨萧瑟之状,无不涵注于其胸。故偶然得于脱口肆笔之馀,皆能绝去尘埃,而超于寻常思虑之表。间或缘情体物,亦多因时设旨,要不苟为标寄,其意指尝有寓语言之外者。若但推求声调、格律、气韵之间,谓与汉魏六朝三唐两宋诸作者形规而神絜之,犹未可为深知君诗者也。 君初出入承明,轺车几未停轨,不可为不遇,然徒表襮以文事,其夙愿所自负经世之略,尚未施设于当时。会宇内多故,不无少概于中,于时事之得失,每惓惓三致意焉,以冀当轴之一听,亦小雅诗人之遗意也。 (录入:顾青翎)
维基
何绍基(1799年—1873年),字子贞,号东洲,别号东洲居士,晚号猿叟,湖南道州(今道县)人,道光十六年进士出身,晚清诗人、画家、书法家。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806—1864 【介绍】: 清贵州遵义人,字子尹,号柴翁。道光十七年举人,选荔波县训导。咸丰间告归。同治初补江苏知县,未行而卒。学宗许郑,精通文字音韵之学,熟悉古代宫室冠服制度。有《礼仪私笺》、《轮舆私笺》、《说文新附考》、《巢经巢经说》、《巢经巢集》等。
晚晴簃诗汇·卷一三九
郑珍,字子尹,号柴翁,遵义人。道光丁酉举人,官荔波教谕,特用知县。有《巢经巢诗钞》。
巢经巢诗钞·莫友芝序
圣门以诗教,而后儒者多不言,遂起严羽别材别趣、非关书理之论,由之而弊竞出于浮薄不根,而流僻邪散之音作,而诗道荒矣。夫儒者力有不暇,性有不近则有矣,而古今所称圣于诗,大宗于诗,有不儒行绝特、破万卷、理万物而能者邪?吾友郑君子尹,自弱冠后即一意文字声诂,守本朝大师家法以治经。于前辈述作,爱其补苴昔人罅漏者多,又病其或不免杂博横决,乃复遍综洛闽遗言,精研身考,以求此心之安。静涵以天地时物变化之妙,切證诸世态古今升降之故,久之,涣然于中,乃有确乎不可拔者。其于诸经疑义抉摘鬯通,及小学家书经发明者,已成若干编。而才力赡裕,溢而为诗,对客挥毫,隽伟宏肆,见者诧为讲学家所未有。而要其横驱侧出,卒于大道无所抵牾,则又非真讲学人不能为。彼持别材别趣,取一字一句较工拙者,安足以语此哉?子尹长友芝五岁,友芝兄事之。自廿年前,友芝侍先君遵义郡学,子尹居东八十里乐安溪上,每以秘册互假写勘,时常往来。丁酉以后,春官奔走,郡乘牵绊,两人共晨夕尤夥。至辛丑,先君见背,即卜兆乐安溪上青田山,复结庐其间,以近吾子尹也。计订交到今且三十年,虽中间饥驱离索,不常合并,而靡不以学行文章相砻砥。而子尹事事精锐,对之使人气馁。即如为诗,若非所甚留意,良晨朋酒,常不自揣,力操旗鼓而与之角,往往脉张筋急,不能自如;而子尹率然应之,其要害曲折,转益洞快。人之学问才力,真不可强乃如此。友芝即戏谓曰:「论吾子平生著述,经训第一,文笔第一,歌诗第三,而惟诗为易见才,将恐他日流传,转压两端耳。」子尹固漫颔之,而不肯以诗人自居。当其兴到,顷刻千言,无所感触,或经时不作一字。又脱稿不自收拾,子弟钞存十之三四而已。而其盘盘之气,熊熊之光,浏漓顿挫,不主故常,以视近世日程月课、植酿篇牍、自张风雅者,其贵贱何如也?今岁春初,友芝过望山作上元,乃把酒慨然曰:「吾辈俱老大,所学既不见于用,计无复长进,而数十年心力所寄,不忍弃置,将次第厄梨枣,取当世通人是非焉。忆吾子昔者漫有右小诗语,姑以先之。唯吾子为我序。」辄书其学术根柢所以能昌此诗者以志观者,他不具论也。咸丰二年夏五月,独山莫友芝。
巢经巢诗钞·翁同书序
往时歙县程侍郎以博闻强识,受成庙特达之知,负海内重望,天下能文章之士,鳞萃其门。侍郎尝典试岭南,所得士如番禺仪克中、陈澧,长乐温训,皆有时名,先后与余定交京师。仪君工诗,精考据,惜早世,不竟其所学。陈君天才雄骏,于书靡不窥,近乃服膺许、郑。温君治古文辞,力摹韩、柳,于近人不亚恽子居。此三人者,皆侍郎高第弟子,然皆弗能为侍郎之文。其能为侍郎之文者,遵义郑子尹一人而已。子尹故侍郎视学黔中时所矜赏者也。其为人,坦白简易,粹然儒者。生平研精三《》,习闻古宫室冠服之制,通声均训故之学。为文章古涩奥衍,大率如先秦以上诸子、汲冢坠简、两汉碑版文字,及马第伯《封禅记》之属,腐儒小生读之,或至口钳舌挢,实则真气流贯,非貌为魁纪公家言者。及读其《母教录》,即又悱恻沉挚,似震川《先妣事略》《项脊轩记》诸篇,羊质善变,几无以测吾子尹也。古近体诗简穆深淳,时见才气,亦有风致。其在诗派,于苏、黄为近。要之,才从学出,情以性镕,盖于侍郎之文为具体矣。黔中惟子尹与莫孝廉友芝、张副贡琚、黎训导兆勋、傅孝廉昶数人为能肆力于古,而子尹所造尤深,足称经师祭酒、词坛老宿。今年刻其诗九卷,经说一卷,求序于余。余尝亲奉程侍郎之教,数得追陪末坐,上下其议论。今观子尹之诗文,知渊源所自,波澜莫二。故为序其学之所自出,以谂世之读子尹文者。咸丰二年八月望日,常熟翁同书。
巢经巢诗钞·王柏心序
诗言其志而已矣。志者不可伪为,志之所向,情泄之,辞宣之,乃始有声有貌,数者不备,不可为诗。然数者末也,以志为其本。夫诗无伪。诗之有伪,则驰情溺辞、繁声饰貌者为之也。古之贤圣奇杰、忠孝大节之人,不皆为诗。及其为诗,亦无所假于数者,而自足以格神示,昭日月,彼之志固宜有是。若夫学士大夫之从事于诗,则亦有道矣。道安在?在范其志。志有广狭高卑。善范者植之以仁义,秉之以礼度,履之以忠信廉洁,而又覃思专精,必在经训,则志益广且高。然后发诸诗者,达吾之胸臆,悲愉喜愠,无所缘饰矫揉。其间包络三才,经纬万端,壮者锵金石,幽者穷要眇,上侪之古人而无盭,下质之千百世,而悲愉喜愠,若观面敷衽,披露肝肺无不尽者。此惟善范其志乃能有是。吾读播州郑君子尹诗而善之。子尹居贫,尚孤介,仕卑官,无怨尤。躬行孝弟,恻隐民物。其学深博精核,无所不综。尤好治经,研究于康成、叔重,而折衷以闽洛之说。至其为诗,则削凡刷猥,探诣奥颐,瀹灵思于赤水之渊,而拔隽骨于埃壒之表。不规规肖仿古人,自无不与之合。余未识子尹,读子尹诗,悲愉喜愠如见子尹焉。进而求之,则蔼然者仁义也,秩然者礼度也,较然者忠信廉洁也。其宗主又不离六经。甚矣子尹能范其志。非若他人沾沾情辞声貌可以伪为者也。唐子方方伯者,子尹乡人也。道子尹意,欲余序之。余无当于知言,然自谓能言子尹之诗之志,遂书所见,浼方伯贻诸子尹。咸丰四年岁在甲寅新正人日,监利王柏心。
巢经巢诗钞·黎庶昌序
遵义郑先生子尹徵君,为西南儒宗垂数十年,生平著述甚富,致极精严,未尝如俗儒苟操铅椠也。道光中,郡太守聘撰《遵义府志》,成书四十八卷。同时刻者有《樗茧谱》一卷,《母教录》一卷。迨咸丰中,治许郑学益精,三礼六书,洞晰渊微。乃家刻《巢经巢经说》一卷,《说文逸字》二卷,《巢经巢诗钞》九卷;唐威恪公树义为刻《播雅》二十四卷。同治三年,先生没后,遗著尤多。威恪公子、今中丞炯续刻《仪礼私笺》八卷、《郑学录》四卷于蜀中。独山莫君祥芝刻《轮舆私笺》二卷于金陵。至光绪四年,四川川东道、归安姚君觐元编《咫进斋丛书》,为刻《说文新附考》六卷。粤东广雅书局,南皮张尚书之洞所设者也,又采刻《汗简笺正》八卷、《亲属记》二卷于《广雅丛书》中。由是,先生著述约略已具。然其精者尚有《考工凫氏图说》一卷、《巢经巢文钞》五卷、《诗集续钞》□卷(无传本)。资州刺史、贵筑高君培谷惜焉,复任剞劂,而先生之书始克告全。自馀虽有一二遗编,皆非其至矣。奇书之在世,譬犹金珠美玉蕴蓄于山渊,必有精光上属霄汉,历久而不可磨灭。今先生遗书播行海内,闻者乡风,士大夫转相移刻。其犁然有当于人心,不待智者而知已。然卒成此一篑之功使无放失者,高君也。光绪十九年十二月,遵义黎庶昌。
巢经巢诗钞后集·识
先生《前集》以后之诗,高怡楼培谷刻其半于资州,唐鄂生炯于云南矿务署又刻其半。曾取二本合并,另增所获之稿铅印作《遗诗》。今者方谋印《全集》,以此册附《前集》之次,易曰《诗钞后集》,颇有增损。以其中丙辰、丁巳后之作,不免多有龃龉。盖前者搜辑时,以多得为快,因之有误入者。如高本之《晚望众香山》为玉屏田榕之作;又《斤溪老翁歌》,唐本之《孤雁行》,其气体不类;又以洪北江之《九朝塘》《马滚坡》等诗以其为先生手笔而误之。其《醉寄湘佩》三诗,得原稿所署年月,乃知为自编《前集》时所弃去者;《联句》二首,其一敬为雅泉先生之作而录之;及他所见为先生手笔有年月可考而不以入编年卷者,均置之外集。或有先生所改易者,概不收入以矜异获。凡兹编订,皆数经手抄,得诗三百八十四首。虽未及拾遗罄尽,庶壬子至甲子之作佚去者鲜矣。至陈刻本,取文与诗成册,而诗以高刻者为《后集》,以先兄怡所抄示莫棠者为《逸诗》,亦未为允。惟册前有陈序一篇,今以升诸全集之首。其高、唐本之序及恺前排印时所跋识,均附卷末,以为此刻之掌故云。庚辰春月,遵义后学赵恺编校谨识。
巢经巢诗钞后集·引(高本)
先生四十以前之诗八卷,咸丰壬子已自刻于子午山。壬子以后迄先生之殁,十三年中共为诗二册,依月编年,未分卷目,皆先生所手录者。昔年余曾及见之。后闻先生哲嗣知同言,因某公携往军中,遗失其一,闻者深为太息。或谓先生之诗,精光亮釆,俱在盛年,四十以后精力衰减,似韩、杜晚年之作,枯秃不丰。人生学力,与年进退,虽古昔贤哲所不能逃也。然吾观先生晚岁之诗,质而不俚,淡而弥真,有老杜晚年景界。若听其散失,使后之读先生诗者,以不得见全豹为恨,岂不至可惜哉?汝谦藏之于心,历有年所。淹留于外,无由获先生之稿以广流传,常引以为疚。庚寅岁,久客京师,乃于同年友陈君筱石座上见先生后集钞本。匆匆一阅,未及钞录以去。癸巳春,余从使日本,乃乞筱石钞副邮寄,谋锓诸梓。而前后年岁颠倒淆乱而不可读。乃谨案先生所历年岁,重为编订,釐为四卷。钞录未就,而家叔父莼斋观察书适至,云资州牧高君怡楼,方刻先生文集,乐并诗之未刻者刻之。汝谦深义高君之能阐扬先哲也,因亟录稿以寄,并序其原起如此。表侄黎汝谦。
巢经巢诗钞后集·跋(高本)
光绪甲午四月,表太舅黎莼斋观察以《巢经巢遗诗》寄令校订,谓懿于庭帏闻先外祖事行详也。懿受而读之,其诗虽经受生表舅釐定次序,而仍多参差,爰更为分卷,按年编目。然散佚已复不少,壬癸两年之诗,存者仅十馀首,庚申以后概付飘零。今者不述,后亦无知之矣。按先外祖自壬子以后,山居日少,时赴行省,主唐子方方伯家。檄权仁怀厅学务不就,以编纂《播雅》故也。甲寅,杨龙喜寇遵义,适选荔波教谕,十一月遂挈眷之官。自平越与家人别,令先往都匀,只身赴省垣领凭。乙卯正月至都匀,先后痘殇长孙儿女。侨寄月馀,始往荔波。五阅月而水苗乱作,县令蒋嘉谷病,不能办贼,外祖募练设关防禦,乞援于南丹土知州莫树棠。已,大破贼,斩馘甚众。贼逼城,而游击马清杰坚促不出。外祖知不可与有为,又自无守土责,乃弃官挈家走南丹,经罗斛旋省。丙辰,贵阳太守刘书年招致幕中,欲更卜居东山之丘,不果,遂还山。丁巳,遣舅氏伯更先生往就幕,而己独居山中,成《轮舆私笺》《说文逸字》《汗简笺正》等书。戊午,在山中。己未,湄潭贼起,乃欲游蜀依唐公鄂生。出仁怀至南溪,值乱,又闻湄贼犯遵义,急趋归。而家人已徙真安,绕南川入蜀,抵南溪矣。庚申,探得之,召归,遇于桐梓,遂侨居魁崖侧数月,仍返遵义。辛酉、壬戌,主讲湘川、启秀两书院。时朝廷诏以江苏知县补用,道梗不得出。癸亥,移归禹门山寨,至甲子九月而疾终。外祖生平大节,已备名贤志状,小子何述焉?惟行历不详,无以言诗。兹撮举所闻,以俟将来蒐补及笺谱者得有所依据云尔。外孙赵懿谨述。
巢经巢遗稿·序(唐本)
《巢经巢遗稿》起壬子,讫乙丑,(恺案:先生卒于甲子九月。此言乙丑,误。)为诗二百九十九首。余戊辰春统师援黔,时子尹殁已三年矣,乃从其子知同所录得者。凡所遭际山川之险阻,跋涉之窘艰,友朋之聚散,室家之流离,与夫盗贼纵横,官吏割剥,人民涂炭,一见之于诗。可骇可愕,可歌可泣,而波澜壮阔,旨趣深厚,不知为坡、谷,为少陵,而自成为子尹之诗,足贵也。然此特其绪馀。子尹学宗高密,旁及许氏,著述甚富。平居与人接,辞容温蔼,未常以骄人。至论说古义,不肯苟与人同,要之归于是而已。余尝得张皋文《仪礼图》初本,以示子尹。子尹随阅随背诵经文注疏,纠其误数事,一坐惊叹。其精博如此。尝叹嘉道以来,学者务为新奇破碎,显背师法。欲取阮文达所刊《经解》一一称量,芟其驳杂,掇其精要,编为一书,以惠来者。余伟其志,许助成之。及后稍稍有力,而子尹殁矣。子尹虽穷困,动必以礼,不苟求取。方今朝廷黜制艺,崇实学,敕天下普建学堂,教育人才,安所得如子尹其人而为之师耶?为文章不起草,每对客伸纸疾书,意尽而止,咸有法度。录成数百篇,他日当就其家求之。知同客死南海,子尹著述闻多散佚。已刊行者,《巢经巢经说》、《仪礼私笺》、《郑学录》、《说文逸字》、《说文新附考》、《母教录》、《巢经巢诗钞》、《樗茧谱》、《播雅》、《遵义府志》。子尹姓郑名珍,遵义人。光绪三十年岁次甲辰冬十月,唐炯序。
巢经巢遗诗·跋(陈本)
壬子十月,予至成都,从遵义赵幼渔怡得巢经先生诗五十一首,皆刊行集本所无。案先生《巢经巢诗》,先刻于家,出自手定,而先生子伯更书以授梓者也。光绪中,贵筑高氏复刊后集四卷本。自黎受生汝谦、幼渔为予言,同治初,先生既没,同郡唐鄂生中丞炯方治兵于重安江,寓书伯更,觅先生晚年遗稿,伯更遂以手稿本付之。嗣中丞托某氏仍还伯更,某行至瓮安,舍于逆旅,失之,遂不可踪迹。久之,贵阳陈筱石制府忽得一传钞本,受生因从录副,上其叔父川东道莼斋先生,耸恿高氏刻之,而属幼渔弟悔予任校勘。时幼渔方走京师,迨还蜀,而已刊成。见其中编次颇乱,最晚岁诗亦绝少,乃知制府所得本虽出于原稿,已为人窜易次第,且有脱逸矣。赵氏兄弟固同为先生外孙,而悔予齿少,不若幼渔之犹及侍先生,悉闻外家事,并曾见原本,而能證流传本之讹阙也。此数十首,壬戌至甲子先生捐馆岁之作。幼渔于原本既失后,在望山堂字簏中得其手写零篇,缀录记当日均在集中者。由是观之,所佚殆不止此。受生官广东,又合乡人醵金刻先生诗。其后集,亦但就高本重雕。予在粤,屡摹以应访求,今获是编,他日更将播诸海内,故记幼渔所述如此。十一月溯有二日己未,独山莫棠旅邸谨书,时夜漏三下。
巢经巢遗诗·跋(赵恺初印遗诗本)
先生之诗,望山堂自刻本至辛亥止。壬子至甲子归道山以前之作,皆所谓遗诗也。然至为纷乱。光绪二十年,黎莼斋观察属高君刻于资州,共二百六十二首。先从兄延江为校字,称壬癸两年之诗仅存十馀首,庚申以后概付飘零。黎受生先生序谓,曾见遗稿为某公携至军中遗失,读者无不同深慨叹。已谓先生遗诗,举高本为晨星仅存矣。厥后唐鄂生宫保与先生情义棐笃,莫逾金石,举遗诗铅印于贵阳,共二百九十九首。因取以校高本,溢出三之一。高本诗多庚申以前为唐本所无者四十七首,唐本多庚申以后为高本所无者得八十五首,重复者二百一十四首。读之喜极,莫可名状。向者高刻本先人皆居郑门下,先叔又其婿也,尝指某某诗为错置年次。又尝闻诸先辈谈其逸事,故于望山掌故稍有知闻。尝以两刻诗不能合并为恨,因取删其重复,釐其先后,复增先从兄怡所钞示、莫棠为陈本印作《遗诗》,并新有获者,共得诗三百八十四首,于是十三年之著作,庶几少有遗轶矣。窃先生以经术居《国史·儒林传》,已为定论。而诗之名满天下,上颉杜、韩、苏、黄,下颃朱、王,已无烦称说。巴陵吴南屏曰:「子尹诗笔,横绝一代,似为本朝人所无。」曾湘乡亦颔其言。惟其遗诗,始高君刻之,其敬仰前贤之意,已不可多得。后唐公于人情冷落之后,拾出于灰烬之馀,洵此皎如天日之情义,为古今所罕有。近陈小石尚书取高本排印之,名曰《后集》,又以往时先从兄鄨生所存钞示莫楚生先生者及他蒐获者,别曰《遗诗》,殊未当厥旨。陈君寄居海上,笃懋乡哲之义,其勤如此,尤所倾服。且吾族兄崧客死海上,所作《含光石室诗草》,闻已逸去,亦被采刻。其不忘黔人之意何厚而深也?今编此遗诗,钞成有年,渐不嫌谫陋,觕为《年谱》,以审阅先生诗者。无所闻者,概不摭拾,倘亦为博识者之先导乎?久欲镌板附于望山堂本之后,惟年以舌耕是职,计无馀粒,敬藏缄帙以待。今年宗充侄来,谋暂付铅印以饷天下之同好者,应亦保存稿本之意也。因嘱其就近为校字,为记其原末如此。戊辰初夏月,后学赵恺敬跋。
重刻郑子尹先生巢经巢诗集书后(粤本)
咸丰乙卯春,先生补荔波县训导,过方村。时自明已入学,执弟子礼,见面试诗文,蒙许可,即知有《巢经巢诗集》。五月送考,宿舍间,与先君把酒论文,夜深始罢,命磨墨,题二绝。次日,侍先生赴郡应试,鲍穆堂督学取自明高等,皆先生之教也。试甫毕,苗匪乱,急谋归。而荔波水匪亦乱,自明扶老挈幼避之。先生佐县令蒋嘉谷办军事。蒋剿贼遇害,先生旋省。县城陷,从此道梗书断。自明家被贼毁,废学从戎,荐保知县,需次广西。光绪丁亥,张孝达制军督两广,调自明来东差遣。适先生长子知同在幕府,询悉先生于同治甲子九月卒,而先君于同治己巳八月卒。细谈家事,相对潸焉。询集后诗稿无存,叹恨不已。不久,知同亦故,竟绝望矣。今年三月,黎受生太守招饮,壁间见生生墨拓,肃然起敬。太守始知自明即先生门下士。亟问未刻诗稿,太守幸宝而藏之。因诵先生赠先君二绝以證。太守出示稿本,读至《宿方村杨秀才田舍二首》,觉当日师生父子,欢聚一堂,情景宛在。迄今四十三年,人事变迁,不堪回首。流离困苦,惟我尚存。展卷摩挲,弥增惆怅。欲锓板,苦无资。适史润甫直刺继泽,慨然捐廉,以表彰先哲为己任,并刻前、后集以广流传。太守喜,自明尤喜,先生有知,亦当喜也。润甫之功大矣!遂书此以志之。光绪丁酉五月,门人荔波杨自明。
遵义郑徵君遗著书后(陈本)
右《郑徵君遗著》,凡《文集》六卷,《诗集》九卷,《后集》四卷,《遗集》一卷,附录一卷,哲嗣伯更《屈庐诗集》四卷,总二十五卷。
甲寅春,庸庵尚书属秉恩校刊,乙卯十月蒇工。
《文集》据高氏资州本刻,无《经说》,今据家刻本伯更手识,谓当编冠《文集》者。
馀文分类,按年编次,与高刻微异。
以原稿斠正,又补文三。
《诗集》依家刻本,起道光丙戌,迄咸丰辛亥。
《后集》以手稿校高刻及黔人、粤刻两本,起咸丰壬子,讫咸丰辛酉。
《遗集》,独山莫楚生棠钞自蜀中,大都同治初及病中作也。
《屈庐诗稿》在秉恩许,窃商诸尚书,汰其冗率及未完者,釐为四卷附焉。
徵君著述,海内多传刻,惟《深衣图说》《补钱氏经典文字考异》《三十一家论语注辑》凡三种,未刊。
伯更撰述甚富,仅广雅书局刻《说文本经答问》、蜀刻《说文浅说》二种。
未刻者,以为姚氏补《说文考异》为巨帙。
(此书伯更已为订补七八,伯更卒后,秉恩录副存之。
原稿寄由文襄师归之姚氏,今已入内稿矣。
详见《内阁善本目》。
)馀如《说文商义》《说文讹字》《说文述许》《经义慎思编》《愈愚录》《隶释订文》《楚辞通释解诂》,各种手稿,高两尺许,多未定。
通录副存之,拟为编次,汇刊为郑氏一家之学,用饷学子。
同治甲戌,黔抚曾文诚奏开书局,秉恩侧焉。
提调泰和周春甫姻丈继煦,与莫、郑两家稔,始得闻其绪论。
黎平胡子何教授长新、莫茝升姻丈庭芝閒来局中,奉手亲炙,因得读徵君黔刻诸书。
徵君篆书奇伟雄厚,罕有伦匹,见辄钩模,裒为大册。
惜未游江介,与郘亭聑叟相颉颃也。
间为山水,饶有士气。
游艺精能亦如此。
光绪丁亥,张文襄师督粤,开广雅书局于南园,檄秉恩充提调兼纂校事宜,聘伯更来粤为总纂。
秉恩朝夕聒之,《汗简笺正》《说文本经答问》始均刊成。
伯更旋殁,秉恩去粤,事遂中变。
郑氏两代遗著,存诸箧中,每一展阅,未尝不叹有子,学能缵绪,乃因循坐废,弗睹厥成,为可伤也。
此匪独伯更然,番禺陈先生《东塾读书记》目未刊各种,书局屡促其家,亦仅出二三种绣梓,馀仍付阙如,有同喟焉。
今承尚书汇刻《遗著》,俾秉恩悉心斠勘,不负逝者,此心得稍慰矣。
至徵君学行文章,耆儒通人久有定论,具详秉恩裒集附录诸篇,固无俟再赘云。
乙卯十一月华阳王秉恩。
巢经巢遗诗书后(陈本)
遵义郑子尹先生,以经学著闻,诗其馀事也。而慕其名,往往嗜其诗。予亦嗜其诗者,且服膺历有年矣。初得其家刻本,继又得蜀刻《遗诗》。今数十首,则晚岁遗诗之未刻者。独山莫君楚生得之,因杨君次典以示予,予读之而重有感也。郑先生之名满天下,如刍豢之不厌于人口,如河岳之在地,星汉之在天。其诗亦如祥麟威凤,即一毛片羽,亦见珍于世,可谓光显矣。庸讵当日遭时之乱,极人生之不堪,流离转徙,至于穷且死耶?虽然,遭时之乱,极人生之不堪,流离转徙,至于穷且死者何限?其梦梦以生、泯泯以灭者,又复何限?彼既无传于后,后之人亦遂无举其姓氏者。独郑先生之名满天下。吾以是观之,穷且死奚足病?维不能忍其穷以邃其学,至死无可传,斯足病耳。郑先生既邃其学以传其名,并其穷且死者亦俱传焉。读其诗,可以见矣。予将归滇,及身之未死,将更劬所学,以冀收炳烛之效。因论郑先生以自策,非徒慕其名、嗜其诗、哀其遭时之不偶也。谓其穷且死而有不穷不死者存,此吾所为服膺而弗谖者欤。壬子十二月二十一日,昆明陈荣昌跋。
巢经巢集跋(贵阳文通书局本)
陈小石制军寓居沪上,会萃郑徵君诗文刊刻成帙,颇称精本。华延宜先生将此本在文通书局付印,以广流布,嘱余校对。既竟,有不能已于言者。窃谓人之处世,品类各殊,大致分狂、狷两途:狂者遇事豁达,而狷者则笃信谨守;豁达则广交游,通声气,遭逢际会,易以建立功名;谨守则不愿与人为缘,而人亦不乐近之,往往孤行己意,以自守其困穷。故子贡结驷连骑,与曾参之空室蓬户,各行其是,不能相强也。徵君之性,盖近于狷者一流,故不甚以交游为乐,而闭户著书,寻古人之绝绪,造诣所至,遂能博通经术,扬扢风雅,为黔中第一学人。韩昌黎谓柳子厚斥不久,穷不极,其文学词章,必不能致力以致必传于后无疑。然子厚以中原世家,先思有所建树,而不自量其力,以遭贬斥。读其文,抑塞牢骚之气,溢于言表,终至损其天年。何若徵君之绝意干进,纯任自然,保存固我;虽晚适丁世变,流离奔走,不遑安居,反较子厚所遭为酷。而以视子厚之郁不得志、嗒焉若丧,终不可同年语矣。此本于徵君著述,惟载诗文。其《经说》专著,自有别行之本。徵君事迹,已见集中附录各篇。恩元往岁在京,于友人姚俪恒处得所著《请以(郑)徵君从祀乡贤》稿本。稿虽拟就,而遇民国改革,从祀之典迄未实行。今以此稿列入附录,俾考徵君事实者,多所依据。至徵君之品学,海内公认其不朽者,固自有在,而不在区区一木主也。民国乙丑八月,安顺杨恩元谨识。
巢经巢遗诗·跋(赵本)
郑子尹先生《遗诗》,有贵阳高氏、吾邑唐氏两刻本,久行于世。顷,赵乃康姻丈又以两刻不能合并为恨,因取正其错置,删其重复,复增所获不载于两本者数首,凡为诗三百八十七首,钞为一帙,仍其旧题,曰《巢经巢遗诗》。将付印,以校字之役属其兄子民生(宗充)。民生固余挚友,适余归自成都,拉余同校。每公馀之暇,相与挑灯对坐。余读,至脱误处,则民生涂改句乙;民生读,余执笔亦如之。诵声琅琅,至夜午始息,如是者有日。盖民生资性优异,承其家学,自幼能诗。郑氏尤所服膺,故勤恳如此。昔高氏刻先生遗诗于资州,校字者为民生胞伯延江老人;今民生复承叔命,校雠不遗馀力。后先媲美,赵氏群从,可谓有功郑氏矣。民生卒业于北平平民大学,迭主黔、蜀各报编辑,有声新闻界。最近参赞戎幕,又为临时政务委员。其所树立卓卓,固不假校字之勤,附骥尾以彰其名。要其能扇乡先辈之流风,不负长者之委任为不可没。独惜其体素弱,会龙云、李燊合兵扰黔,君实助当局,军咨政谋,萃于一身,劳瘁以死,年仅二十有八。予幸此本之克印行,亦愈念民生不置。至先生之诗,其声价自在世间,固不烦余之赞一词也。民国十八年九月,遵义杜运枢叔机。
巢经巢遗诗·后记(金陵卢氏饮虹簃本)
遵义郑子尹先生诗,望山堂原刊而外,有高培谷资州本、陈夔龙重刊本并行望世。壬子,莫棠得先生遗诗于蜀,皆高、陈所未刊刻者,梓行之。庚午,余客成都,于双流刘君鉴泉所获见光绪甲辰唐炯云南矿务署本,都四卷,世无流传,知者绝鲜。其第三卷末及第四卷,皆三家刻本所无,盖先生晚岁所为诗也。因请鉴泉假以东归,兹镌为一卷,颜曰《巢经巢遗诗》,以贻同好。壬申五月,卢前中州记。

人物简介

词学图录
胡士莹(1901-1979) 字宛春,室名霜红簃。浙江平湖人。1920年考入南京高等师范,受业于刘毓盘、王瀣、吴梅诸词曲名宿。曾任浙江师院、杭州大学教授。有《话本小说概论》、《弹词宝卷书目》、《宛春杂著》、《霜红簃词》等。
人物简介
胡士莹(1901—1979) 字宛春,室名霜红簃。
平湖人。
父胡廷枋,字少槎,秀才,热心于地方教育事业。
胡士莹幼承家学,十分用功。
4岁时因患麻疹,致两耳重听;从此便养成沉静的性格。
6岁时,由父教识字,10岁进小学前,已能熟读《古文观止》,并能背诵《四书》如流。
……32年,应聘为光华大学教授。
抗战胜利后,迁居杭州,任之江大学文学院教授。
解放后,先后任浙江师范学院、杭州大学教授。
1961年应聘兼任中国科学院浙江分院语言文学研究室(后属杭大)研究员,担任研究生导师。
其间曾参与《辞海》编纂工作。
晚年主要从事古代文学史教学和小说、戏曲、通俗文学的整理研究。
……于1979年3月8日去世。
他还著有《弹词宝卷书目》、《变文考略》、《词话考释》、《弹词简论》、《漫说鼓词》等。
参见本志《著作目录》篇。
霜红词·序
胡子宛春,予故交也。往在江南肄业时,同辈相昵者五六人,以游以嬉,过从无虚夕。暇辄各出诗词古文相劘切,皆年少气锐,寻瑕抵巇,务相胜以为乐。独宛春沉默寡言笑,漠焉不见其喜愠,众心仪之。其后各散去。昨以书来,并示所著霜红词。予于词未甚究心,然读宛春词如见宛春,脆而不腻,涩而愈腴。虽未知于古人奚若,盖亦浸淫于片玉、梦窗两家为最深。浙中自竹垞、樊榭、忆云,以逮近世彊村,皆卓然自树风格,无让宋贤。以宛春之词之工,穷日夜为之,其终能侪于作者无疑。惟自东南有烽火之警,音问恒不时至。予去秋来江南,俯仰昔日弦诵之所,五六人者皆不在,今手是集,益令予思宛春于湖山烟雨间而不能置也。 戊辰孟冬南通万焕镳
霜红词续编·序
自半塘王先生创填词以重拙大之旨,彊村朱先生暨吾师蕙风况先生扬风扇烈,益进而求守律之精密。承学之士,莫能轶其范围,于是乎有“桂派词”之目。声音之道,浸以昌矣。三先生皆性情中人,荐经离乱,出于万不得已,而托之于声音文藻,以抒其悒郁之情。其所触发者弥深,则其感人也亦弥切。学之不至,乃邻为专辄,为肤廓,为僻涩,而入于破碎;为虚骄,而失其诚伪,如籧篨戚施之不克自振拔也。何则,境界之不同,性情之互异,感有深浅,义有短长,强纳而同之,自外以铄之,不自安其分,无当也。昔锡鬯皋文立浙西常州两宗,所以切时弊者至矣。末流之失,则有饾饤敷衍之讥,窃为三先生忧也。夫法当守而不可拘泥也,途可循而碧别启奥窔也。自放于准则之外,及遂其继述之善,并世诸贤,类得斯旨。矧乎近卅年来,天地闭塞,过于三先生所历者,且十百之。逝声音之道不绝,其亦有以发皇而张大之者乎。胡君宛春尝裒其三十岁以前之作,为霜红词,盖确乎能自树立者矣。日月易得,君今已逾四十,且奔走劳悴为衣食计,无复少年意气之盛,而不废述造。然则以今之呻吟呼謈之声,将易曩者婉和韶令之韵,可断言也。彼昔之所成就,天也,今则进矣,亦天也。受性于天,莫知其然而然也,君亦审之熟矣。以昔之去而不可复,则知后者之必有异乎是也。君今复编续所填词,甚相得也,乃督为弁言,则自疚曾奉手于贤豪长者之门,乃濩落无所成,复肆其瞽说以自炫鬻,君得毋讶其妄且诞邪。 乙酉十二月潮阳陈运彰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813—1898 【介绍】: 清直隶乐亭人,字香崖,号砚农。
道光二十年举人。
曾官山东朝城知县。
长期闭门读书。
长于史学,著述甚富。
有《叠雅》、《畿辅艺文考》、《尔尔书屋诗草、文钞》、《舆地韵编》等。
晚晴簃诗汇·卷一四三
史梦兰,字香崖,乐亭人。道光庚子举人,官朝城知县,加四品卿衔。有《尔尔书屋诗草》。
沧海遗珠
史梦兰(1813-1898)字香崖,直隶乐亭人。道光二十年(1840)举人。选山东朝城知县,以母老不赴。所为诗文,以抒写性灵为主,不拘格调。著有《尔尔书屋诗草》、《文钞》、《叠雅》、《异号类编》、《古今谣谚补注》、《古今风谣拾遗》、《古今谚拾遗》、《燕说》、《双名录》、《笔谈》、《全史宫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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